月無涯-3

小泥娃告別了秦府小少爺後，滿足了口腹之欲的他，頓時感到精神都來了，活潑亂跳的在小巷裡哼著小曲。

正當他喜吱吱穿越小巷弄時，突然幾位十來歲左右的小叫化子們圍著他，他喜悅的心情，在見到來者後，頓時消之而去。

「丫頭，妳今個兒可否有要到好吃的？孝敬孝敬咱們啊！」為首的叫化子一眼蒙上罩子，不懷好意地用唯一的眼，惡狠狠地打量著小泥娃。

「沒、沒有。」小泥娃不敢承認，只敢發出呿嚅的聲響。「我也肚子好餓呀！請哥哥饒了我吧！」

雖然小泥娃否認，然而，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好大一個飽嗝。

「沒有？」見狀，獨眼化子一手抹了小泥娃嘴邊的油漬。「那這是什麼東西？妳分明是吃了好東西，卻自己獨吞了。」他亳不留情地賞了小泥娃一巴掌。

小泥娃吃疼跌在地上。獨眼化子的下手不輕，儘管疼得要命，但，她知道哭泣是沒有用的，只會換得更多的毒打，惟有忍住。

「好樣的，竟敢誆我。」獨眼化子發令。「帶回去，給大頭兒整治整治。」

聽到大頭兒，小泥娃更是嚇得全身寒毛豎立。「不要啊！饒了我吧！」

一群叫化子沒有理會小泥娃的哀求，仍是押著小泥娃離去。

「大頭兒，這個小丫頭好大的膽子，有好吃的，卻自己獨享了，忘了大頭兒的份兒。」獨眼化子將一群人引領到荒郊野外，極為偏僻的小破屋子。

破舊的屋子，僅勉強能稱得上遮風避雨。雖然外觀極不起眼，但卻暗藏著偌大的地下秘室。一直以來，這群化子及小泥娃都以秘室為家。

偌大的地下秘室，安置了數十個叫化子，多數為孩子，部份則身抱殘疾，或缺腿、或缺手、或眼盲、或瘖瘂。

大多身著化子裝，多有補丁，唯有喚作大頭兒的魁梧男子，衣彬完整，冬日時，他還不時穿著皮襖。

獨眼化子在吆喝時，大頭兒在豪邁著飲酒。「是哪個膽大的小丫頭？帶上來讓我瞧瞧。」

小泥娃被押在大頭兒跟前，嚇壞的她只能拼命求饒。「大頭兒，饒了我吧！」

「又是妳，最不濟事的丫頭。」大頭兒拿起酒瓶往地上一砸，氣氛凝重，就連獨眼化子也懾於大頭兒的淫威，不敢吭聲。

正當大頭兒要勒住小泥娃的下顎時，樓梯傳來了住止的聲音。

「大頭兒，稍等！」

「是二頭兒。」就獨眼化子見了來人，也是畢恭畢敬。

「放了小丫頭吧！」二頭兒是中年嬸子，是大頭兒的親母。

大頭兒聽命放下了小泥娃，但小泥娃還是重摔在地。

「怎麼？妳想怎麼處理她？」大頭兒問道。

二頭兒上前仔細瞧瞧小泥娃，隨口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算一算妳的年紀應該有十歲了吧！」二頭兒捏著小泥娃的下顎，更加仔細端看。「長相算是俏麗的丫頭，可惜瘦小了些。三毛子，帶她去梳洗梳洗，從今爾後，不用這個小丫頭到街上行乞。」

三毛子上前把小泥娃帶離現場，小泥娃沒有聽懂二頭兒的話語，只知道她可以不受處罰。

獨眼化子等人卻是投以嫉妒又羨慕的眼神，瞪著小泥娃小小身影離去，即使他們知道小泥娃將入苦海，但，不似他們卻要長年乞討，小泥娃將來會是吃香喝辣的。

「那個小丫頭年紀還小，要不是娘費心記著，我真當她是七、八歲的娃兒。瘦小成這付德性，怕是現在賣了，也沒有好價錢吧！」大頭兒發問。

「大一點的丫頭都賣了，剩下的都是樣貌見不得人的。」二頭兒稍稍瞥了眼。「姑且湊合著吧！只是瘦小些，需花點時間養胖，賣相才好看。」

言語之間，似乎已決定了小泥娃十歲以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