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03|閱讀時間 ‧ 約 38 分鐘

陳獨秀《敬告青年》白話文(轉)

晚上又困又睡不深。。淺睡了幾個小時就醒了,帶狗出門轉了一圈,回來也無所事事,就想著轉篇文章給大家。

陳獨秀雖然創立了中國共產黨,是中共早期的重要領導人,但是他的一生都在為反獨裁反專制而戰鬥。從辦報、拒俄、反清、倒袁到後面的反斯大林、反中共中央。就連他的好友胡適先生都笑話他為“終身的反動派。”(我見過兩位同樣擁有此稱號的人,一位是羅大佑,還有一位是王志安)

但是我認爲單純評價他為“終身的反動派”好像有失公允,當然我也沒有讀過胡適先生的原文,只是斷章取義。我認爲這一切都應該歸結於陳獨秀先生身上透發的某種正義感和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他“反動”的行爲。

可能是擁有之上所説品質,或是還有我並未瞭解過的種種優點。導致他被捕的時候,各個派別的人都為他説情。這裏面有李大釗、胡適、章士釗、傅斯年,國外的有愛因斯坦、羅素、杜威等等。。。

同時我認爲看待歷史人物的時候還是要儘量剝離他的政治光譜,來聚焦於這個人的言行,這樣無論對活人還是死了的人來講,都算做公平。







敬告青年

陳獨秀

  我認為人在年少時便懂事,是中國人稱贊人的話語;年紀大的時候卻不見衰老(Keep young while growing old.),是英美人互相勉勵的話語,這難道不是東西方民族的想法不同,從而導致現象不一樣的一個方面嗎?青年就像初春,像朝日,像百花萌動,像磨刀石上新發出的利刃,是人生中最應該寶貴的時期。


    青年對於社會,就像新鮮活潑的細胞在人體內新陳代謝一樣,而那些陳腐朽敗的人,無時不在被天然淘汰的路上,給新鮮活潑的人騰出空間留位置,騰出時間來生活。人的身體如果遵循了新陳代謝的規律就會變得健康,若是讓陳腐朽敗的細胞充塞了就會死亡;社會遵循了社會的新陳代謝就會興隆盛大,如果陳腐朽敗的人充塞了社會,那麽這個社會就會滅亡。


    依上所述,我們的國家社會,是將要興隆盛大呢?抑或是即將滅亡呢?我不忍心說出口啊。那些陳腐朽敗的人,一聽說自己是要被天然淘汰的,自然不願意隨著歲月流逝,我們對他們說短道長,希望他們能夠脫胎換骨。我之所以想要這樣涕泣陳詞,只是希望我們國家的新鮮活潑的青年人,能夠自我覺醒並奮鬥!


    什麽是自我覺醒?自我覺醒是新鮮活潑的青年的價值和責任,是能夠自我審視、認識自己而不自我看輕。什麽是奮鬥?奮鬥是用我們所擁有的智慧和才能,奮力去排除那些陳腐朽敗的人,將他們視作仇敵,視作洪水猛獸,並不與他們親近,不被他們身上的菌毒所傳染。


    唉!我們國家的青年啊!我真的能夠在這裏這樣告訴他們嗎!我見到歲數處於青年,而身體已經步入老年的人差不多有(其中的)十分之五,而年齡和身體處於青年,大腦卻已經步入老年的人有(其中的)十分之九了。將頭發變得光亮、容貌變得滋潤、腰板挺直、胸膛挺起,這就非常像一個青年的模樣了,但是等到詢問他們腦子裏的想法和所懷揣的抱負,卻無一不和那些陳腐朽敗的人是一丘之貉。這些青年開始也未曾不是新鮮活潑的。萎靡不振,被陳腐朽敗的人同化的有一部分;萎靡不振,懼怕陳腐朽敗的人的勢力的龐大,瞻前顧後地,不敢明目張膽地跟他們頑強抗爭、鬥爭的,也有一部分人。(現在)充塞社會空氣的,無論到哪不都是陳腐朽敗的人嗎?我們想要尋求那些少有的新鮮活潑的青年,以此慰藉我們心中那令人窒息的絕望,也還是得不到任何消息。


    以上所說的現象,如果放人身上來看,人是必死無疑的;如果放社會上來看,社會是必然會滅亡的。如果想要救治當前社會的弊病,唉聲嘆氣是沒有什麽用的,我們需要一些聰明地得以自我覺醒的、勇於奮鬥的青年,發揮青年固有的智慧和才能,決擇人間種種的思想——什麽是新鮮活潑的、適用於今天世界的鬥爭求存的思想;什麽是陳腐朽敗而不應該容許被留在頭腦中的思想——有如利刃斷鐵,快刀理麻,而絕對不抱有屈從他人的願望的想法,(像這樣)解放自己和他人,社會或許能夠有清寧的日子。青年人啊!是否有能夠自告奮勇擔此大任的人呢?如果你們能夠明白是非對錯的道理,我在這裏真誠提出以下六點要求,以供決擇,希望你們能夠放平心態細細品讀。


(一)自主的而非奴隸的


    每一個人都有獨立自主的權利,而絕沒有奴隸他人的權利,也絕沒有將自己認為是奴隸、以奴隸身份自居的義務。奴隸行為,是指古代昏庸懦弱的(權貴)對人民武力手段的奪取,從而剝削掉他們「自由權利者」的稱呼。自從人權平等的學說興起以來,奴隸的名號就再也不能被我們心中的血氣所忍受了。世界將近代歐洲的歷史稱為「解放歷史」——破壞君權,是尋求政治上的解放;否認教權,是尋求宗教上的解放;平均分配財產的學說興起,是尋求經濟上的解放;女子參政運動,是尋求男權上的解放。


    解放,是擺脫名為「奴隸」的束縛,以此來成全自由自主的人格。我自己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勞動)謀求溫飽;我有嘴巴有舌頭,可以自己陳述自己喜歡什麽、厭惡什麽;我有大腦可以思考,可以自己崇尚自己所信仰的思想理論,絕對不認可他人的越俎代庖,也不應該以自己為主體、為中心而去奴隸他人。所以,我認為以上所述的獨立自主的人格的一切操作行為、一切權利、一切信仰,唯有聽命於我們自身本來就有的智慧和才能,絕沒有盲從、隸屬於他人的道理。(古代的)忠孝節義不是像這樣的,那是奴隸道德。(德國的大哲人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將道德分為兩類:有獨立心而勇敢的是貴族道德[Morality of Noble],謙遜而服從他人的是奴隸道德[Morality of Slave])輕刑薄賦,是奴隸所認為的幸福;稱功頌德,是奴隸所寫的文章;拜爵賜第,是奴隸所認為的光榮;豐碑高墓,是奴隸所期待的對他們的紀念品——像這樣是非榮辱都聽命於他人,而不以自身為本位的人,個人的獨立平等的人格都消滅無存,他們的一切善惡行為勢必不能訴諸自己本身的意誌來考量功過。稱呼這樣的人為奴隸,誰說不合適呢?要立德立功,首先應該在這裏區別。


(二)進步的而非保守的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是我們中國的俗語。如果從宇宙的根本法則來說,森羅萬象,萬物沒有一天不在演化進步的道路上,絕沒有保守現狀的道理。我特別用我們日常都能明白的事情做例子,說明人生和社會進步的這兩種情況——這也是法蘭西的當代大哲人亨利·柏格森(Henri Bergson)的「創造進化論」(L』 Evolutio Creatrice)能夠風靡於世的原因。以人類自身的進化來說,固守古舊而不求變化的民族,是會日漸衰亡的;而每日新鮮追求進步的民族是會蓬勃發展而不止的——如此看來,存亡的命數,是可以預見的啊!況且我們國家現在還睡著大覺做著大夢,沒有達到覺醒的狀態,固步自封,重視政教文章,而對於人民的物質生活沒有多少關心,相比於其他國家,這樣的情況顯得醜陋拙劣,又怎麽能夠與當今世界鬥爭抗衡呢?


    凡是殘害人民違背公理的妖言,大概都是能夠征引古訓的,因而又不能說這是欺騙百姓的話,這些荒謬錯誤的言論難道不是自古以來就有嗎!舊社會所固有的倫理、法律、學術、禮俗,無一不是封建製度所留下的舊東西,也有人秉持著較為明晰的觀點,但他們的思想(相對於西方)幾乎差了有幾千年了。他們尊重二十四朝的歷史性,而並不圖求著進行改進,就將我們國家的人民驅逐到了二十世紀的世界之外,將奴隸牛馬收到黑暗的深溝處罷了,這還能說什麽呢?在這說這種行為是「保守」,卻誠然不知什麽樣的製度文物可以適用於如今的世界。我寧願忍受過去的國粹消亡,而不願忍受現在和將來的我們的中華民族,因為不能適應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而被消滅啊!


    唉!巴比倫人都是過去式了,那樣的文明還能有什麽效用呢?「皮都不剩了,毛還有哪裏可以去依附呢?」當今世界發展變化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不善於變通、同這個世界一同前進的人,或將預見他們不適應鬥爭存活的環境而被自然淘汰(的命運)了,那還談什麽保守嘛!


(三)進取的而非退隱的


    在這個惡流奔進的時代,有一小部分潔身自好的人士選擇避世退隱,難道不能說這種人擁有稀世的美德嗎?然而,如果想要教化人民百姓,形成良好的社會風尚,還需要請各位同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要知道,人們為了生存而競爭,這事在當前的形勢之下是在所難免的,但是如果我們的敵人還一息尚存,我們就沒有可以安穩退隱的余地了。排除萬難,砥礪前行是人生而就有的天職。如果懷著善意去理解退隱的行為,可以把它看做世外高人在遠離塵世;但如果懷著惡意去理解的話,退隱就是精神上弱小的人不能適應當前競爭的現象了。在歐美的風俗裏,人們把氣勢勇猛、一往無前的鬥爭看作上好的德行;而在我們亞洲,卻是以閑情逸趣、恬靜淡泊為美好的風氣——這應當是東西方民族強弱有別的原因其一。這是退隱主義根本上的缺點。


    我們國家的舊風俗,行為習慣是萎靡的:過分地追求功名利祿的人暫且不論;那些潔身自好的人,聲音微小,隱匿沈淪,(每天只追求)吃點小米穿著布衣,是對這個世界的發展沒有好處的——我們將這些人看做名人雅士,實際上他們和遊蕩懶惰的人是沒有什麽差別的。人心的汙濁之處也不會因為這種人的存在而有所補救,如此下來,我們國家的人民對舊風氣的抵抗以及勤勞耕作的習慣都半途而廢了。人生在世,應該去戰勝社會之惡,而不應該被社會之惡所征服;應該超然於社會之惡,去冒險、去鬥爭、去做頑強的士兵,而不應該逃離社會之惡,更不能被社會之惡所征服,有退避安閑的想法!唉!歐羅巴的鐵騎都已經攻到我們的家裏了,你們又還在哪裏閑雲野鶴、高枕無憂呢?我希望我們國家的青年能夠像孔子和孟子,而不是像巢父和許由;我希望我們國家的青年能夠像托爾斯泰(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和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而不要成為像哥倫布跟安重根那樣的人啊!


(四)世界的而非鎖國的


    與我們國家並立而存在與這片地球大地上的國家,大大小小有四十多個,一些強國和我們國家有通商來往的情誼。海陸交通發展起來後,從早到晚可以行千裏遠,我們古代所認為的絕對不會到達的國家,從今天的視角來看,就像是隔壁的鄰居一樣。但凡一個國家的經濟政治狀態有所變更,它的影響便會率先披露於世界,如同牽動一根頭發從而帶動全身。現存於世界上的國家,它們的興衰存亡,於國家的內政有一半原因,另一半的原因則是來自於其他國家的影響。如果拿我們國家最近發生的事來說:日本勃然興起,這件事推動了我們國家的維新革命運動;歐洲戰爭爆發,日本就(乘虛而入)開始對我們國家有所圖求——這樣看來不是顯而易見嗎?將一個國家置於世界發展的潮流之中,堅持守舊的國家固然會加速他們的危機存亡,而善於隨著世界潮流變通的國家反而會因此競相猛進。


    我們國家自從開放海上交通至今(的歷史),如果從悲觀的角度來說,丟了土地又賠款,國家的力量是疲弱的;從樂觀的角度來說,倘若沒有甲午戰爭和庚子賠款,我們國家至今還處在寫著八股文、留著長辮子的時代。從今天的角度來看,閉關鎖國的政策(未能維持),不僅是因為我們國家獨守力量、軟弱無能,同時也因為世界形勢對我們不利。萬國並立,動輒相關,無論一個國家再怎麽富強,都不能漠視外國的情況,這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一種風氣。各個國家的製度文物,在形式上是沒有必要完全相同的,但如果不想讓自己的國家陷入危機存亡的境地,就要遵循著共同原則的精神,逐漸趨向一致——這是世界歷史的潮流,我們不能違背。如果我們現在還拿著自己國家的特別的歷史、特別的國情來說事的話,就是希望能夠抵抗這樣的潮流,是仍存有過去閉關鎖國的精神,而沒有對於這個世界的通曉認識。一個國家的人民如果都對世界沒什麽通曉認識,那這個國家還怎麽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圖求生存呢?有句話是這樣說的:「關上了大門來造車,將車推出了門也未必能夠保證車輪和車的軌跡是相合的。」現在我們國家的「造車人」,不僅僅是大門緊閉,而且還想用舊社會的禮儀和工匠製度來走歐美國家的康莊大道,這樣所造成的禍患就不只是不合乎軌跡而已了!


(五)實利的而非虛文的


    自從約翰·穆勒(John Stuart Mill)的「實利主義」在英國、奧古斯特·孔德(Comte)的「實驗哲學」在法國宣傳他們的道理以來,整個歐洲的社會製度和人心的想法都為之一變。最近德意誌科學大興,物質文明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製度和人心又為此再變。凡是這些地方的政治所管理的、教育所期望的、文學技術所風靡崇尚的,如同萬馬奔馳,無一不集中致力於將人民的生活變得富足。(同時)他們也將一切空想的、對現實生活沒有好處的東西全部吐棄殆盡了。當今的大哲人如德意誌的魯道爾夫·歐肯(Rudolf Eucken)和法蘭西的亨利·柏格森(Henri Bergson),雖然他們的目的不在於實現當今物質文明的完美齊備,但是都揭露了有關人民生活(德文:Leben,法文:La vie)的問題道理,以此達成了立言的目的。正是因為這場戰役,人民生活的神聖性的旗幟被鮮血染得鮮明。自此,歐洲人無所保留地從空想虛文的幻夢中覺醒。


    有利有用於人民生計、崇尚實際而輕視虛幻玄學本來是我們國家早期的人民風俗;然而據我所知,今天的社會製度和人心思想是從周、漢兩代以來一直延續至今的——周禮崇尚虛文,而到了漢代則是罷黜百家、尊重孔教和道教——名教所昭告垂示的和我們人民百姓所祈禱向往的,無一不與當今的現實生活背道而馳。倘若再不改變當前的社會製度,我們國家的力量將不會強大,社會也將永無寧日。祭祀天神來救洪澇旱災,誦讀「孝經」來退黃巾賊——人如果不是愚昧無知,就會知道這樣的事是荒謬的。不能夠實際用得上的物品,即使是金玉圭璋也不如布粟糞土。如果我們所做的事對我們自己或是社會的現實生活沒什麽好處,那都算是虛文,是用來誑人的——這樣的誑人事,即使是我們老祖宗所遺留下來的,即使是古代聖賢所垂教的,即使是政府所提倡的,即使是社會所崇尚的,都是一文不值的啊!


(六)科學的而非想象的


    科學是什麽?科學是我們將事物本身的概念和客觀實在的現象結合起來,訴諸於我們的主觀理性判斷後,所前後不矛盾的東西。想象是什麽?想象是脫離了客觀實在的現象,也拋棄了主觀上的理性的東西。想象是人們憑空構造的,存在著假設但是卻沒有實證,不可以讓我們這些人間的智慧生靈明白事物的緣由,也沒辦法給我們道明萬物的法則。看看過往蒙昧的世界還有當今淺薄的黎民百姓,空有想象而沒有科學。宗教美文,這些都是過去想象時代的產物。而近代那些想要飛躍大洋的、(看起來)比其他民族優越的民族,他們的科學興旺的功勞並不亞於他們的人權學說,(民族需要科學和民主)就好像通行需要船和車一樣。況且現在的世界日新月異,要將一件事做起來或是要探究一個事物,無不需要我們訴諸於科學法則,並以此來確定得失與否、聽從或違抗與否——科學的效用將讓人們的所思所想、所說所為一律遵從我們的理性,並以此將迷信斬除,將無知妄作的風氣停止。


    我們國家的人民如果想要脫離蒙昧的時代、羞於做淺薄的人,就應該抓緊時間奮起直追,應當平等地重視好科學和人權。士官如果不知道科學,所以會承襲陰陽家符瑞五行的說法,用這個來迷惑百姓、欺騙人民,還用地氣風水的說法來乞求老祖宗顯靈;農民如果不知道科學,就相當於沒有了篩挑種子和殺滅害蟲的方法;工匠如果不知道科學,就會把資源丟到地上放著不用,戰鬥所需要的東西都需要仰仗其他國家給予;商人如果不知道科學,就會憑借當前固有認識來謀取短期利益,並不會關心長遠的勝算;醫生如果不知道科學,既無法解明人體是什麽構造,也無法對藥物的性質進行分析,更不必說有聽說過細菌、毒氣、傳染病這類的東西了。他們(這些不知道科學的人)只知道附會五行生克寒熱陰陽的說法,沿襲了古代的藥方來給今天配藥,這樣的方法跟我們現在製造武器的方法幾乎是一樣的。在過去那個想象的時代,最奇妙的,莫過於「氣」的說法了,而且這說法還融通在打仗的力士與謀士的方法策略裏——試試去探遍這整個宇宙,哪裏能知道過去所說的這個「氣」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凡是不符合常識的思維,抑或是沒有理由的信仰,如果要對它們進行根治,就是要運用到科學!我們用科學說明真理,每件事都用科學來尋求證實——雖然這樣做跟想象上的武斷行為相比,腳步的確是緩慢的,但是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地往前走,最終是不會像那些幻想著突飛猛進的人一樣寸步未行的。宇宙天地間,事物的道理是無窮無盡的;科學領域的肥沃土壤正等待著我們去開墾,是廣闊無垠的啊!共勉!吾輩之青年!


(原載於1915年9月15日「青年雜誌」1卷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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