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記憶．義大利的顏色

2007年8月，剛離開奧地利、驅車進入義大利國境的高速公路上，從車窗望見向晚的黃昏天際。

2007年的義大利回憶--如果要用一個顏色描述，我與義大利的初見，那會是金黃色的。

那金黃色，來自一片向晚的、稍縱即逝的黃昏--當時的我在遊覽車上坐到屁股肌肉發僵，正在一段從奧地利長途奔馳往義大利邊境的途中。我在移動的交通工具上睡不著覺，所以一路眼巴巴地望向車窗外發呆。車跑著跑著、我看著看著... 哇! 雙眼被一片熱切的金光震懾住，再低頭看自己的手錶，黃昏了啊! 那片金光，是黃昏天際灑落下來的，把大地瞬間染上溫暖的金黃。

金黃色持續沒多久，便消失了。車繼續筆直高速地前進，還有多久才會到啊... 屁股都快坐到失去知覺了! 但心內對義大利的期待，澎派著。

進入義大利後，遙遠模糊的旅行記憶是我們下榻在某個三星商務連鎖飯店，好像是Holiday Inn吧?! 我事到如今連第一晚的飯店在哪個城市都忘得一乾二淨! 但不記得也不礙事，我只記得隔天一早先去看了比薩斜塔、不能免俗地(也算一種觀光客式的入境隨俗?)拍下借位假裝推倒斜塔的照片後，就匆匆被領隊趕上遊覽車，準備前進威尼斯...

搭船時水路上的粼粼波光，盛夏陽光把水面映出金黃的折射，快船裡我熱到有點悶昏，即使人在船艙裡我的墨鏡仍一路緊戴不想卸下，只因陽光太烈像是要射瞎艙內的我們。到威尼斯後，上岸第一個景點自然是大運河旁的聖馬可大教堂--親眼一見，感想是這大教堂果然不負「金色聖堂」的美稱，抬頭仰望大門口頂上的馬賽克壁畫散發出的色調，真的，也是金黃色的! 禁止拍照的教堂內部，其實更加金光閃耀，因為建構這座大教堂的彼時，威尼斯商人善於經商、使得威尼斯相當富庶，教堂內的大片空間，幾乎都是用黃金來裝飾的...

後來到了佛羅倫斯的聖母百花大教堂。有一道門，鬼斧神工的浮雕之壯麗，美到至今快17年過去了依然難忘，那是進教堂之前、絕對不能錯過跟它眼神交接的天堂之門。

天堂之門(Porta del Paradiso)完成於1452年，出自文藝復興初期重要雕塑家Lorenzo Ghiberti(1378-1455)之手。Ghiberti的父親是藝術家也是金匠，耳濡目染外加接受過嚴密的培訓，他也承襲並養成一身好工藝，擅長青銅鍍金的雕塑技術，晚年完成的這一道天堂之門，創作的起初本來是要作出28塊門板、分述舊約聖經的場景；後來他決定只要完成其中比較大的10塊、拼組出這道讓米開朗基羅看見後直讚巧奪天工的天堂之門，從創世紀到示王紀、從亞當夏娃一路刻劃到所羅門與示巴女王的故事。

佛羅倫斯的教堂之旅結束後，走上了老橋散步，記得當時經過好多間金飾老舖，用眼球window shopping了不少高調而大器的金飾。佛羅倫斯不愧為歷史悠遠的金匠之鄉，文藝復興過後至今幾百年過去了，依然有許多精巧的黃金首飾不斷產出，當時的我是盤纏快要用盡的留學生，別無選擇地純粹看看、拍照留念證明我曾到此一遊圖個窮開心；此刻，我蠢蠢欲動地揣想: 當我有機會再度踏上這座老橋，路過金飾店是否該借用大衛預備擊潰歌利亞巨人的那股沖天勇氣、踏進去出手選一條鍊子或一對耳環、不留遺憾地買來戴上身呢(笑)...? 回憶到這裡，便益發覺得含金量這樣高的義大利，真的令人好生嚮往、值得久別重逢一遊再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