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04|閱讀時間 ‧ 約 25 分鐘

【天地劫:幽城再臨同人文】天地皆易(十一)沒錯 謹記四月三日,宇韶容受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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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兩個月前吧,聽到宇韶容的「絕學化神」可能被埋時,就有了本篇想法,可是那時還沒輪到宇韶容,就沒寫了,要是絕學超級增強打我臉怎麼辦?

等著等著等到了今天,看來是沒有打我臉機會了。



  宇韶容眼眸低垂,歛襟危坐,努力維持平靜神色,可是獨自身處古色古香的議事廳內,仍讓她感到侷促不安。

  奇怪了,雖不到江南景色所說的草長鶯飛時節,但也有二月仲春,百花競妍的風景可說,尤其是議事廳建於湖心,岸上種植無數奇花異草,此時此刻花姿草身隨午後微風搖曳,一派春和景明的靜謐氛圍,煞是好看……

  偏偏宇韶容就是覺得有一股冷意不斷自腳下竄上心頭。

  難道是因為鄰近「清明」時節的緣故?她嘆了口氣,小聲囁嚅「沒錯」,好似這樣就能撫平心中惶恐與不安。

  老實說,在公布這次「絕學化神」的英靈名單之前,宇韶容是不抱任何期望的,她早就習慣身旁一名又一名新朋舊友被點名進入議事廳,聆聽策畫降下神諭,闡釋「絕學化神」後增強的絕學效果。

  而身為開服角色,又與主線劇情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她,只能獨自站在湖畔,心隨湖上枝影搖曳漸止,直到再也生不出任何念想。

  那是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後,跌落至汪洋深淵最底部,被柔軟但是充滿腥臭的海沙包覆的感受,一種心死的感覺。

  心死也好。她自暴自棄地想著,連姊姊與詹雲錚都護不住,絕學再怎麼強橫又有什麼用呢?

  一陣開門聲響,策畫拿一根卷軸走了進來。

  宇韶容本該古井無波的心還是散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正襟危坐,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點頭朝策畫打招呼。

  策畫目光根本就沒落在宇韶容身上過,態度更是漫不經心,他走到宇韶容身側,把卷軸扔在宇韶容身前。

  「看一下,沒問題就在上面簽名。」策畫逕自落座,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喝了起來,邊喝遍抱怨道:「隨便誰都能做的事,非得我親自跑一趟,狗屁儀式感……」

  宇韶容不去深思策畫言詞中帶有著不滿,深呼吸好幾口氣,她才有勇氣攤開眼卷軸。

  卷軸緩緩展開,不過幾百來字,寫得又密,很快便到了盡頭。

  宇韶容發出苦澀至極的笑容。

  原來,哀莫大於心死不是人間至悲至痛之事,而是以為自己心死了,實則還懷抱寄望,不肯死心。

  她伸出食指,在卷軸上的墨字滑過,手指竟感到濕潤,墨字為此模糊。

  匆匆寫就,連墨跡都還未乾嗎?

  仔細去瞧,卷軸長度甚至沒有尉遲良手中半截量尺來得長。

  「沒錯。」宇韶容小聲咕噥,卻怎麼也撫不平心間波瀾。

  「妳剛說什麼?」策畫頭也不抬,開口問道。

  他顯然不是很在乎,很快拋出另一個問題,「怎麼還不簽名?」

  宇韶容收回手指,抬起頭看向策畫,鼓起勇氣認真詢問道:「韶光靈元盾就不能永久維持,直至絕學回合結束嗎?」

  聞言,策畫抬起一道眉毛,放下手中茶盞,語氣帶著不快,反詰道:「妳想教我做事?」

  宇韶容搖了搖頭,不卑不亢回應道:「天地劫已經三年了,我需要最基本的絕學效果,才能擔得起『鐵衛』一職,方能鏖戰四方。」

  策畫拿起茶壺,往沒有移開杯蓋的茶杯裡傾倒,茶水衝擊下,杯蓋與杯身不停發出碰撞聲響。

  宇韶容第一次覺得瓷器碰撞之聲竟是如此刺耳刀人。

  策畫知道宇韶容不喜歡這聲音,放下茶壺後,又拿著杯蓋沿著杯緣摩擦,發出同樣的聲音來。

  「記得自己的身分。」

  策畫冷冷地提醒道:「一體雙魂,妳如此,虞兮亦如此,少了一魂的妳們,又有什麼資格期待『擔待』得起什麼?還想鏖戰四方?少自以為是了啊。」

  宇韶容本想要反駁,可是當策畫那雙冰冷至極、滿含戲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彷彿觸發了什麼,最終只能回應出那一句話──她以為能明哲保身,不帶偏頗與立場,實際上則是將她帶往萬劫不復的話語。

  「沒錯。」宇韶容顫抖著身子說道。

  策畫滿意地點了點頭,停下手上動作。

  「所以,妳對於『絕學化神』沒問疑義?」他又問道。

  「沒錯。」宇韶容雙手緊緊抱著自己,指甲幾乎要在雙臂上抓出窟窿來,可她仍控制不住自己回應。

  策畫笑了,手指戳了戳卷軸尾端,催促道:「既然沒問題,就簽名吧。」

  「……」宇韶容想張口,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想著姊姊虞兮,想著詹雲錚,想著玄冥教,甚至想著尉遲良──沒有用的。

  沒有人能來幫她。

  沒有人。

  最後,宇韶容鬆開了環抱自身的雙手,張開蒼白的唇瓣,朝右手食指大力咬下。

  大拇指壓著食指指腹,沁出一滴鮮紅飽滿的血珠,隨後血流不止。

  宇韶容還是在卷軸末端簽下了姓名,策畫隨後起來到她身邊,取了卷軸頭也不回就走。

  宇韶容近乎力竭癱倒在椅背上,雙手無力下垂,手指鮮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

  「沒錯。」

  她雙眼無神,不知該望向何處。

  「沒錯。沒錯。」

  她雙唇歙張,神色麻木地說著。

  「沒錯。沒錯。沒錯。沒錯。沒錯。沒錯。沒錯……」

  議事廳內,只剩下她如斷線木偶,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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