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站在房門外,躊躇著按下門鈴,沒多久,裘俐便來應門。 「妳就是月光?」裘俐打量著她,原來這位清麗柔美的女子,就是讓一臣即使在昏沉中仍念念不忘的對象。 他嘴裡不停喊著「月光、月光」,起初她真的不懂意思,後來靈機一動,翻出他的手機,抓著他的手解開指紋鎖,點選通訊錄,果真看到有個署名「月光」的號碼,她便立刻撥過了過去。 月光點了點頭。眼前這個身材高挑、五官標緻、長相豔麗的的美女,不就是那晚,在書房和黑田一臣相擁的女人?! 夜裡私下親密的擁抱,又只讓她知道行蹤,教人很難不胡思亂想。 月光沉重的心又盪得更低,醋意在胸口翻湧。 「妳來得正好,我該出門了。」裘俐敞開門,讓她進去。 「他……是來找妳的?」月光盡量克制自己的聲音,卻還是明顯的哽咽。 「大概是吧。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醉了。」裘俐約略說明。「我沒時間跟妳說太多了,有什麼話等他醒來妳親自問他吧,我得走了。」 裘俐像陣輕風般捲走了,月光還怔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直到一道難受的呻吟飄來,才喚回她遠颺的神魂。 她緊握著雙拳,挪動沉重的步伐,朝床邊而去。 加大尺寸的床鋪上,黑田一臣閉著雙眼,眉頭緊皺,口中不時逸出痛苦的哀鳴。 見他這副憔悴模樣,月光的心口擰得發疼,根本無法很心坐視不管。 她坐在床沿,伸手探向他的額頭,那熱度高得炙人卻冷汗涔涔。 她從包包裡取出溫度計量了他的體溫,三十九度的高溫嚇了她一跳。「怎麼這麼燒得這麼厲害……」 不知道裘俐餵他吃過藥沒?她著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淚水氤氳了雙眼。 伍月光,鎮定下來好好處理!她對自己咆哮,讓自己冷靜下來。 深吸了幾口氣,她先用溫水擰了濕毛巾出來,幫他擦拭汗濕的身體,再撕開帶來的退燒貼片,逐一在他的額頭、胸前、背後,甚至手腳都貼上一片。 「唔……」黑田一臣吐著熱氣,發燙的身體動了下,睡得很不安寧。 「一臣?」月光握住他的手,輕喚他的名。「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彷彿聽到她的叫喚,黑田低啞地咕噥了聲。 「要喝點水嗎?」她把耳朵湊到他嘴邊,想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月光……」 她瞪大美眸。他的聲音氣若游絲,但確實喊的是她的名字。「一臣,我在這裡……」淚水充盈她的眼眶,心急如焚。 「月光……」 這次,他的聲音大了些,她的淚水直接奪眶而出,直接滴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他還惦記她嗎?那為何不去找她,而是來找裘俐?他一直都跟裘俐保持聯絡嗎?他對她是否尚未忘情? 一連串的問號教她思緒紛亂,釐不清千絲萬縷的頭緒。 暫時收起眼淚,月光握住他的手,牢牢包覆住,注入滿腔關懷。「一臣,一臣?我在這裡,要不要喝點水?」 隱隱約約地,似乎聽到朝思暮想的人兒的聲音,黑田一臣掙扎了幾下,終於勉強掀開眼皮,努力聚焦。「月光?」他的嗓音極度沙啞。 聽到他的聲音,月光又想哭了。 「你發燒了怎麼還喝那麼多酒呢?身體會搞壞的!」他不懂得照顧自己,令月光又氣又心疼。 黑田一臣的眉心抽動了下。「妳真的來我身邊了?」他的神志仍恍惚渾沌,分不太清楚是虛幻或現實。 「是我,我來陪你了。」月光將他的手掌放在頰邊摩蹭,感受彼此的存在。「我請飯店送鹹碗粥來,吃完我餵你吃藥,等你稍微舒服一點,再去看醫生。」她已經盤算好了。 黑田一臣若有似無的應了聲,又陷入半昏迷狀態。 月光叫了客房服務,點了一碗清淡的鹹粥,交代儘快送達。 等待的空檔,她又弄了幾條溫毛巾,顧不得害羞的褪去他身上濡濕及充滿酒味的衣物,輕柔地擦遍他的身軀,再吃力地幫他穿上乾淨的睡袍,讓他保持乾淨舒爽。 一頓操作下來,在充滿空調的房間裡,仍然出了一層薄汗。 處理完畢,她一直坐在床畔握著黑田的手,並暗中祈禱他能快點退燒。 沒多久,服務生送來熱騰騰的鹹粥,月光把黑田一臣的衣服交給服務生,托飯店代為乾洗。 回到床邊,她費勁的把高大的男人攙起,把枕頭架高,讓他靠著。「一臣,我現在要餵你吃粥囉。」她舀了一湯匙粥,細細吹涼,再送到他口中。 黑田一臣半瞇著眼,緩慢吞嚥鹹粥,意識也在她妥當的處置下,稍微清晰了點。「這是哪裡?」發燒得厲害,他的意識還有些迷糊。 月光黯下眼瞳。「這裡是帝悅飯店,裘俐小姐的房間。」她說,心裡刺痛了下。 「裘俐……」他若有所思。「她人呢?」 月光心窩泛疼,但還是有問必答。「她去拍戲了。看到我,是不是有些失望?」她自嘲道。 黑田一臣撫上她蒼白的臉頰,不喜歡她妄自菲薄的語調。「妳吃醋了?」他的喉嚨乾啞疼痛,聲音很虛弱。 月光的鼻頭酸楚不已,抿著唇抽噎著。 「我總算扳回一城了。」黑田一臣試著揚起嘴角。「不能總是我在吃醋,這樣我很沒面子。」 「你先別說那麼多話。」月光任憑淚水在臉上蜿蜒。「你先把藥吃了,再好好睡一覺。」 她很想把話問清楚,可是他目前的狀態需要休息,病才會好得快。 黑田一臣沒有反對,吞下退燒藥,沒多久又昏昏沉沉睡去。 月光則握著他的手,徹夜守護照顧,直到他高燒稍退,天也將亮,她才趴在床邊閉目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