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16|閱讀時間 ‧ 約 28 分鐘

碎片想法:影集《長月燼明》

    「快樂是虛妄,苦難才是真實。」

    魔神的這段話是長月燼明裡面最值得深思(我有微調字詞跟文句)

    「罪業便是吾的職責,神是這世間的光,而吾便是這世間的陰影。這世間之所以有罪業,正是因為存在了太多痛苦與歡欣、饑餓與饜足、混亂與秩序,這些相對而生的,自混沌初開便是如此,痛苦無法被消滅,那為何不反其道而行,讓這世間再無清明。無清濁、無悲喜、無罪業。」

    我想起《我的英雄學院》的某季片頭曲(或片尾)中的一句「光芒越強的地方,造成的陰影也越大」光芒的出現意謂著指認出陰影的存在,正如同法律的出現,指認出犯法之人為道德缺陷之人。若沒有光,便沒有黑暗可言;沒有法,也就沒有所謂犯錯。

    所以我說,若要世界歸於平靜,沒有戰亂、饑餓、貧窮、暴戾、悲愴,那麼英雄跟壞人要一起消亡,正如萬年前的神魔大戰,神魔一起殞落。


    你的生才開啟魔神的死,這便是你的宿命。

    如果說,犯罪真是基因造成的,那我們從哪裡得來的權力去懲罰他們,他們根本無從選擇。如果是環境,那該收到罪罰的難道不是整個社會嗎?

    《最佳利益》中方箏對佑佑說,犯過錯,便沒有公平可言,犯錯之人沒有資格指責貼標籤的人。可是正是因為這個想法,才讓整個共犯結構產生。假釋中的殺人犯,沒有人願意接納他,沒有從頭來過的機會,所以他只能重道覆轍,這是他唯一能存活的方式。

    所以魔胎的前世罪大惡極,今生便沒有人會喜歡、容忍他、會相信他不是所謂的壞人,所以他被欺辱、被孤立、被唾棄,然後他便只能接受命運如此待他,成為魔神。

    可是到底是誰說魔即是不好、犯過錯的人便從此喪失良善,是我們,該死的共犯。


    動機論還是結果論?

    同一種行為可以有兩種解釋,我可以說我為了尋回所愛,所以甘願在幽冥川被侵蝕五百年也可以說為了報復,所以我忍受這些痛苦,

    冥夜說,輪到你做抉擇了。要走到這邊信守承諾,還是要愛她所愛的人間,摧毀信任,而後不負遇見。澹臺燼的回應是不管宿命如何,正邪是非,我可以自己選擇。所以他決定要作賤自己,這樣的愛黎蘇蘇,這樣的愛她愛的人間,他甘願入魔,只為了瓦解同悲道,同悲道消失殆盡的同時,他也將與魔神一齊消亡,從此世間清明。兆悠要他殺了他,因為他想以這樣的樣子死去,而非入魔成狂。可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一個殺了師父的不忠子弟。姒嬰要他做出抉擇,他到底是要使用魔神的力量拯救百姓,還是要用這個無能為力的身軀葬送整城的人民。

    為什麼,明明救了你們,他還要懷著愧疚之心,祈求有人能伸出手接受他。

    若必須不務正道才能讓事情回到正軌,我們憑什麼評價他們的行為惡劣、具有瑕疵?

    為什麼,沒有人先問為什麼?


    我說過存在即是意義。有人說,你的命盤中有別人,別人的命盤中也會有你,所以你存在,就是意義。那麼我可以這麼想,所有人即是命運的共同體,命運不是神給予的,是我們創造的。所有的悲劇、喜劇都是我們造成的,可是最終都會圓滿,因為時間是一個圓,所有的事件都同時是因也是果。

    正如黎蘇蘇在現世利用過去鏡進入五百年前的時空中,為了阻止魔神滅世,在一次受傷中他拿到了一萬年前桑酒煉製而成的傾世之玉,然後陰錯陽差之下澹臺燼和黎蘇蘇共同進入一萬年前冥夜的般若浮生,黎蘇蘇在那裡知道了可以以仙髓來換邪骨,並且拿到了讓她能回到五百年前的過去鏡,而後利用傾世之玉來做成仙髓,正是這個方法讓他回到了現在。而很有趣的是,現世中黎蘇蘇短暫擁有邪骨,所以在他的輪迴中,他曾經入魔,但在那個輪迴裡,以澹臺燼形象出場的冥夜以神髓換走了他的邪骨,所以黎蘇蘇最後成神,而澹臺燼最終入魔。妹女現世是魔,在他的輪迴中,一直都是以嫉妒、工於心計的形象出場。


    尊上不必為我做什麼,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

    黎蘇蘇要蒼九旻愛蒼生,所以他選擇魔化來拯救世人;魔神說他要復活,姒嬰便不顧一切的為他付出,最後讓其復世;驚滅他並不是特別在乎魔神有無復甦,可是姒嬰想,所以他便做了。我不會說蕭凜不在乎葉冰裳傷害他,可是他愛他,所以他沒關係

    他們至死,都沒有對愛之人說出口,不論是行動後面的解釋抑或據理力爭他們的真心(比如說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竟然不愛我之類的情緒勒索的話)他們只有純粹的情感給予。整部劇有兩個人不是用這個心態活著,第一個是妹女,第二個就是當上景王的澹臺燼。其實還有一個,現世的公冶寂無,他魔化的很莫名,但我能這樣解讀,即因他付出了整個歲月之後發現所愛並不歸於他,所以他要傾盡一切將其毀掉,連同所愛之愛一併消滅。

    如果以愛為名綑綁所愛,那你到底是想要愛他還是想要被愛,

    你的愛到底是手段還是目的?


    混亂依戀,愛我卻又同時傷害我。

    並沒有想詳述男女主角間的感情,因為我覺得描寫的很糟糕。澹臺燼愛上黎蘇蘇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沒有被愛過、沒有被呵護過,所以當有人如此待他時,他深陷其中,所以他窮追不捨,即便黎蘇蘇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他還是要留住她,他還是刻骨銘心。而黎蘇蘇大抵不過是,以行動創造出了想法,這跟我想做的實驗不謀而合,能不能先做出戀人的行為,然後才相愛、才成為戀人?

    葉冰裳應當是焦慮型依戀,劇中他是妾生的女兒,即便他精通琴棋書畫、知書達禮,他在葉家仍然不受愛戴,所以他需要有人能帶他逃離那裡,於是蕭凜出現了。但正因為曾經被冷落、不受寵,讓她誤以為自己需要付出很多才能換來關愛,而蕭凜的確一心一意的呵護著他,但她只覺得是因為他犧牲了、付出了,才得到這些。他從不相信他值得這樣的愛,但他又渴望著愛,所以才見風轉舵,只能依附著牆生活。


    你說那便像煙火般轉瞬即逝,可是如果我們永記的話,美好就能一直延續,對吧?


    我完全沒辦法抗拒所有跟時間扯上關係的影劇,讓我把這部感情線沒接好、人物刻畫畫得很爛,40集不知道浪費在哪裡、最後完全不合邏輯的劇看完。


    我想到《返校》結局時的那封信,只有三行。我當時不能明白為什麼闡述白色恐怖的歷史電影,最後卻結束在未能結果的師生戀上。但我爾後想起觀看《流麻溝十五號》時,是被那段小情小愛的悲情給感動;是為了拋棄小孩、丈夫的嚴水霞而忿忿不平。

    我當時寫下「沒有親情、友情和愛情,又何來家國之愛?」要讓人民真正愛國,應當讓他們沐浴在情感之下,而非利用其所愛來要脅。所以在那個時代下,有著救國使命的嚴水霞、張明暉,他們還不能去愛,因為自由還未到來,正義還未降臨,他們要好好地把樹根埋進土裡,要讓樹葉有愛,要使樹葉結果。

    所以張明輝信中寫下「今生無緣,來世再見,致自由。」他們得奮鬥,然後才能愛;同樣地,黎蘇蘇只能愛蒼生,他肩負救世重任,所以他只能負澹臺燼。


    但正如《流麻溝十五號》最後的意象:

    所愛之人相逢,在自由的那端。

    「所愛之人終會在自由那端重逢。」這類意像,皆是在水邊呈現,不論是進擊的巨人、流麻溝十五號還是長月燼明的最後一幕。很多年很多年之後,墨河會重新孕育出蚌族,到了那時,還會有人仰望著天空,接著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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