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時間滴答聲在龍闕星四周迴響,一副圓形鐘錶圖案在星空中浮現,伴隨着三根長短不一的星辰指針划向十二點鐘方向,龍闕星四周金光盪漾,虛無中,一條不知盡頭的金色河流湧來,伴隨一道咔噠聲,整個龍闕星微微一震,淹沒在了一片金色汪洋之中。
龍闕星逆亂的時間,重回正軌!
黑夜褪去,黎明曙光撒落,萬物復甦,整個龍闕大陸覆蓋着一層金色的迷霧,在日出彩霞的照射下,整個世界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快看!雷溪宗上方有彩虹!”
雷溪邊,不知誰大喊了一句,驚醒了沉睡中的衆人,所有人走出閣樓帳篷,看向高空中橫貫東西的彩虹,皆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唔……”霍衝被外界的喧囂吵醒,睡眼惺忪的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暖洋洋。
“這是發生什麼了?”霍衝拍了拍微微暈眩的腦袋,記憶瞬間被帶回到昨夜,內心頓時警覺起來。
“姜羿前輩!”
霍衝看向躺在地面的姜羿,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查探,在見到姜羿平穩的呼吸後,方纔長舒一口氣,走出帳篷外,霍衝環顧四周,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麼,不過就是想不起來。
“哥~你醒啦!快看天上的彩虹,好漂亮!”早早醒來的霍瑤從遠處小跑着來到霍衝身邊,指着高空的絢爛彩虹,清澈眸子中滿是笑容。
“嗯吶!很漂亮!不過,瑤瑤,咱們來雷溪宗帶天翼軍了嗎?”霍衝望着天空中的彩虹,臉上浮現許久未見的放鬆,轉頭看向妹妹,不解的詢問道。
“沒有啊!我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霍瑤嘻嘻的笑道。
“這樣啊……”聽完妹妹所言,霍衝腦海裏瞬間湧現了熟悉的記憶,打消了他的疑慮,也沒有再多想。
“對了,姜羿前輩他還沒醒嗎?”霍瑤說着,偏頭望向帳篷內,看着呼呼大睡的姜羿,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古怪笑意。
“莫要沒大沒小,姜羿前輩看起來與我們年紀相仿,但實際年齡可是有數萬年,這也是轉世者的奇異之處。”霍衝輕輕敲了下妹妹的腦袋,霍瑤不禁精怪的吐了吐舌頭,兩人並肩走入帳內,想要叫醒姜羿前輩,因爲收徒大典馬上就要開啓了。
“姜羿前輩,醒醒,姜羿前輩!”霍瑤蹲下身,微微推了下姜羿的胳膊,看向姜羿,正好與一雙紫色眸子對視在一起,注視着這雙活力四射、生機煥發的眸子,她的小臉不由一紅,眼中滿是羞怯之意。
“這是哪?”少年爬起身,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霍衝兄妹,眼中露出一絲茫然。
“姜羿前輩,我們在雷溪宗啊!你忘了嗎?”霍瑤小手拉着衣袖,莞爾笑道。
“雷溪宗?我爲什麼要來雷溪宗?”姜羿說完,沉吟許久,抬眼看向兩人,一臉認真的道:“進入雷溪宗能修煉嗎?”
“當然可以!雷溪宗可是滄雷域北境第一大宗,爲萬年前的滄雷老祖一手創建!”霍瑤說完,神色古怪地偏頭望向哥哥霍衝,後者亦是緊皺眉頭,看向姜羿的目光滿是訝異。
“姜羿前輩是失憶了嗎?”霍瑤小腳微挪,湊到哥哥身邊,靜悄悄的問道。
“可能吧。”霍衝也沒見過這般情況,一時有些拿捏不準。
活了數萬年的老妖怪會失憶?霍衝心中納悶,總感覺腦海中有一層隔膜,似乎隔絕了些許重要的事情。
“姜羿前輩如果失憶了,那我們霍族之劫怎麼辦?”霍瑤看着四下張望的姜羿,嘟着嘴小聲說道。
“等吧!姜羿前輩肯定有方法恢復過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他帶到雷溪宗內,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估計有些困難……”霍衝看着全身散發青春活力的姜羿前輩,一時間愁上眉梢。
在他看來,眼前的少年可能真的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姜羿前輩可能在沉睡,或者……總之,想要把這個不知一切的少年帶
走,恐怕困難重重。他想過直接動手,不過轉念一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怕自己出手後沒先解決對方,自己反倒先被他給強行解決了,畢竟對方真實身份可是個老怪物,哪怕失憶,肯定也有不少防身手段!
“你們要去雷溪宗?”姜羿聽到兩人談話,不由上前幾步,一臉神往的說道。
正愁死苦想中的霍衝聽到姜羿自己上前搭話,不由猛地抬頭,眼中精光一閃,驚疑道:“你也想去雷溪宗?”
“你們不是說這是附近最強的宗門嗎?我可是要成爲天下最強的修煉者,進入此宗正合我意!”姜羿摩拳擦掌,一臉戰意,霍衝見狀動容,眼中浮現敬佩之意,不愧是絕世強者,哪怕是失憶了,變強的慾望仍刻在骨子裏,絲毫沒有動搖。
“還楞着幹什麼?走啊,雷溪宗在哪?”姜羿一聲吆喝,驚醒了怔神的兩兄妹,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搖頭一笑,各自心中皆是升起一絲愜意,原本他們結識姜羿前輩,因對方的身份而心有抗拒,但眼下對方儼然化作了真正少年,這種奇異的感覺,就如同多了一個長兄一般,讓兩人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徹底融入了進去。
“來了!”
三人並肩沿着雷溪岸朝着開啓雷溪橋的方向走去,各自臉上都是帶着青春的活力,好似初升的太陽,璀璨而熱陽似火!
“雷溪橋即將開啓,參加收徒大典者,速速前來!”
伴隨着一道雷霆乍響,千丈雷溪之底,一座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絕美藝術品浮出水面,顯現在衆人視野中。
“這就是雷溪橋,傳聞是那個人用雷龍祕金打造而成,是滄雷域,乃至整個龍闕大陸的瑰寶,不僅美不勝收,據說還是一件強大的源器,蘊含了無窮偉力,擁有摧山煮海,毀天滅地之能,是滄雷宗第二至寶!”
此刻雷溪旁已然人山人海,姜羿三人擠在最後,皆是墊腳好奇地望着出現的雷溪橋。
“僅是進入宗門便有此等陣勢,不愧是北境第一強宗,成爲其中弟子,定能學到不少好東西。”姜羿臉上帶着憧憬的笑意,喃喃低語道。
“哪來的土鱉,還不趕緊滾開,區區星火境十段就妄想成爲雷溪宗弟子,簡直癡人說夢!”
姜羿正看得熱鬧,後方卻傳來一道輕蔑嘲諷,回頭望去,一個身着錦衣的少年負劍而來,正目露戲謔地看着他。
“哈哈!幸許是他自認不凡,想要自找死路呢!朝聖兄,多日不見,修爲更加精進了啊!”一道妖風襲來,又一個少年出現,對姜羿又是一陣嘲諷,隨即兩人熱鬧的打起了招呼。
“不敢當,不敢當!秦鹿兄修爲遠勝於我,我區區五十段修爲,可是不值一提啊!”錦衣男子抱拳一禮,臉上浮現一抹恭維。
“朝聖兄莫要妄自菲薄,你我也僅僅只差了十段,勤勉勤勉也就把差距填補了,可那些只有十段的廢物,恐怕終其一生都達不到我們現在的境界,那才叫不值一提!”名叫秦鹿的少年擺了擺手,言語歹毒,對姜羿完全不屑一顧。
“秦鹿兄此言有理,朝聖受教!”錦衣少年再次抱拳,一副慚愧之色。
見姜羿受欺負,霍瑤不禁火冒三丈,厭惡地瞪了眼一唱一喝的兩人,斥聲道:“你們閉嘴!姜羿前輩是你們能夠辱罵的,趕緊道歉!”
見有人出面保護那廢物,還是個美女,秦鹿兩人眼中不禁升起一抹嫉妒氣焰,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姜羿,冷笑道:“哼,自己是個廢物,還要靠一個女人撐腰,你真是廢物中的廢物,整個就一殘廢!”
聽完兩人充滿惡意的話語,姜羿面色低沉,握緊了拳頭,雙眸直視兩人,冷冷道:“說夠了?”
李朝聖聞言哈哈大笑,見對方惡狠狠的目光,拍了拍胸膛,有恃無恐的道:“怎麼?狗急了,想咬人?老子天劍崖大少爺,會怕你個殘廢不成?”
“這位美人,我乃秦族少族長秦鹿,不知是否有道侶呢?”秦鹿眼露熾熱,一臉邪
惡的盯着霍瑤,更是出言不遜,言語輕薄。霍衝久久沉默,原本身在異地,本不想惹事,但妹妹是他的底線,眼下對方如此輕薄自己的妹妹,他怎麼能夠忍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
“風魔拳!!”
只見霍衝手掌化拳,緊緊一握,一道黑色疾風纏繞在手臂上,伴隨一道黑色拳影轟出,罡風陣陣,如同千把飛刀極速旋轉,朝着秦鹿疾馳刺去。
見對方出手便是狠招,秦鹿臉色一沉,快速出拳迎接,身體四周形成一圈藍色火焰,眨眼之際,一道火拳凝聚,在風魔拳來臨的剎那奮力揮出。
“蒼炎拳!”
兩拳相撞,火光四溢,產生恐怖的熾熱氣浪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這是風魔拳?霍族?”
“霍族可真不安分,跑這麼遠,還未參加考覈就鬧出幺蛾子,真是叛族本性!”
“這次可還真不怪他,剛纔我一直在觀望此處,是這秦族和天劍崖的兩個少爺出言不遜,侮辱了人家妹妹,對方方纔忍不住出手的。”
“那又如何,在雷溪宗大典鬧事,就是找死!”
“……”
“霍族?呵!不愧是叛族,一言不合便出手,你們來到這裏,難不成是想捲土重來,毀了雷溪宗?”秦鹿聽到周圍人的隻言片語,立刻知曉了對方的身份,戲謔地看着對方,字字誅心。
“你這傢伙,找死!”霍族最厭惡地就是別人稱他霍族爲叛族,瞬時間氣血翻湧,竟是直接展露了殺機,不過就在殺機外放的剎那,一隻劍鞘驟然而至,將其打倒在地,終止了殺氣的溢出。
而此時,風魔拳失去源力支撐,瞬間被蒼炎拳擊碎,速度不減反增,直奔姜羿三人而去。
“哼,姑奶奶我最恨以大欺小之輩,今天我就要教你做人!”
一道清脆厲喝從遠處飄來,偏頭望去,一道青影御劍而來,隨着一道劍光斬來,蒼炎拳瞬間破滅,化作火星四散開來。
“月玄境!”
見到降落在地的青影,秦鹿瞳孔一縮,身形不由後退了一步。
“這位朋友,我是秦族大……”
“大什麼大?是你家祖墳着了,火很大?還是你爹沒了,雨下的很大?姑奶奶我會喫你這套?”
秦鹿就要自報家門,青色身影卻立刻打斷,指着對方鼻子一通大罵,完全不給對方顏面,此刻秦鹿臉都綠了,渾身顫抖,顯然被氣的不輕!
來人身着青色披風,頭戴黑色斗笠,正是與姜羿有一面之緣的蕭青衣!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時,一個白裙女子一閃而至,冷冷看了眼僵持中的幾人,淡淡開口:“收徒大典開啓,莫要惹事生非,先前之事揭過,若再擾亂大典秩序,將受刑閣懲戒!”說完,便身化光焰飛回了宗門。
“雷溪橋開了,衝啊!”
雷溪橋前方,衆人興奮的衝進了雷溪橋,朝着雷溪另一端的古戰場衝去。
“嘻嘻,我們又見面了,怎麼樣,你沒事了吧?”沒再理會秦鹿等人,蕭青衣轉過身,笑嘻嘻地看向姜羿。
姜羿聞言眨了眨眼,看向身前的美麗女子,一臉疑惑的道:“我們……認識嗎?”
“嗯?”蕭青衣輕咦一聲,與姜羿對視了數息,在確認對方沒有說謊後,眸光不由轉向了一旁的霍瑤,霍瑤見狀連連點頭,一臉乖巧的道:“今天一早醒來就成這樣了。”
“唔……”蕭青衣吐出一口氣,一臉鬱悶地盯着姜羿,許久後,目光不由投向了遠處的雷溪宗,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走,上橋!”
蕭青衣拍了拍姜羿的肩膀,帶着兩人踏上了雷溪橋,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從暈厥中甦醒的霍衝,不由叮囑了一聲,“噢,對了!小子,記得把我的劍鞘撿起來!”
“等等我!”摸着腦袋上的大包,霍衝疼的齜牙咧嘴,撿起地上的劍鞘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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