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困地撐開自己的眼皮、放鬆著頸部轉了幾圈後,觀察了周圍的環境:
一片片雲朵透著一絲的光線,看似柔軟卻片片緊連支撐著我的重量。圍繞著的霧氣也以我為中心不斷環繞著,厚重地擋住我的視線。
又是這種看不見周遭、沒有人的場景嗎?
這次,應該是真的死掉了吧?
等等應該就會有個人過來審問我過去所做過的事情,像是做了什麼好事、壞事,細數過後再打上一個分數。接著就會被送往俗稱的天堂、或是地獄的地方吧?
隨意地在這片靜謐的雲海中游蕩,過往的無數回憶片段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中浮現:
每天早上趁著執大夜班的店員精神不濟時,偷偷潛入店裡順走幾個麵包和便當。
一放學便用盡全身的力氣向球場衝刺,並不要臉地和三五好友霸佔著場地。明明只有六、七個人,卻硬跟其他人說我們要打全場。
上課時積極地詢問老師問題,甚至問到老師都不耐煩、被同學罵說是問題兒童...
那些最近一年所發生的事情,彷彿在這一刻通通湧了上來。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清晰,如同昨天才發生一般。
像是又回到了國小、國中的時候,那灑在皮膚上的溫暖又炙熱的陽光。那些曾經認為微不足道的瞬間,現在看來卻如此珍貴。
還有,那時候在工地裡相信著我的「她」...
『不知道,伊菲特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呢?』
而就在我沉浸於回憶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那聲音如同風中的細語,輕輕撫過我的耳畔。
轉過頭來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卻依然什麼也看不見。
「有人嗎?」
我小心翼翼地環視著,微微吐出著聲音說道。
也許是在這片霧氣中顯得有些微弱,說不定連我眼前的這片霧都穿透不了。這疑問句並沒有得到來自任何一方的回覆,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回音。
勇氣這東西說不定是有限制的吧?
能夠在皇帝、將軍的面前大呼小叫已經是拿出了我畢生的勇氣了。現在變得膽小如鼠,應該說根本不打算讓任何人發現我在這裡。
能拖多久是多久,畢竟沒做什麼好事的我怕是上不了天堂的吧?在人生的最後關頭,還搞了不敬罪加上叛國罪。
唉...
打了打哈欠、伸了伸懶腰,輕輕地仰躺在了「地上」。
這時霧氣突然開始慢慢地散開,一道微弱的光線從雲層中透射而下,照亮了不遠處的一片空地。那裡站著一個身影,模糊不清,但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個身影慢慢向我走來,隨著距離的縮短,我逐漸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一位年長的男子,穿著古老的長袍,眼神中透著智慧與慈愛。
「你來了啊,霍爾德∙安德森。」
「請趕快開始吧!這樣繼續拖下去,我可能會對人世間太多的留戀...」
不由得地嘆息了聲,低下了頭跪在了他的前方。
這人就是大家俗稱的閻羅王吧?明明就沒有大家形容的那樣恐怖啊?
態度也是格外的親切,真是謝謝他對我也一視同仁啊...
「開始?是要開始什麼?」
「嗯?你不是要開始審判我在人世間做過了什麼事什麼的嗎?」
他一臉訝異地看著我,而我也以一樣的表情回應著他。
「欸?」
「欸?」
這短暫間的空檔,隨著時間的增加越是尷尬。
終於還是忍不住,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裡難道不是死後的世界嗎?」
「不是啊?」
「不是嗎!?」
他的話讓我陷入了一片茫然。
蛤?這裡不是死後的地方?那我現在在這裡幹嘛?
應該說,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威爾斯將軍沒有把我殺掉嗎?
無數的疑問在大腦中不間斷地竄流著,讓我只能向外求取這一切的答案:
「那...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王族的試煉。」
「王族的...試煉?」
怎麼感覺越聽越不懂啊?什麼王族、什麼試煉的,關我什麼事啊?
我又不是王族的...
『你在是特殊環境下,由威爾斯將軍和皇帝陛下的基因組造出來的人造人。』
那句老教授從嘴裡脫口而出的話語,清晰地浮在腦海中。
我好像是...王族的人欸?
「霍爾德∙安德森,你還記得在實驗室時恢復意識前看到的景象嗎?」
「一片雪白,有個人雙手雙腳被釘在一牆上,十分痛苦地一邊吐著血...」
「有是有...啊!難不成你就是他嗎?」
等等喔...雙手雙腳被釘在牆上吐著血,照那時候看到的...那為什麼這人還活著啊?
他剛剛有說過,這邊不是死後的世界?
什麼情況,腦袋已經快要不懂這是什麼了...
「對,那就是我。嚴格來說,是生前的我。」
「我怎麼記得你好像有說過這裡不是死後的世界...而且你的臉,跟誰有點像的感覺...」
「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吧?我是前任德爾蘭帝國的皇帝,也是現任皇帝的父親 - 路德維希∙法爾斯。」
喔喔...原來是前任德爾蘭帝國的皇帝 - 路德維希∙法爾斯啊?難怪想說怎麼這麼眼熟...
「嗯?路德維希∙法爾斯...德爾蘭帝國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