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19|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延延聊電影|《長夜盡頭的微光》|我們拾起美好把一切都照亮:《長夜盡頭的微光》星空下的出走日記|院線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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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使用阿普唑侖(贊安諾)相同的藥物,讓飽受PMS(經前症候群)所擾的藤澤與恐慌症發作而調來的新同事山添,兩人展開了一場彼此互補的療癒過程,無關乎愛情的純友誼關係,那是身而為人都擁有的能力,能夠無條件支持對方,他們好似星座一角兩顆相連的星星,指引著迷途之人前往同一個遠方。「疾病沒有排名高低。」藤澤口中喃喃自語地說到,儘管兩人的症狀大相徑庭,但他們都懷著同樣「不想尋死」的苦痛 ,突然降下的大雨好似藤澤發病襲來的煩躁不安,像是換了個人格變得極具攻擊性,山添的解方是試著引導她到辦公室外頭練習深呼吸,透過刷洗公務車來緩和情緒。藤澤則是牽著腳踏車來到山添租屋處,讓害怕搭乘大眾運輸的他,多了能出門的代步工具。電影後段藤澤的善舉也得到回報,山添跨上腳踏車為藤澤送回忘記帶走的手機,回程時山添彷彿繼承藤澤的意志,買了鯛魚燒回去請同事吃,這是相知相惜的兩人才能辦到之事。

《長夜盡頭的微光》是齣帶有溫柔色彩的群像劇,三宅唱導演總能看到人心最細微的良善,創造出「栗田科學」如此具溫度的職場環境,是能夠張開雙手接住藤澤與山添的理想鄉。他們甚至下班會相約聚餐,假若有事去不了應酬,老闆或同事都不會情勒逼著他們去,人人保持著舒服適切的社交距離,就連遞交辭呈都會給予最真誠的祝福。「我們公司有什麼優點?」孩子的提問是如此直接又可愛,他們正在為栗田科學拍攝紀錄片,這個元素的添加對我來說實在是神來一筆。雖說是同事孩子要拍給學校廣播社的作品,事實上成功帶領觀眾進入這群人獨有的互動空間,看似散漫又無比緊密,他們會一起在廣場做早操,安排年末分工的大掃除,整間公司都沒有遠大的理想抱負,只求完成手邊的小事就感到心滿意足,親手製作出具教育意義的星象儀,他們面對工作的態度,好似沒有味道的氣泡水般使人清爽。

「永恆不變的事物,或許並不存在這個宇宙中。」

為了完成天文館星象解說的講稿,藤澤與山添合力找尋讓解說變有趣的方法,他們翻找出公司倉庫裡的錄音帶,放出的竟是社長已逝弟弟的聲音,他機智幽默的語調讓兩人忍不住發笑,聽得入迷回神時已至深夜,輔以那本「關於夜晚」的筆記,內容無疑為全片下了最佳的註解:「夜晚與早晨都會平等的結束。」一如生命與死亡之間的對等關係。「死亡」已是這故事裡的隱性主題,對應到互助會圍坐的成員,他們都有著家人愛人突然離世的生命經歷,在輔導員的引導下,他們握起木杖說出至今仍無法釋懷的死亡,無論是栗田科學社長逝去多年的弟弟(辦公室桌邊拜拜紀念的照片),或是辻本先生痛失姊姊第六年,甚至是喪夫數十年的寡婦,如今也聽從他人建議下載交友軟體,他們終將得接受「人死後無法成為星星 」的事實,即使星星無法寄託對亡者的思念,生者仍能望著天空迎向未來。

「各位請一定要抬頭看看天空!」

《長夜盡頭的微光》可說是本「不為誰而書寫」的出走日記,讓天邊親切的星星墜入凡間,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近乎將我治癒,一如藤澤母親織出的大紅色手套,手心貼手心就能記住女兒手掌的大小,暖和身子因而能度過春節的寒冬。走在長長的坡道上,夜晚拉長了他們的影子,穿過了隧道已從一人成為了兩人,這份患難下的真情著實打動了我。全片筆者最愛的一場戲,是藤澤第一次為山添剪頭髮,她闖進了山添難以跨出去的房間,一刀剪去了他的憂慮,看著鏡子裡被剪壞造型的自己,山添終於放聲大笑,而經過這一整年的相處,他慶幸著自己能夠遇上藤澤,她們共同完成解說的這段時光,已化成了沒有生奶油的點心,吃進肚子也記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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