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

我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還有一個依稀看得出是人型的半透明物體。

『你好。』他發出聲音來。

「喔......嗨。」我帶點困惑的音調回答，但仍對他揮手表示友好。

我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

他就這樣和我對視了幾秒，雖然我看不到他眼睛的位置，但我猜他應該不會背對著我說話。

『我想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他說。

「是有點疑惑沒錯，但目前還不想問。」

『怎麼說？』

「不知道，沒興趣知道吧？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靜靜的看著你和這個世界。」

『蠻特別的，你是第一個這樣回答的人。』

「謝謝。」我嘴角不禁揚了起來，「我喜歡被說特別的感覺。」

『我也喜歡遇到特別的人。』他頓了一下，『但如果太特別，又好像會顯得我過於平凡。』

「這裡也只有我們兩個，特別這個形容詞，要有三個以上的對象才能成立吧。」

他淺笑了幾聲：『也是，謝謝你的安慰。』

『我們要不要邊走邊聊？』他提議。

「好啊，不過我們要走去哪？這裡除了白色之外什麼都沒有。」我問到。

『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他反問。『順帶一提，這是你對我提出的第一個問題。』

我腦袋快速瀏覽過世界上所有場景後說：「海邊！我想去看海。」

他點點頭：『我有兩個提議，一、我們走一條小路，路的終點是海邊。

                                       二、我們沿著海邊一直走。 你喜歡哪一個？』

我歪頭想了幾秒：「後者吧。但是你讓我想了兩個選項的畫面後，我反而沒有想看海的衝動了。」

『哈哈，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他輕笑著，『不然你再說一個想去的地方。』

我搖搖頭，雙手抱膝蜷縮在地上：「我已經在腦中走了一趟海邊之旅，現在倦了需要休息一下。」

我閉上眼睛，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

『如果我的外表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你會對我有興趣嗎？』他的話語打破了沉默。

我張開眼睛，發現他從原本如泡泡般透明的身體慢慢變成一個極具吸引力的人類外貌。

「很好看的臉。」我開口，「這的確讓我無法把視線從你臉上移開。」我對自己的膚淺微笑了一下。

『太好了，那我就保持這個樣子和你對話如何？』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還是不要好了。」在做出這個回答前我有點猶豫，「我怕這變成一個愛情故事。」

他嘟起嘴巴、輕皺眉頭，感覺有些疑惑：

『愛情故事不好嗎？如果我和你變成愛人，我們的關係就會更緊密。』

「沒有不好。」我接著說。

「看著你迷人的臉、擁抱你的身體、感受你的體溫，彼此不斷地反覆纏綿，這是很美好的事。」

邊講我腦中邊浮現這些畫面，這使得我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我試圖壓抑這份感受，不讓自己表現的那麼情緒化。

「但我害怕這就是愛情故事的終點，也是我和你這段關係的終點。」我快速下了總結。

『我瞭解了。』他的外表又變回原本半透明的樣子，『聽起來你對愛情有某種既定的想像，避免自己進入那種框架中。』

『我想用你覺得舒服的方式和你相處。』他的語氣堅定而溫柔，可惜我現在已經沒辦法看出他的表情。

『如果你對這個世界沒有興趣，對我也沒有興趣，那這個故事要怎麼繼續下去？』他問到。

「大概是像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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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白的世界。」

『......』

「我在等能引起我興趣的事發生。」我頓了頓，「但似乎聽說過，事情要做了之後才會開始感到有趣？」

我疑惑地晃動腦袋，噘起嘴巴：

「我還是想等有趣的事出現後再開始做，也許，我該找到能引發我興趣的『第一因』。」

『這是個不錯的開始。』他左手抵著下巴，右手撐在左手下，表現出思考的樣子，『也許你的『第一因』就是找到你的『第一因』。』

「沒錯！」我興奮的大喊，「現在就開始尋找我的第一因！」

我站起身來，邁開腳步往隨機一個方向走去，他也緊跟在我身旁。

「話說，你有名字嗎？」有了尋找第一因的目標後，我似乎也開始對周遭感興趣了起來。

『曾經有過，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怎麼說？」

『這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我開口只能是跟你講話，或自言自語。』

「嗯......看來名字的必要性，也只存在於三個以上的對象呢。」

跟"特別"的概念一樣，名字和特別之間有哪些相似性呢？我常常這樣突然陷入思考中。

『那你的名字是什麼？』他的問題打破我的思考。

我的名字？我有名字嗎？話說我從故事開始之後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感到有點震驚。

我意識到了我的存在，我想不起我的名字，也想不起過去發生了什麼，有的只是些片段的畫面。

「不知道。」我對他聳聳肩，「也許之後會想到，沒有也沒關係。」

(未完待續，大概率不會寫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