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一抹月光》第17回-真摯的告白

　　伍月光輕叩門扉，門內立即傳來回應，深吸一口氣後，她開門入內。 　　「執行長，您要的咖啡。」她把黑咖啡放在桌上，沒看他一眼便要退出。 　　她的手剛落在門把上，後方響起低沉的男性嗓音。 　　「月光。」黑田一臣叫住她。 　　她僵住，沒有繼續動作。 　　黑田一臣離開辦公桌，上前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往自己懷裡帶。 　　月光吃了一驚，下意識想要掙脫。「執行長，現在是上班時間……」 　　「妳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黑田一臣皺著眉，在她的耳畔低嗄的質問，語氣飽含壓抑。 　　這半個月以來，她一見著他就急著離開，眼中流轉的柔情依戀已不復見，連微笑都吝於給予，他心裡很不是滋味，耿耿於懷。 　　他知道了她私下和以前的鄰家大哥，亦是他的好友野村誠治很處得來，兩人一起共餐好幾回，野村曾來過公司來兩、三次，約她共進午餐，或在下班時間載著天海千穗過來，把人塞給他之後把載走月光。 　　而該死的是，她居然不拒絕，甚至好像樂在其中，彷彿她的心從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當她的眼光不再只繞著他打轉，他才看清楚，他在乎她、想要她，不想看她跟其他男人走得太近，就算對方是他相交十年的好友也不行！ 　　只是礙於最近來自總公司的催促與施壓，他不得不在工作上投入更多時間和心力，他連想和她好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或者該說，她刻意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若不是像現在這樣，故意叫她進來，他們在工作上幾乎也不會有交集。 　　此刻，他的情緒無比低落，但又覺得如釋重負，總之，他格外希望她能陪在身邊，給他笑容、給他擁抱，用溫柔堅定的語氣安慰他。 　　月光感覺到他的手勁加重了些，溫熱的氣息在鼻端繚繞，令她呼吸困難。「執行長，請問還有其他吩咐嗎？沒有的話我要出去工作了。」 　　她極力佯裝鎮定，心口和眉頭一樣糾結，卻擰得發疼。 　　她一直努力避免與他接觸，以為這樣便能不再深陷，最後卻發現，愛與不愛都是折磨，每一天都在矛盾掙扎中煎熬。 　　他從沒說過是否愛她，也沒確認過彼此的關係，那份她就當是她單方面的愛戀。 　　既然他即將和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結婚外，那麼她也不能再繼續和他不明不白、藕斷絲連下去，必須斬草除根，再痛也要堅持下去。 　　也許，她只是他初來台灣時第一個相識的人，所以感覺比較親近，所以一時興起玩玩而已。 　　這樣的推測，猛地刺痛她的心，月光垂下眼簾，用力想推開他的箝制。 　　她一動，黑田一臣就摟得更牢，將俊臉埋進她的髮絲裡。「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低柔的聲音裡透著請求。 　　「我要去工作了。」她的眼眶倏地泛紅，緊咬著唇故作堅強。「請您以後別再做這種讓人誤會的舉動了。」 　　「誤會什麼？」黑田一臣輕啄她的耳翼，她的柔美、身上怡人的幽香，令他著迷，捨不得放開。 　　酥酥麻麻的感覺在四肢百骸流竄，月光縮起頸子，扭動身軀亟欲脫身，不允許自己沉溺，不讓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意志產生動搖。「我們只是上司和部屬的關係，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 　　黑田一臣若有所悟，收攏手臂將她摟得更緊，性感的唇在她耳畔低問：「這是妳的真心話？」 　　他溫熱的鼻息噴拂在她的肌膚上，讓她覺得又熱又癢，致使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空白。「我只是陳述事實。」 　　黑田一臣黯下眼瞳，忽而在她小巧的貝耳上輕咬一口。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逾越舉動嚇了一大跳，痛是不痛，卻令她心慌意亂，心亂如麻、心猿意馬…… 　　「這是懲罰。」他握住她的肩頭，扳過她的身子直視她，只見她清麗的臉龐委屈巴巴的，泫然欲泣，楚楚可憐，一股憐惜和歉意油然而生。「痛嗎？」 　　「痛。」她答。 　　「抱歉。」黑田一臣以為他沒拿捏好力道，真的咬痛了她。，便伸手溫柔的摩挲著他剛才咬過的地方。 　　「心很痛。」月光雙眼氤氳，聲音幾不可聞。 　　「嗯？」黑田一臣確定自己沒聽錯。「月光，妳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她蹙眉。「誤會你對我……」她欲言又止，深怕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怎麼了？」他柔聲追問，倒想聽聽她的說法。 　　月光輕輕咬了咬下唇，做出結論。「黑田先生都要跟千穗小姐結婚了，就不要做出令我誤解的舉動了。」 　　果然她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才會一直故意避嫌。 　　「我不會跟天海小姐結婚，也已經跟我父親說清楚了。」他徐緩地把重大決定告訴她。 　　月光睜大美眸，不敢置信。「可是，您父親會接受嗎？還有千穗小姐，她怎麼辦？」 　　結果，她還在顧及別人的感受，替別人著想。 　　黑田一臣無奈的輕嘆。「妳就不關心我？還有，妳自己又該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月光搖頭。 　　要是有解，她就不必那麼煩惱了。 　　「傻瓜。」黑田一臣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頰，以拇指指腹摩挲著細緻的肌膚，眼神深濃起來。 　　月光癡迷的望著他，麻木死寂的心逐漸恢復躍動。「我甚至不確定，你是怎麼看待我、我們的關係。」 　　懸在心頭許久的疑問，她終於能當面問出口。 　　黑田一臣直勾勾盯著她的嬌顏，反問道：「我都為了妳反抗我父親了，妳說呢？」 　　月光心頭的死結，霎時解開，但她這次決定不要那麼好說話，她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從他口中說出來。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 　　「我肚子裡沒有蛔蟲。」黑田一臣先是認真反駁，爾後莞爾一笑，鄭重 　　「我愛妳，留在我身邊。」他慎重 　　若沒有遇見眼前這個小女人，他或許會因為情傷而自暴自棄地允諾這門商業聯姻，但正因認識了她，他的心境產生了變化。 　　她的溫柔恬靜，沖淡了他內心的悲傷苦悶。 　　她無瑕純淨的關愛，一點一滴地修補了他碎裂的心，跟她在一起，他的心靈獲得了平靜，大幅縮短他心裡的黑暗冰河期。 　　她的善良無害，才能在短時間讓他卸下心防，用她的柔軟與純粹一點一滴滲透進他的內心，化解他的傷痛怨憤。 　　她雖然沒有裘俐那樣令人驚豔的外表，卻擁有一顆正直溫柔的心，是他動心的主要因素。 　　一如剛才抱著她，紛亂的情緒便能逐漸趨於和緩，獲得撫慰，不再有被遺棄的孤獨感。 　　黑田一臣心底深深一動，濃厚的愛意翻湧而出。 　　他低頭，在她柔嫩的唇瓣落下一記重重的吻，如同蓋下一枚專屬印記。 　　「黑田先生……」月光囈語低喃。 　　他喜歡聽她喚他時軟綿綿又甜蜜蜜的聲音，聽起來總像在撒嬌。「月光，謝謝妳來到我的生命中。」 　　他再度覆上她的唇，攝取滿腔她的柔軟芳香。 　　月光迷醉的閉上眼，情不自禁的回應他，釋放滿心癡戀，為空虛凋萎的心房注入養分，多日來心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不再是幽暗潮濕，心中再沒有絲毫猶豫不安。 　　當禁錮的情感重新出閘，態勢益加波濤洶湧，似要將之前遺落的部分一併彌補回來。 　　黑田一臣也沒有讓她失望，深切地挑逗誘惑她的丁香小舌，直到興起更進一步的欲望，才勉強從她柔馥的唇瓣移開，在她微顫的眼睫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吻，當作收尾。 　　再繼續下去，他怕會當場失控，一發不可收拾。 　　月光掀開眼，柔情似水的凝望他，最後在他深邃的灼熱目光下低下頭，別開視線，泛著紅暈的臉蛋上漾著甜蜜。 　　甜膩的氛圍，籠罩著兩情相悅的愛侶。 　　突然間，門板響起剝啄聲，驚擾兩個相擁的男女。 　　月光連忙想與他分開，這才發覺兩人的下半身緊貼著，姿勢曖昧。「我去工作了。」她羞紅了臉，粉頰燒燙。 　　「晚上一起吃飯。」黑田一臣為她把頑皮的髮絲勾到耳後，柔嗄道。 　　「嗯。」月光順從地應允。 　　他親口說的話，她打從心底相信，他要她陪在他身邊，她便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