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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裡有條蛇,牠開始跟我說話,起初我還覺得害怕,後來就習慣了,每當夜深人靜時,牠就會出現,既不溫和也不像朋友,更多的是對我的嘲諷,但我仔細想想,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很多事情牠都能猜中我的心事,也許牠就在身體內,離我的心更近一些。

牠說牠是我的另一面,我看著牠,不明白意思,牠只是笑笑地:愚蠢沒有極限!我知道牠在笑我笨,但我真的不懂啊!偶爾那麼幾次,思緒和身體的騷動無法控制,牠就跑出來了。

『得不到的永遠銘記在心,那些認為理所當然的,妳珍惜過嗎?』牠不只一次這樣跟我說了,很久之後才得出結論,我沒有看到自己的匱乏。

物欲非常強盛的我,食欲也是,身邊的伴侶一直在更動,有時關係裡不只是單純的兩個人。

『欲望就是匱乏養出來的,否則我不會在這裡!』

「人本來就有欲望!這是正常的。」我相當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認為這些有什麼過錯?!

『屋子全放滿購買的物品,有些還沒有拆封,妳當真需要這麼多嗎?食物填不滿妳內心的空虛,妳老是嚷嚷著要減肥,妳覺得身體需要那麼多食物嗎?』

蛇不只一次這樣提醒我,看著四周的環境和鏡子裡的自己,原本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問題,現在心裡確實有些動搖了,可要我放棄這樣的生活,我不知道要怎麼使自己快樂,買東西、吃美食、交男朋友都讓我有安全感、充實感,在情人之間我認為被需要,感覺我是重要的。

『妳的匱乏從何而來,要不要想想呢?哪些是妳該處理而未處理的?』

「身為人不就是要體驗這些嗎?這是人的基本需求啊!」我有點不服氣,明明我真的是很快樂的!

『妳的需求膨脹過度了,妳對自己真的滿意嗎?』

每次和蛇辨論,牠都佔上風,不是我輸得一塌糊塗,就是留下完全不懂得字句後揚長而去。

「很多人愛我的………。」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亂塞個回答後感到心虛。

『老是在外面抓取根本不需要的,還有一個關鍵點,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生就心生嫉妒,卻又不願意改變,妳啊~無可救藥啊!』

「男生都很花心啊!又不是我的錯!」牠又要贏了!我不甘心!

『妳是什麼樣的人自然吸引什麼樣的人接近!』蛇用極輕蔑的口吻說道。

我知道無力回應了,但還是有一股憤怒在內心裡蘊釀。

『月亮是怎麼被看見的?』蛇突然來這麼一句。

「太陽的光啊!」這種知識我還是知道的。

『月球本身不發光的,借著別人的光才被看見,你看見的月亮也不是月亮本身,你思考過月亮背後真正的樣子嗎?』

牠又來了,每次都這種問題,誰會明白這些道理呢?這很重要嗎?正要回嘴時,發現牠已悄悄消失在心裡深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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