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病房內的氣氛異常的尷尬,自從江主任抱著蕭亦辰的大腿的那一刻開始,整個病房內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氣氛之中。
這種感覺……該怎麼說呢,就有點像是做錯事情之後,在家長的面前被揭穿的那種感覺,不只社死還莫名的有些怕怕的感覺。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蕭亦辰出現之後我會生出這種想法,但就是有不好的預感。
而另一邊,好一通哭訴之後,蕭亦辰也點著頭,然後笑咪咪地把江主任扶了起來。
「怎麼樣,現在感覺好多了嗎?」彷彿沒事人一般,蕭亦辰一邊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然後朝著我的病床邊走了過來。
「呃……我、我沒事。」帶著幾分忐忑加上幾分心虛,我老實的回答著。
「騙人,你剛剛不是說你的手沒感覺了?」聽了我的回答後章魚姐第一個跳出來拆台道。
「對呀,既然知道江主任真的是醫生,那還是讓人家好好檢查吧。」娃娃姐也是配合的附和著章魚姐的說詞。
「嗯?」蕭亦辰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然後丟了個眼神給江主任,之後讓出了位子。
「那就先讓我幫小少爺檢查一下吧。」江主任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蕭亦辰的身上,所以當蕭亦辰拋出眼神朝他示意的時候,他也在第一時間內自覺的站了出來。
在一番簡單的問診之後,他也沒有多餘的含糊,直接上手開始觸診,折騰了好一會之後,才重新把我的手放回病床的被子裡。
「怎麼樣,醫生?」
「小安的手有沒有什麼問題?」
章魚姐跟娃娃姐看到江主任檢查告一段落之後,便急忙的湊上前去,兩人皆是滿臉擔心。
「這……根據我的觀察,小少爺的手……沒有問題。」江主任一臉為難的解釋道。
江主任的說明很顯然的讓章魚姐感到懷疑,所以她毫不留情的當場反駁:「這怎麼可能,他剛剛的確手都不能動呀,你是不是看錯了?」
「江主任,有沒有可能問題需要靠先進的儀器才可以檢查的出來,能不能麻煩你再檢查一次?」娃娃姐顯然也是相同的想法,只是出於禮貌所以說法委婉很多,可是言語中的不信任還是很明顯。
「怎麼回事?」看著娃娃姐跟章魚姐兩人的態度,一旁的蕭亦辰也看出了情況不對,所以馬上站了出來。
聽到蕭亦辰都表達意見了,江主任自然沒有繼續賣關子,收拾好檢查用的醫療器具之後便禮貌的朝著幾人示意道:「蕭董、兩位小姐請放心,小少爺的手的確沒是,各個方面我都檢查過了,即使不使用儀器我還是有九成把握,能跟幾位掛保證的。」
「可是他的手……」章魚姐聽到江主任的解釋,卻沒有放下心來,反而一臉擔憂。
「如果手沒事,那他的手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蕭亦辰皺著眉詢問道。
剛剛他利用檢查的時間,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我的情況跟剛才這場騷動的始末,所以目前也大致掌握了剛才發生了什麼,所以這時也不免有些緊張。
「蕭董,小少爺單純就是手麻了,血液循環不良,應該是長期受到重物壓迫的關係,所以才造成短暫的麻痺,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會恢復正常。」江主任一臉嘲諷的看了我一臉,哼了一聲之後才緩緩解釋道。
啊?手……手麻?我現在傷成這樣,這樣連翻身都做不到,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耍費,我去哪找來的重物壓迫?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只是手麻?」我好奇的詢問道。
「是的,我剛剛做了一些簡單的刺激反應,不過都沒有異狀,仔細看的話,在你的上手臂的邊緣有重壓過的痕跡,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導致手臂上的血管被壓迫,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江主任一邊解釋一邊伸手指著我手上的某處示意。
「這……」我有些無言的看著江主任,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個很明顯的證據,就是你反白的手,可能是壓迫的時間不長,所以還不至於引起太嚴重的反應,只是血流不通,如果在久一些,有可能這雙手就要保不住了。」
「嗯?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都安排好,讓你們好好照顧我弟弟嗎?為什麼還會出問題?這個重物壓迫又是什麼情況?」聽到江主任的解釋後,蕭亦辰也有些不高興,當場對著隨行的醫護人員質問起來。
蕭亦辰雙眼虛瞇,同時朝著醫護人員那邊走進了幾步,本來就長的高挑的身高在這一刻發揮出百分百的優勢,壓力朝著幾人傾瀉而下,這種莫名的壓迫很是滲人。
「蕭董,請您別生氣,我們馬上去查,保證給您一個交代。」被問到的醫護人員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又是安撫又是保證的,才總算是說服蕭一晨晚點究責。
蕭亦辰罵完了人之後,才轉頭朝我詢問道:「除了手以外,還有其他地方不對勁嗎?」
我想了一下之後,才不確定的開口:「傷口痛算嗎?」
「除了這個以外的……」蕭亦辰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然後就把話題帶了過去。
「我不確定身體動不了算不算,除此之外就沒了,只有雙手的異樣是最明顯的。」我搖頭回答道。
「我沒記錯的話,昨晚好像就是這兩位小姐主動過來照料小少爺的……」江主任很『恰巧』的補充了一句。
「對呀,我也記得,昨晚我們輪班的人都被兩位小姐給趕了出來,所以昨晚巡防的時候,這間病房內只有他們三個在裡面……」
「我也記得是這樣!」
「嗯嗯,就是這樣沒錯,我們昨晚巡防好像沒進這間病房。」
有了江主任起的頭,一旁的醫護人員們也一人一句的開脫起來。
「嗯?」這幾句恰到好處的解釋,讓蕭亦辰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你們昨晚有注意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嗎?」蕭亦辰問這話的時候,不管是態度上還是語氣上都很奇怪,感覺就像是在故意幫娃娃姐她們找藉口一樣。
可是這不對呀,娃娃姐她們沒有必要害我,也沒有害我的理由呀。
我甚至可以很篤定的保證,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害我,就她們倆不可能,如果真想對我做些不利的事情,也沒必要等到今天吧?更何況還選在這麼尷尬的時間點,她們又不是腦子壞了,選在這時候幹這種明顯對自己不利的時間行兇,此事肯定另有隱情。
但在場的所有人裡只有我是這麼想的,她們不清楚其中的關係,所以幾乎絕大多數的人都用著懷疑與審視的目光,齊齊盯著娃娃姐跟章魚姐的位子。
眾人的眼神都非常的不友善,一方面是懷疑,一方面大概也有洩憤的含意在其中吧,畢竟剛剛蕭亦辰究責的那個架式,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壓迫力拉滿的感覺,所以她們借機轉移仇恨同時報復一下,好像也可以理解就是了,不過看著關心我的兩個姐姐被這麼對待,讓我心裡也不免有些難受就是了。
「她們沒問題的,我可以保證,她們平常都對我很好,我手的問題絕對不會是她們弄的。」我急忙開口解釋道。
「余姨家的妹妹我信,可是另外這位……」一旁蕭亦辰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表明了他的態度。
「余姨?」我愣了一下,不禁跟著復述了一次。
「他說的應該是我媽……」娃娃姐臉色難看的回答。
雖然平常的時候雙方常常吵成一團,可是真的遇到事情的時候,我們整個樂團的關係可以說不是家人但勝似家人,所以,當壓力給到章魚姐這邊的時候,娃娃姐應該也是不好受的。
「她也是我姐姐!」而這邊,在知道蕭亦辰有意把矛頭對準章魚姐之後,我忍不住地吼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這個不行就換那個的替罪羊想法,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但不是親的。」一句話,冷血又無情,其中也代表著蕭亦辰的意志。
是想先抓個人出來發洩?還是他真認為章魚姐會害我?但,真在這時候妥協的話,章魚姐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黑道處理人的方式無非就是那幾種,不是警告就是清償,不是血就是性,哪一種結果我都不願意讓它發生在章魚姐的身上。
我看了章魚姐一眼,看到她那有些發顫的嬌小身影,咬著牙回應道:「對我來說,她比親姐姐還要親。」
媽的,身體不能動,手也不聽使喚,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用吼叫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情緒,這種感覺真糟糕。
重點是蕭亦辰這個人我抓不準,不管是個性還是行事作風,在他身上總感覺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就算這一刻好好說話,但下一刻會怎麼樣卻沒人知道。
他的態度已經這麼明顯了,可是我卻沒有打消他的想法的機會,甚至想要讓他改觀都沒有丁點頭緒,真是急死人了!
「蕭董,打擾一下!」突然間,剛才被叫走的其中一名醫護人員急急忙忙地跑進病房來。
「什麼事?」蕭亦辰仍是嘴角含笑,甚至頭都沒有轉過去看人,依然死死的盯著章魚姐,態度特別高傲。
「我們、我們好像是找出原因了……」那名闖進來的醫護人員神情猶豫的朝章魚姐這邊偷偷瞟了一眼,然後恭敬的回答道。
「喔?」蕭亦辰這時終於有了反應,他先是詫異的看像那名醫護人員,然後接收道她的視線正好從章魚姐身上收回的時候,也跟著又將視線看回章魚姐那邊。
「說說看吧,相信大家都很有興趣的。」蕭亦辰雙手環抱,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怎樣?事情都沒確定,你這傢伙就想結案了是吧……真是個王八蛋!
而且那個醫護人員又是怎樣啊,這樣看著章魚姐是幾個意思,這該不會是蕭亦辰故意安排的托吧?這些傢伙是想搞冤案嗎?這手段真無恥。
正當我還在心中腹誹著眼前這群狼狽為奸、為富不仁的混蛋的時候,那名醫護人員的行為又再一次的吸引了我的目光。
這傢伙怎麼……看上去有些怪怪的?看上去有些扭捏,像是害羞又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秘密一般,反正簡單一句話來說,就是跟現場格格不入。
「這、這個……還是不好吧,主管那邊的建議是我們私下處理比較好。」醫護人員一臉嬌羞的提議道。
這已經不是看上去奇怪了,而是她的表現實實在在的有些不對勁呀!
雖然不知道這個醫護人員心裡打的是怎樣的算盤,但她意有所指的說話方式還是讓我不得不心生警惕,我瞪視對方心裡也盤算了起來。
「所以是真的有問題?」蕭亦辰看了一眼那名醫護人員,眉心也漸漸的皺起。
「呃!是有些情況,不過是不是問題……我也不好說。」那名醫護人員愣了一下,然後隱晦的又朝章魚姐那邊投去了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
一次也就算了,接二連三的小動作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傢伙簡直就是在刺激我的神經啊!
看著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可疑的舉動,我額頭上的青筋也因為怒火而瘋狂的抽動著,最後我終於忍不住的朝她吼了出來。
「你們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相信章魚姐不會害我,你們也不用搞這種小動作,該是怎樣就怎樣,你那邊不是查到了什麼嗎?好!就在這裡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如果真有什麼,我就對你們道歉,相反的,如果讓我知道你們無中生有汙衊好人,我也要你們給個交代。」
我就不信了,一個個說話吞吞吐吐的,而且還小動作不斷,這樣其中會沒有什麼陰謀,真當在場的都是白癡嗎?老子我就偏不如你們的願,當場破局,看你們想搞什麼手段,有種就當著我的面來一次。
想在我後面搞手段,起碼也要找個演技好一點的演員吧,這個傢伙、不行啊~
哼!我就不信了,我還能被你們一群心術不正的傢伙給蒙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