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伴手禮……熟悉的外掛 

用完餐後，容若照例送來貽糖，蘇期含著滿嘴甜，覺得心情非常愉悅。 

納蘭真背靠著軟墊閉眼休息，暗自運轉內息，直到門口哨兵通報：「報！右副手求見！」 

歐陽子瞻捧著剛煎好的藥進來，又是雷打不動的時間點，用完晚膳便是服藥時間……蘇期總感覺這畫面、這行程有種奇妙的違和感，怎麼她好像一直在重複這些行程？她記得自己看過歐陽子瞻送藥，可又覺得有什麼不同……好像從睡醒之後就一直有這種怪異感……她已經連著兩次從納蘭真床上醒來，接著就是吃飯、喝藥…… 

在她一腦門官司的時候，納蘭真接過那碗藥，仰頭一飲而盡，接著乖乖讓歐陽子瞻把了脈。 

「報！左副手求見！」門口哨兵喊道。 

軒轅澈走了進來，向雙王行完禮後，從袖口拿出一蓬寶藍色的花。「王，快馬加鞭不負所望，我順利取回來了。」 

蘇期沒見過這麼特別的花，中間是褐色枝芽，花苞成串垂下像是有許多小蝴蝶棲息其上，就算在缺乏明亮光線的室內也能看出顏色有多艷麗，不用靠近就能聞到花瓣上傳來陣陣清雋的氣味，一拿出來，滿室都渲染了芬芳。 

「好香……好漂亮啊……這是什麼花？」 

「女王，這花名叫拒霜花。只生長在北面罕有人煙的妖精森林深處，」容若輕聲解釋。「百年前狼族祖先迷路中無意闖入那座森林，被它的氣味與模樣吸引，採下一株將其帶回，因緣巧合竟然觸發了奇遇，王這一脈自此才有了天授神力……這也是狼族不與外人知曉的聖花。」 

……原來，這還是個奇幻架構的故事啊……元素太多嘈點遍地，蘇期已經懶得說什麼了。 

「這些量，足夠用到明年去了。果然只有你能用半日時間策馬來回。」納蘭真滿意地點點頭。 

「王謬讚。」軒轅澈捧著花退到容若身邊，偷偷檢視對方背上的傷口是否處理妥當；這不合時宜的缺心眼動作換來的是容若一個白眼 

歐陽子瞻把完脈後，取了一支乾淨的空心銀針和木管出來。 

又要取血嗎？……蘇期正疑惑著，他卻一把扎進納蘭真手臂裡，簡單迅速地抽出了一管血。 

「納蘭……」她差點跳起來……為什麼要抽他的血？！ 

「沒事。」男人按住她，安撫道：「這趟下南朝得做些安排，需要用到我的血。只一次而已，毋須緊張。」 

什麼安排呢……她不懂，只是……光看他抽了一管血就好心疼。 

歐陽子瞻先替他包紮好傷口後，將那管血慎重地收起來，又起身從軒轅澈手裡接過和那蓬花：「製作約需一晚上便能完成，明早就能拿過來了。王，既然人已聚齊，不如趁此機會商量南下對策。」 

蘇期才注意到，這是第一次，他們五個人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納蘭真握著她的手，後背靠著軟墊，有點好整以暇的閒適意味。「我已擬好計劃，容若與子瞻隨我南下，澈留守王屯替我掌理所有事宜。」 

「依照慣例，南下可帶五十輕騎八十名護衛，面見南朝皇帝時才需卸下兵器，隨行只容十人。王的儀仗也已備妥。」這些人情往來的禮數向來是右副手的工作，因此歐陽子瞻相當熟悉。「至於見面禮……是否也要按照以往先王的禮單辦理？」 

「南朝向來喜歡稀罕物件，我記得去年冬天三十一屯獵得一頭雪狐，毛色雪白相當難得。便以此作見面禮，其他的按往例便可。」聽他這麼說，除蘇期之外的其他人眼中都有些不以為然。 

因為其實雪狐並不難獵得，狼族內部最推崇的是毛色烏亮近似黑夜的墨狐……只有王能擁有。這也是為什麼蘇期王帳裡也有一件相同的黑毛大氅，這是『雙王並尊』的意思……但南朝人並不知道，他們當然也不會說破。 

「多帶一些天山雪蓮吧，」容若插話道：「之前女王詢問作物與種子的時候我一併看過庫存檔案，今春五屯豐收，各屯都配給很多，王屯庫房已經放不下了。」這東西活血化瘀有奇效，通常都用白酒浸泡或燉湯食用……可是性熱又不宜多吃，所以產量太豐也很頭痛。 

「還有鐵礦再多給一車吧，先王早已經讓六十屯停止採收了，送了這許多年卻還沒送完……」軒轅澈補上一句。 

這提醒了蘇期，之前她也說過狼族有礦坑……「容若，妳之前跟我說，這裡有礦產。」 

「有啊，我讓人準備好了，等等拿過來讓女王過目。」她走到門口吩咐了哨兵幾句又走回來，繼續替蘇期科普狼族知識：「我族喜愛銀飾，因為純銀澄淨，先祖傳承下來的習俗裡提到銀可用以抵禦精怪，所以我們多將其製作為頭飾，還有手足鏈等；南朝皇帝愛用金器，只以銀器試毒，其餘則多慣用鐵礦製作武器或日常工具器皿……」 

「那你們為什麼還進貢鐵礦給他們？」兩方就算不是敵對，這也…… 

「女王不知道嗎？」容若抽出腰後的匕首。「狼族用的武器，都是鋼呀。我們早就不用鐵器了。且不說這個，他們還在金戈鐵甲，我們用的都是能抗鐵器的金絲軟甲了……那些鐵礦，我們留著也沒用啊。」 

「……」蘇期無言了，外掛，這一定是外掛，這設定也太明目張膽了。……等等，不對。 

這麼一面倒的架構和背景……完全是奔著讓狼族一統天下去的吧？……所以這其實是某種程度的爽文嗎？讓男女主帶領狼族將來併吞南朝稱霸整塊大陸的路線？……但她最好奇的還是……這個故事的女主，到底會是誰啊？ 

「報！」哨兵通報後，一個侍衛抱著一只木箱進來。 

「女王，這就是其中幾個礦坑產出的玉石，這種白玉南朝人也很喜歡，所以我們偶爾會帶一些過去，但打磨玉石其實只有少數幾個工匠喜歡，我們也沒有特別喜愛這種配飾，王屯只留下這幾只水色較潤的。另外這幾種不同顏色的礦石倒是可用作賞玩……我也聽說，有些南朝貴人喜歡將這些寶石鑲嵌在兵器或飾品上，用以賞心悅目。」 

「其實，光帶這些就夠珍貴了呀……」各挑選幾只，裝在雕刻精緻的木盒裡，一定遠勝過她那些敷衍的陪嫁品。 

有礦產、有跨時代的武器技術，還有肥沃的土地，人人皆戰士，上馬可打仗下馬可耕田……狼族真的完全可以將南朝踩在腳底下不予理會的。蘇期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