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番外〉再遇神靈

霜雪之神一下子變成仙俠風了

狼族信奉霜雪之神，百年來供奉著一尊白玉雕琢而成的神像；狼族王城興建時，納蘭真也同步修建了神殿。

圍繞著原本的神像位置，一座細緻的雪白神殿拔地而起。為了日照充足，神殿呈口字型，上方承接天光，地面仍是一片綠草茵茵。工匠們著力避開自然生長的綠植與藤蔓……這是蘇期很欣賞的概念：人為的建設與大自然並容共存，看起來完全不突兀，反而有種愜意的和諧感。

狼族礦產富庶，因此整座神殿都係以純白玉石建造。遠處望過去，翠綠掩著雪白，蘇期每次走到這裡都能平靜下來，像是冷風凜冽吹拂而過，再多繁雜的思緒都能平息下來……唯有這次例外。

蘇期跑著衝進神殿，神像前的祭台上放著一卷紙，更前面還有一座小銅爐，裡頭有燃燒完的香草痕跡……那味道聞起來居然這樣熟悉……還是拒霜花的氣味。

蘇期伸手去拿那張紙，一打開，居然是滿眼深紅的血字……過了二十年，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看不懂狼族文字的和親新娘了……字字泣血，句句深情……未看完，眼淚便已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蘇期自己都想不起來上次這樣崩潰是什麼時候。

容若追上來，慌著去扶她。「女王……王心意已決，我們勸也勸不動……但終歸，都是為妳……妳也要保重身子。」

「我才不要他這種心意！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人生常態，他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逆天而行？」蘇期抹掉眼淚，抬頭看向神殿中心的那尊玉雕，面容風華絕代的女神垂眸含笑，盈盈不勝春意……蘇期卻知道她完全不是這麼親切的模樣。「……予！妳在嗎？聽我說，妳不能答應他！」

聽女王竟然直呼霜雪之神的名字，容若嚇壞了，趕忙伸手去拉她。

「予！」蘇期直直盯著玉雕……

突然間，她明顯感覺到時間的流速慢了下來。

蘇期速度極慢地眨了下眼睛，面前的玉雕也跟著眨了眨眼，漫天霜雪驟然飛舞而起……

溫度急遽降低……周遭的一切逐漸結霜，最後變成冰封一般的模樣……

一個相當美麗的女子由玉雕中走出，與記憶中的模樣並無二致。

膽子肥了呀，敢與我叫版。予看著她，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時隔二十年，這位女神容顏依舊，性子也是同樣淡薄。狼族王為了妳自願進入幻境……妳，又能為他做些什麼？

「……他進入幻境做什麼？」

呵呵，這倒有趣了。予勾起嘴角。

狼族王與我打賭，若他贏了，願傾盡所有，讓我拿走他剩餘的壽算和異能，換來為妳續命十年。

這個……笨蛋！「……不可以！我不同意！妳別答應他！」蘇期急了。「我的壽命我說了算！他不能這樣！」

你們這一對還真是……予又說了一句跟當初一模一樣的話。

她習慣性伸手去撫裙襬，雪花隨著纖長的手指朵朵飄起，看來夢幻又迷離。

既如此，我與妳打賭如何？妳同樣進入幻境，若能不被狼族王認出真實身份，便算妳贏。

「好。」蘇期完全沒有遲疑。「我如果贏了，妳不能動他……如果妳真的需要誰的命，拿走我的就好。」

人類果真……相當有趣。

予動動手指，輕點了幾下，霜花捲起了雪片，整座神殿霎時便壟罩在白霧之中。

霜雪逼到蘇期眼前，像被風迷了眼睛，她下意識閉上眼睛，接著什麼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