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講黃色笑話的後果
1.
周日的下午,田伯光和令狐沖,還有幾個同學,在東宿舍區旁邊的籃球場,打了兩個小時的籃球。
他們兩個,家都在本市,其實前天週五考完試就可以回家了。令狐沖不愛回家看他爸的臉色,田伯光不愛回家聽老娘抱怨老爹,兩個人都還賴在學校。
打完球,差不多5點,大家散了,田伯光和令狐沖一人一瓶飲料,晃晃悠悠,逛著回寢室。
半路上,碰見陸大有跑來,隔著幾米就道:“班長,剛才你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姓名是岳靈珊。響了好幾次。”
他們打籃球,自然是身上不帶著手機的。令狐沖叫了一聲,拔腿就跑,轉眼就人影不見了。
“靠!一聽見某人的名字,跑得比狗都快!”田伯光道。
“小心我把這話告訴班長。”陸大有道:“還有,哼,你們打球都不叫我。”
踢足球,陸大有還可以頂一個人用。打籃球,他個子矮、技術差,就實在沒有辦法了。
田伯光笑眯眯地道:“下次叫你。我想吃垃圾食品了,走,哥請你喝可樂、吃炸雞腿去。”
2.
兩個人一起去後門外的KFC,坐下來吃東西的時候,陸大有跟田伯光說:“哎,你們去年冬天搞的那個聯誼寢室,好像還挺有成果的嘛!”
“哦?你怎麼知道的?”田伯光一邊喝可樂一邊問。
陸大有啃著雞翅道:“六月份,我有兩次碰見楊過,和歷史系的那個誰,一次好像是一起出校門,一次好像是一起從外面回來,都是運動短裝,像是出去玩嘛!”
陸大有原本見過陸無雙一次。
後來田伯光他們寢室決定跟204聯誼,田伯光就是這麼跟陸大有介紹的:“那四個女生裡面,有兩個,你不是見過嗎?心理系的儀琳,就是當初被我一球踢中的那個。歷史系的陸無雙,就是當初跑過來站在儀琳旁邊,上躥下跳的那個。還有兩個,心理系的殷離和英語系的韓昭,那你可能不認識。”
田伯光就“嗯”了一聲,問道:“還有呢?”
“每回我們球隊在體育系旁大操場訓練,儀琳就來跑步,我們結束了她也正好跑完了,你和班長就去跟她講話了。還有,她住在西宿舍區,老跑來東二食堂吃飯。我都看著無數回了,要不就是她自己,要不就是她和她室友,那個短髮女生,叫殷離的是吧,跟你和班長一起吃飯。四個人就還好,看起來像兩對約會。三個人,簡直看起來像3p……”
“3p你妹啊!”田伯光突然發飆道。
“我靠,幹嘛這麼凶?開個玩笑而已!”陸大有不滿道。
田伯光好像也覺得有點不太合適,停了兩秒,調整了一下表情,和顏悅色地對陸大有道:“人家女生臉皮薄,不像我們男生,開什麼玩笑,都沒有關係。萬一傳到人家耳朵裡去,不太好吧。還以為我們寢室有多猥瑣。”
陸大有“哼”了一聲:“老子有猛料,不跟你說了。”
“什麼猛料?”一見有八卦可聽,田伯光立刻兩眼放光,興趣滿滿。
“不告訴你!”陸大有故意板起臉。
田伯光拍了拍他:“兄弟,我再去買個全家桶,肉全是你的,素的歸我。”
等他買了東西回來,兩個人坐著繼續吃,陸大有就跟他說實話了:“張無忌好像同時在跟兩個女生約會。”
田伯光詫異道:“有這回事?!”
“他不是經常跟儀琳的那個室友殷離在一起!我有幾回,晚上在學校的路上碰見他們倆一塊兒走。還有幾次,週末傍晚,碰見他們兩個一起從前門進來。那不是約會,是啥?”
“那另一個呢?”田伯光追問。
“是一個長髮、頭髮燙了卷、很漂亮嬌小的女生。沒多久之前,我有兩次碰見張無忌和她一起從後門回學校來。”
“也許你看岔了。”田伯光很冷靜地道,“也許只是路上恰好碰見了,一起走罷了。”
陸大有搖搖頭:“不太像。就算是碰見,有那麼多話說,那肯定也是本來關係就很好。”他又補充道,“我是不認識那個女生。我後來問張無忌,那天那個卷髮女生是誰,他跟我說,是你們聯誼寢室的,外語學院的,叫韓昭。”
田伯光想了想:“要是腳踩兩隻船,從來都是唯恐人知道。哪有隨便一問,就招供得這麼詳細的?”
“就是這點有些奇怪啊。”陸大有也道。
“這事,你跟別人說過沒有?”田伯光拍了拍他。
“還沒有。”
田伯光很嚴肅地對他道:“別說。傳人好話不要緊,傳人壞話,一個不小心就變成存心挑撥離間。到時候還說,寢室裡我們工管系的人多,欺負他一個法律系的。”
他想了想,又說:“你跟令狐沖,也別說啊。他跟張無忌關係不錯,萬一他跟張無忌說了,張無忌跑來質問你,你不是白白當惡人?反正又不是你的意中人,也不是令狐沖的意中人,被人泡了。趟這渾水,幹嘛?”
陸大有點點頭:“你這樣說……有道理。”
他們倆吃完,回到學校。一進寢室,只見令狐沖坐在窗前,看見田伯光進來,長歎一聲。
田伯光笑謔:“你又自尋煩惱了是吧?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們明天繼續集體約會?”
他分別給楊過、張無忌、殷離打了電話。
3.
週一的下午,離F大不遠的商業區,十七舍501A的四個男生站在電影院外,結果等來的只有八舍204的三位女生。
令狐衝開口就道:“喲,怎麼又少一個?”
“韓昭同學就這麼討厭我們,不給面子?”田伯光笑問殷離。
他存心往惡意的方向揣度,殷離微皺了眉。
陸無雙就跟田伯光杠上了:“對呀。小昭就是討厭你,看見你,飯都吃不下,所以才不來。”
田伯光聽了一笑而已。
“人家可能是回家了吧?”張無忌在旁邊道。
殷離向幾個男生解釋道:“小昭週五就回家了。我昨晚問她,她說她已經陪媽媽去外地度假去了。時間不巧,不是存心不給你們面子。”
楊過不以為意:“小事而已。”
和上次一樣,電影票女生負責,是殷離去買的。她現在從包裡拿出票來,挨個發。
這其中大有學問。
楊過的旁邊是陸無雙,陸無雙的旁邊是殷離,殷離過去是張無忌,然後是儀琳、令狐沖、田伯光。
上一次殷離還是直接拿了四個連號的票給四個男生,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這樣明顯配對的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了。
田伯光一見她看人發票的舉動,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再一看儀琳、令狐沖和自己的座位號,就瞪了殷離一眼。
殷離假裝沒有看見。
進場前,男生們去買了零食和飲料。看的片子,是暑期上映的動畫電影,老少皆宜、偏喜劇風格。
開場不一會兒,電影院裡就笑成一片,殷離吃著爆米花,一笑還被嗆到了。
張無忌坐在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背,小聲說:“你喝點可樂吧。”
楊過卻好像不太喜歡這片子,看了半個小時,他就出去了,說去洗手間。
陸無雙轉頭看著他走出去,然後才收回視線看向屏幕。
過了十來分鐘,楊過還沒有回來,他放在包裡的手機卻響了。
電影院裡,手機鈴聲一響,何其刺耳。陸無雙就坐在楊過的座位旁邊,一下子收到了好多譴責的目光,連忙手忙腳亂地打開楊過的背包,在電影院昏暗的光線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手機,把來電給按掉了。
她把他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然後就把它放回原來的隔層裡去,他背包裡東西挺亂的,陸無雙隨手扒拉了幾下,發現有一疊卷起來的A4紙,她一時好奇拿起來,拿出自己手機來,借著光,低頭看了看。
打印文件,好像有二三十頁,標題是《試論三曹詩歌的藝術成就》,在標題的上方,有一條紅色圓珠筆的批語,寫道:“故作驚人之語,無聊。 B+”
簽的日期就是今年的六月,正是這個學期教學周的最後一周。
字跡很清秀。
陸無雙正在奇怪,楊過回來了,他壓低聲音,怫然不悅:“你翻我東西,做什麼?”
“因為你手機響了……”陸無雙也低聲解釋道。
楊過“哦”了一聲,伸手把那卷紙,從陸無雙的手裡抽走了。
陸無雙又低聲問道:“你這學期的公共選修課,不是圍棋嗎?”
“是的。”楊過答道。
陸無雙奇怪道:“那你怎麼又會交一份詩歌賞析的作業?你另外還選了一門古代詩歌賞析的公選課嗎?現在作業,不都是通過郵件交,怎麼還是紙質的作業?”
“沒有。要你管?看電影不要說話。”
楊過這三句甩過來,噎得陸無雙無話可說。
殷離就坐在陸無雙旁邊,聽到楊過和陸無雙說話,不禁分了點神,她斜瞄著看楊過,又偷偷地看看陸無雙,搞得張無忌也奇怪起來,問:“怎麼了?”
殷離搖搖頭:“沒什麼。”
4.
從電影院出來,陸無雙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時間已經快5點,是晚飯時分了。男生們定的吃飯地方,是一家涮烤吧。一張桌上,既有燒烤,又有火鍋,算是相當受喜歡吃肉的年輕人的歡迎。
大家七嘴八舌地點完東西,各種吃的上來,該下鍋的下鍋,該上架的上架,一邊料理食物,一邊說著暑期的安排。
令狐沖、田伯光和楊過各自都在本市找了暑期的實習工作,張無忌訂了這周回家的車票。儀琳打算做一個半月的家教,最後半個月回家住一段時間。陸無雙則是明天晚上的火車。
“哦?那我去送你吧?”楊過道。
陸無雙這才神色和緩起來。
“殷離你呢?”張無忌問道。
殷離想了想:“我還沒有買火車票……我過兩天去買吧。”
其實她並不想回家。但是过年不想看見那一大家子人,所以寒假沒有回去,如果暑假又不回家,那簡直就等於整個人都從家裡蒸發了。何況,總是應該回去陪一下媽媽。
她這番心思,不足為外人道也,但只是想到,就陰鬱了起來,只好拿勺子去鍋裡撈東西吃,轉移注意力。
撈上來一顆魚丸,她咬了一口,魚丸裡卻另有內容,中間是空的,裹著帶汁的肉餡,她一口咬下去,湯汁還濺了出來。
殷離拿紙巾擦了擦嘴角,道:“好奇怪喲,誰想出來的主意,好好的魚丸,裡面加什麼肉餡?”
當時田伯光正在和令狐沖說話,聽到殷離這樣說,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肉在肉中,其樂無窮……”
殷離皺眉看了他一眼,臉上掠過一絲不悅的陰影。但是其他人似乎沒有聽見這句話,或者即使聽見了,也沒有覺出有什麼問題。
殷離就把頭轉了開去,懶得理會。
不一會兒,幾個男生開始討論起世界杯,都有自己支持的隊,各執一詞地預測本屆冠軍會花落誰家。他們討論得熱鬧,但是恰好204的女生們都是不看球的,只能旁聽,還不見得都能聽懂。
陸無雙拿了點牛肉去烤,田伯光本來只是有一搭沒一塔地插一句關於球賽的討論,看見了就提醒陸無雙,中途塗一點帶蜂蜜的醬汁,能讓肉不老。
陸無雙烤好了那串牛肉,咬了一口道:“嗯,這牛肉還是很嫩的!”
田伯光笑吟吟地道:“關於很嫩的牛肉,我這裡有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什麼故事?”陸無雙好奇道。
“以前有個屠夫,找小姐的時候被抓了。公安局罰了他五千塊錢,給他開了一張收據。他把那個收據掖在衣服口袋裡,卻忘了扔。回去給老婆發現,不過收據上只寫了罰款五千,卻沒有寫因何事項,老婆就問他:你做了什麼,被罰了這麼多錢?屠夫回答說:因為我肉中注水呀……”
陸無雙愣了兩秒,從旁邊抽了一雙乾淨筷子,啪地一下打在田伯光手臂上,立刻就是一道紅痕:“你要死啊!這牛肉我不吃了!”
田伯光把手縮回去,道:“靠!不吃就不吃,留給我們男生吃好了。”
旁邊三個男生這才注意到這小小的紛擾,楊過問陸無雙:“怎麼了?”令狐沖問田伯光:“怎麼回事?”
陸無雙不好意思講,田伯光笑了笑:“沒事。我開個玩笑而已。”
儀琳倒是個真的單純如白紙的女生,從田伯光說完就茫然到現在,小小聲問殷離:“他那故事,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啊?”
殷離臉都黑了:“沒!意!思!”看著田伯光,恨不能把他拖出去大卸八塊。
後知後覺地發現女生情緒不佳,男生們才終止了之前的話題。
殷離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集體約會這種事情,果然是越到後來越敷衍。
5.
令狐沖決定把談話拉回正常一點的軌道上:“過完暑假,開學我們就大四了。”
時間過得真快,我的大學四年也過了一半了呢。殷離心想。
“離畢業也不遠了。”張無忌道。
陸無雙對楊過道:“大四上學期,應該就要決定是讀研,還是工作了吧?你有想好嗎?”
“工作。”楊過不假思索地道。
令狐沖道:“喲!你絕對是你們系保研名單上的第一個!就放棄了?”
“就那些在象牙塔里混日子的過時老木頭,還教我呢!浪費時間。”
儀琳問令狐沖:“那你和田伯光呢?”
“我當然是工作。”田伯光笑嘻嘻地道。
“我們倆都不愛讀書,百分之百沒有興趣走學術道路。”令狐沖笑道,“開始職場打混,才適合我們!”他又拍了拍張無忌,“你大概也逃不了你們系保研名單吧?你是準備繼續呆在學校裡,還是想跟我們一起混社會?”
張無忌笑了笑:“我看情況吧。”
陸無雙若有所思:“你們找工作的,不會找到外地去吧?”
令狐沖和田伯光家都在本市,多半還是會繼續在這個城市發展,但像楊過和張無忌這種遠來求學的外地學子,備選範圍就很廣了。
楊過道:“這個說不定。”
於是飯桌上陷入了沉默。
畢業將是大學生涯的終點,有的人可能就從此永遠告別學生的身份。這是對一段光陰的告別,對一個地方的告別,也是對一些人的告別。
每年六七月,總有那麼一段時間,學校後街上所有飯店都會爆滿。校園裡各種地方,出沒著穿學士服傻乎乎拍照留念的人。宿舍區的路邊擺著小攤子,大家把課本、閒書、玩物一股腦兒拿出來賣。晚上的校園道路上,會走著喝醉的男生。有的時候,半夜會聽見有人從樓上摔啤酒瓶,或許還伴隨著幾聲鬼哭狼嚎的歌哭。
畢業時節,有一種傷感的氣氛。即使作為旁觀者,也不免沾染上幾分。
現在在座的七個人,都還沒有成畢業生,僅僅是談到這個話題,似乎已經有些傷感了。
“還沒有發生,就發愁,也太奇怪了吧?”令狐沖道,“你們怎麼都不想想畢業後好的一方面?找工作,也可以找到本市。有工作,就經濟獨立了,經濟獨立,可以想做啥就做啥。工作後一兩年就結婚的,也有啊!”
楊過用譴責的眼神看了令狐沖一眼。
“切!你想得好美!”田伯光道,“剛畢業收入不高,積蓄不多,誰跟你結婚!剛畢業一兩年的收入,大概也就夠維持一個單身漢的生活吧。不如想點可以做到的好事情,離校之前,搞場畢業旅遊什麼的?”
“很難組織吧。”張無忌道,“班上各人情況不一樣,有的人會忙著去外地安頓,有的人畢業前實習的地方就是簽約單位,上了班,不能停。班級裡搞畢業旅行,估計搞不起來。”
令狐沖還是興致勃勃:“人多的不行,就搞人少的。畢業前我們幾個都有空的話,就以寢室為單位,搞個畢業旅行,也行啊!”
“到時候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旅行?”田伯光笑吟吟地問幾個女生。
於是後面的話題,就變成討論去什麼地方旅行,比較好。
楊過道:“不要去太遠的地方,也不要做那種特別累的旅行,比較閒散的就好了。”
“東海群島不錯。”陸無雙笑道,“有陽光、沙攤、還有海鮮。梭子蟹隨便吃。六月在海邊散步,吹吹海風也挺好的。”
殷離和儀琳也說,這個選項不錯。
“去東海倒是不遠,行程安排也方便,可以先坐火車到明州,明州有很多到島上的專線,一天十幾趟。”令狐沖道。
田伯光忽然笑道:“說到明州,我突然想起一個笑話。明州北侖有個村子,名字比較特別。有個老頭不識字,也不認識路,他坐車要到那個村子去,上車就跟女售票員說,我要到高潮村。”田伯光剛說到這句,令狐沖就在桌子下麵踩了他一腳。
田伯光咧了一下嘴角,把腳一抽,繼續往下講:“女售票員說,我知道了。結果那個老頭,過了幾站就問,高潮到了沒有?高潮到了沒有?女售票員說,不要問啦!高潮到了我會叫的!”
田伯光這個笑話講完,桌上一片安靜。
儀琳滿臉通紅,只低頭看著盤子。陸無雙詫異莫名,半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無忌好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看著田伯光。令狐沖像是很想勒死他的樣子。
楊過倒是還算冷靜,想把話題岔開去:“咳,那個……好像有生菜、土豆片和牛百葉,我們點多了,不如叫服務員過來,問一下能不能退?”
6.
殷離完全不理會楊過同學試圖緩和氣氛的努力,她臉色陰沉,冷笑問田伯光:“你今天的黃色笑話,講夠了沒有?”
田伯光微笑道:“差不多講夠了。”
殷離道:“那你講夠了,我也說一個故事給你聽吧。”
“在南美的亞馬遜流域,有種鯰魚,個頭不大,當地人叫它們牙籤鯰魚。這種可愛的小鯰魚,是過寄生生活的。它們會游啊游,在水裡四處感受,活著的東西代謝產生的氨的氣息。河裡有很多大魚,它們發現一個目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大魚的鰓蓋邊緣躥進去,一口咬住魚腮,死也不放,一輩子都靠吸這條大魚的血維生。
有一天,有個男人在亞馬遜叢林深處,站在水裡捕魚,他突然想要小便,於是就解開了褲子。正在他覺得非常舒服的時候,突然一道閃電樣的痛,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尿道裡,他用手去拉那粘滑滑的小東西留在外面的尾巴,沒拉住。
他拽著褲子跑回岸上,花了四天,換乘各種交通工具,才從叢林深處到了一個有正經醫院的地方。泌尿科醫生一看,高燒40度,睾丸腫得跟梨子那麼大。
手術方案有兩種,要麼就把他的那個東西給切開,把那未知生物給撈出來;要麼,不切,想辦法拖出來。醫生把一個細長的內窺鏡,慢慢往裡面塞,發現是一條魚,那魚的頭部都已經到了膀胱的括約肌部位,而且就牢牢咬在擴約肌上。它已經死了,而且開始有點腐敗了。
醫生想了半天,又塞進去一個細長的金屬工具。那個男人的尿道裡就有三樣東西了:死魚、內窺鏡、金屬工具一根。
裡面勾、外面拉,兩小時之後,才把那條魚弄出來。醫生感慨說,還好沒有斷在裡面啊。然後超級興奮,把那條魚拿尺子一量,哇,十幾釐米長,趕緊拿福馬林泡起來。
過了好多年,那個醫生還保留著那條泡在福馬林裡的魚,和那段內窺鏡手術的視頻。如果有人來採訪,他就拿出來給別人看。”
殷離的故事講完,桌上比剛才更安靜。男生們都把目光從飯桌上移開了,並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過了半天,田伯光開口點評道:“過於直白,沒有起承轉折和抖包袱的過程,不算一個好故事。”
“那換一個男性去做前列腺檢查的故事?還是換一個男性被男性強姦的故事?還是給你介紹一下佛洛德的閹割焦慮理論?”
田伯光微笑道:“殷離同學,你不要這麼容易就開啟攻擊模式嘛……”
“你管我什麼時候開啟攻擊模式!”殷離冷冷地道。
令狐沖道:“哎!我們三個,是無辜的,你這一無差別攻擊,我們不是躺著都中槍嗎!”對張無忌使眼色。
張無忌看著令狐沖,無奈道:“你讓我說什麼……”想了想,對殷離道:“別生氣了,吃個你喜歡的烤雞翅吧!”
殷離站起來道:“不想吃了!我走了!免送!”
陸無雙也有點不太高興,白了田伯光一眼,跟楊過道:“我們就先走了哦?”拉上儀琳站起來。
儀琳是脾氣最溫和的,只會臉紅,不會發脾氣,被陸無雙拉著走,只得匆忙對令狐沖說了句再見。
7.
只剩下四個男生來收拾殘局了。
令狐沖拿腳踹田伯光:“你有病是吧?發什麼神經!我們寢室的形象啊!”
一般有點什麼事情,張無忌總是會過來當和事佬,但是今天他也沒有幫田伯光說話,打量了他幾眼,道:“我也覺得你不太正常。”
“他自己喜歡形象掃地,誰管得著!”楊過微微冷笑。
田伯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態度特別好,微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有點過於熱情奔放,失態失態。像楊過同學這樣想,是正確的。”他兩手一攤,“她們最多記得我是個混蛋,怎麼會影響你們呢?”
走在去地鐵站的路上,儀琳對殷離道:“阿離,你別生氣了……”
殷離憤憤:“田伯光那個神經病,只因為我把他座位跟你隔開了,就能在飯桌上存心故意,連講三個黃色笑話。這種混蛋,老天怎麼不一輪連環閃電劈死他!”
陸無雙一撇嘴:“田伯光那個豬頭,想猥瑣,還需要理由?!!!”
“就因為這樣的緣故嗎?就因為你故意不讓他坐在我旁邊?”儀琳很困惑的樣子。
“不然呢?!!”殷離反問。
儀琳沉吟不語,也說不出其他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