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其他人去看《九龍城寨之圍城》,在完全不知道內容的情況下被這部電影大大驚艷了一番,在觀賞精彩的武打場面和運鏡、飽滿的人物角色與滿滿八零年代香港情懷之餘,我還分心地想著:哇,這部電影可以配對的CP太多了吧。沒想到劇中要角信一(劉俊謙飾)前陣子與范少勳合演的《我在這裡等你》還在上映,作為一種代理滿足(?),即便耳聞一些負面評語,還是進戲院看了。
先說結論,我很喜歡。
但這個喜歡不是基於這是一部可以得金馬或千萬票房的「好電影」,相反地看完後我可以理解那些負評從何而來──剪接的混亂導致劇情斷裂與情感堆疊不足,許多無意義的漂亮空景出現MV感,有些劇情上的不合理與不夠成熟的場面調度等,即便演員演技完全滿分,基於前述原因也讓說服力大為減弱。但是,劇情的核心情節實在太打中我。
※以下可能會有劇情雷
故事的描述香港當紅作家天宇(劉俊謙飾)因為被指控抄襲陷入低潮,他過去曾短暫來往筆友來信內容中提到,台灣有個鯨逝灣,是通往天堂的途徑,帶著不如在此終結生命的想法,他前往台灣,卻掉入不良分子的圈套,被阿翔(范少勳飾演)所救,並承諾可以帶他去鯨逝灣,自此展開一趟旅程。過程中兩人關係從不和到破冰,再到曖昧地靠近,如果劇情只停在這裡,這大概只會是一部演員挑得很好但劇情沒有驚喜的愛情電影,但巧妙就在劇情後半段,藉由一個時空交錯的設定,讓他們的關係不是萍水相逢,而是奇蹟般的命定。(關鍵就不多說,給大家自己去看)
若以最重要的花火節那場戲來切分,前半是阿翔知曉時空秘密而挽救那個成為他多舛命運中支柱的天宇;後半段則改由天宇利用時空,試圖彌補他心中最大的遺憾,兩個人的生命軌跡透過一個時空接點,不斷相交又遠離,形成一個綁住彼此的套環,也因為這樣的設定,讓前半段許多角色看似不合理的行徑,都有了不同的涵義。只是很可惜,如果敘事手法能夠再好一點,這段的衝擊與驚喜感會更加強大。
除此之外,我真的很吃「心靈支柱」這個設定,尤其阿翔在親情方面的匱乏,有很大一部分是靠著天宇來補足,加上他離鄉背井後生活更加困頓,可以想見他就算曾有過天真也早已被現實磨滅,那個相信鯨逝灣的小孩可能早已不見,但他仍然願意帶著天宇去尋找那個夢想之地。而選擇以一個陌生人的身分與對方同行,或許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時空錯亂的相逢,又或是怕天宇為他當初的建議感到愧疚,也可能是對自己的現狀(成為一個小混混)感到自卑?不管是哪種都讓人揪心!
「每個人的人生都好像是平行線,相遇那一刻,都是奇蹟。」這句由天宇一開場就說出的對白,其實就是貫穿整部片的核心,結局能同時有喜劇與悲劇兩種解讀的空間這一點我也很喜歡,甚至不把它框架在一部愛情電影也可以,尤其在阿翔的視角中,天宇大概早就超出「戀愛對象」的範疇,幾乎是他信仰的存在本身。
若要視為一部愛情電影來看當然也可以(但似乎無法被歸類在同志電影或BL電影,就很奇妙),明明兩人不斷袒裎相見、白衣濕身、同床共枕、壁咚地咚連發,卻仍然是一部純愛電影,我認為這樣的安排會比某些觀眾期待的吻戲甚至更激烈的肢體接觸來得讓人動心,愛情劇裡最美的階段是曖昧,如同演員在採訪中所說,這部電影是把這段心動時光拉長,那些試探與不經意的真心暴露,都讓這趟旅程別具意義。
最後,這部電影實在很難推薦的原因,在於它的缺點過於明顯,優點又很看個人喜好,我最推薦的打開方式,是不抱任何同志或BL電影的預期去觀賞,單純看兩個生命體如何相互吸引並彼此救贖,又或者,當作音樂愛情故事來看也可以(?),至少畫面真的賞心悅目,配樂也好聽。放上MV讓大家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