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07|閱讀時間 ‧ 約 29 分鐘

現代化(善導流)淨土宗

    現代化(善導流)淨土宗(象山慶24.4.16)

        目前台灣的「宗派」,或可歸納為兩種:聖道門-人間佛教(佛光+法鼓+慈濟)、淨土門-中華(善導流)淨土宗協會,前者以此時此地的「人道」之永續修行,後者乃他方他界之「極樂」的往生成佛。

       淨土三經,宗旨一致:以「專念名號」(宗/行)得生「彌陀淨土」(體/果)。相較而言,《大經》是淨土源起及眾生往生的真實教,如龍現全身,直說無隱。《觀經》是方便教,以「定散」為顯,「弘願」為隱;有所謂:釋尊開淨土之要門,似殘留自力的觀修迴向:「定即息慮以凝心,散即廢惡以修善;迴斯二行,求願往生也。」而彌陀顯大悲之弘願,總歸於他(佛)力的攝受(護念)往生:「一切善惡凡夫得生者,莫不皆乘阿彌陀佛大願業力為增上緣也。」《小經》集中敷演《觀經》流通分付囑文的餘義,勸持多善根/多福德的念佛:「持是語者,即是持無量壽佛名。」

        未說三經之前,並無淨土門,而當中下根於聖道門修行難成之際,須先開淨土之要門以攝受之,令得安頓身心,功德迴向而往生;其次為(末法五濁)下下根常沒凡夫別開弘願門,令彼乘佛願力、信願稱名而往生。學佛人之上根中根者較少,而下根下下根者極多,故弘願門於約時而被機最重要,最須廣說弘揚。大經(一佛)→觀經(二尊)→小經(三佛)之教。釋尊開要門(定/散),利根者行之,結歸弘願門,三根皆受其教,乃知依彌陀大悲本願之奉行「稱名」之行。

        善導師為何偏弘《觀經》?或因隋唐之佛教界流行「止觀」之學,《觀經》之十三定觀,專以「阿彌陀佛依正二報」為所觀,相應於《大集經虛空藏菩薩品》所說六念之「以不散亂心善攝所念,以行相觀如來成就三十二相八十隨形好,莊嚴其身,取一一相貌,為成就己身故,心向一切智地,於如來身,憶念放鬘網光明」,欲與阿彌陀佛同其大慈大悲大光明,神通無量,拔濟眾生之苦。因此殊勝功德故,當代祖師大德(天臺智者、淨影慧遠、嘉祥吉藏)多為此經作疏,各以所宗之經教義理而詮釋之,眾說紛紜,各化其有緣。善導師(613—681)繼蹤其後,另撰《四帖疏》以楷定(糾正,立準)前三師之異說(及《攝論》宗「十念往生乃別時意」)。中國佛教之祖師並無成立宗派之想,乃以佛法及其注疏為公器而流布天下,利益眾生,不以宗派之見而據為私有(秘傳),一切學人皆可遊學講肆,轉益多師。民國之後,依日本佛教界之宗派說而回溯中國教史,乃有大乘八宗(佛教十宗)之名義。因此,中國教史上有沒有明確的淨土宗,仍須審細探究。或許可說,今日台灣的「中華淨土宗協會」是第一次合乎宗派條件的淨土宗,並參照日本法然上人的淨土宗架構而重新審視、整合中國佛教史上的淨土人事與思想,而抉擇歸宗於「本願念佛」的善導流,乃淨土教(唯一純粹)之正宗,以區別於慧遠流、慈愍流,偏依善導師為「宗祖」。

        日本宗教之心態與眼界,小巧專精,在窄門內細雕慢琢,宗派主義的崇己排他,不同於中國文化之「大開大闔、圓融無礙」格局。因此,當代之善導流淨土宗,既有日本宗派的明確、精緻,又有中國佛教的通達、恢弘,更因應現代化的簡易性、開放性及涵容力、攝受力。

       而善導流的機(凡夫),教(本願),行(稱名),益(不退)--具現於「五部九卷」,尤其《觀經/四帖疏》中;若行(念佛)有餘力,可多誦讀此經疏。一時(今生)看不懂,是正常(福薄.慧淺.障深),但可薰習而仰信,久之,相關種子多而開慧漸懂,或與古人(聖賢)交心而分其功德。如人定課誦經,雖不懂經文之義,而長時沉浸於課誦中,如與佛菩薩晤面、聽法,直接領受其心,得定發慧。


    [1]曾到唐朝遊學的日僧圓珍(814~891),858年回日本後,比較中日佛教說:「天竺以東,日本以西,一切佛子悉皆判入邪見徒,若不改途,爭消篤信,若學慙愧,如常不輕,著法眾勉哉勉哉!於己於他,隨緣所學,勿生執見,切可怖畏,傷佛慧命,自是非他,渴飲醎水,惡毒本,莫過於斯。相見怒心,結曠劫於中,甚著不如日域,唐無諸宗,絕惡執論,若同得理即止,我國論議自是毀他,更無比類。」當時的日本諸宗派,為爭勢力之故,在論議之時,不惜毀謗他宗,而唐朝卻無宗派的爭執,論辯得理。……圓珍對宗派感觸,觀察比較結論:「唐無諸宗」。--參閱藍日昌《 隋唐至兩宋佛教宗派觀念發展之研究》<第七章 宗派觀念所引發的相關問題>,取其義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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