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和 布先生、V先生 視訊後,跟我預期可以領略關鍵因素而做決定的期待相去甚遠,我的困惑跟猶豫並沒有因此減低,持續累積當中。
對雙方我都有提到希望先維持朋友關係,請給我時間好好了解自己,認識兩方,檢視這兩段關係哪一個比較適合。我沒有給予任何保證,兩人都不適合也說不定,所以我沒有一定要二選一,找出甚麼是對大家都好的方法更重要,把他們侷限在錯誤的關係,也是一種傷害。
我和兩人持續用文字溝通,按照過往跟兩人溝通模式,和 布先生 是每天通一次完整的信件內容,跟 V先生 則是一天數封簡短訊息。
視訊後 布先生 的回信內容呈現他很開心我們又恢復聯絡,他很珍惜我們的 ”connection”,分享這段時間他的反省,他思考自己可以在這段關係中改進的方法。整體來說,很多他的內省,他非常贊成我花時間沉澱還有為這件事情禱告再做決定的想法,雖然他希望可以參與我未來人生,假使最後沒有選他,也會尊重我的決定。顯得我之前提議完全切斷聯絡似乎太絕情,人家 布先生 可是很認真對待,我也暗自決定不管怎麼發展,會把他當作可以深交的朋友。
V先生 的訊息內容讓我感覺他在說『我不懂妳為什麼要把事情搞這麼複雜?妳切斷另一個人的聯絡,專心在我們的關係上,問題就解決啦!』,我必須承認他有時候會戳中一些我的死穴,像是:把事情搞得複雜!
在某些情況下我的確會落入這種窠臼,但在這一次,我只有覺得那晚被困在旅館內而重啟跟 V先生 的聯絡是我最大的敗筆,如果當晚我睡過去而忽略他的訊息,就不會有這些後續種種,讓我陷入如此複雜的局面。這次,我的確把事情搞得複雜,但是認知到我將之 ”複雜化” 的事件,我倆卻有不同解讀。
撇除那些外在因素,我無法深化和 V先生 的關係還有幾個原因。
第一,我覺得他的信仰根基不是很穩固,他的信仰背景是俄羅斯東正教,為此我還私訊過去曾在俄羅斯留學的教會輔導,試圖了解這個信仰的背景跟我所相信的是否牴觸?除此之外,在信仰的實踐上,我覺得他對於世界趨勢的妥協度很高,讓我不確定他在一些緊要關頭能否穩住根基?我當然不認為我做得更好,就是因為了解自己的軟弱,所以我需要一位在關鍵時刻提醒我、指出錯誤,而非跟我一起沉淪的對象。
第二,某些情況下,特別是當我們意見不同時,他的回應勾起一些我在原生家庭中想要避開的感受、回憶,我實在沒必要從一個坑跳進另一個坑。這些都是在精神科工作後才開始認識到自己的這一塊,他有其獨特的人格魅力,年輕時戀愛腦主掌一切的情況下我會誤判為這是『愛』,隨著人生閱歷增加,對自己認識更深以後,理解那不是我想要追求的伴侶關係。
第三,就我對 V先生 的觀察,他有些不一致的地方,很細微,的確花了我一些時間釐清,之後就很明顯,所以我不確定還有哪些是他隱瞞未表現的樣貌?
布先生 曾在信中透漏他很忌妒我跟另一個對象交談(對他的程度來說,”忌妒” 是很嚴重的詞彙),但是他知道我們目前沒有交往,他沒有權力制止我認識其他人,相反的我有權利追求條件優良的對象,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表現更好而得到我的青睞,也說他相信我的評估眼光,如果我願意花時間去認識對方,那他(指V先生),應該也是個好的對象。當時我沒有跟 布先生 說太多 V先生 的事,但 布先生 單純相信我,也因此相信 V先生 是個不錯的對象。
反觀 V先生 對 布先生 的形容是 ”那個波士頓的傢伙”(that Boston guy),我同樣也沒講太多 布先生 的背景,他自己臆測對方來自波士頓(不是喔,呵呵!),對 布先生 的形容很負面,聽到時讓我內心極度不悅『你怎麼可以這樣批評他?布先生 尊重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ㄟ』,你批評我就算了,無根據情況下就批評我的朋友 踩.我.的.雷.!
第四,我覺得自己是一個還算好相處的人,但是當我跟 V先生 表達先當朋友,讓我認真檢視後,我可以感受他很努力求表現,加倍浪漫體貼,我當然很感動也很感謝,但這些不是我最在意的條件,使得我覺得自己很難搞,但明明我就不是這樣的人,那種我在他面前不是真實自己樣貌的束縛感也加深我的擔心。
身為朋友,我對他的容忍度可以無限大,有些小瑕疵並不會影響我們的友情,他真的是位有趣的朋友;但若考量成為枕邊人,我不可能對上述幾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勢必會成為關係導火線,與其之後分得難看,不如現在就停損止血。
V先生 對於這決定的反應讓我很不舒服,口頭上我安慰自己早點認清比較好,但我還是為這關係的句點掉了不少眼淚,想到自己偶像劇的體驗就此打住感到有些可惜,但不再利用別人對自己的感情而圖利自己,讓我感到對得起良心!我衷心祝福 V先生,也為他禱告希望他能夠得安慰,有朝一日找到合適的另一半。
每段關係的結束,我都花一些時間整理自己,強迫自己歸零,等我跟 V先生 正式結束一陣子後,我才告訴 布先生 這件事。句點了 V先生,不代表我對 布先生 說yes,只是可以心無旁鶩地審視彼此關係。
這段時間,我們依舊每天通信,我們倆都沒有人提及『是否進入關係?』這個話題,單純像普通朋友那樣討論天南地北,然後在2022下半年我們約定第三次見面。
有了前兩次失敗的會面,我學會調降對於見面的期待,提醒自己不要講一些可能會增加他焦慮的話題,始終要保持微笑,當作一般朋友出遊即可,以免讓他身體不適。若他再次發生身體不適,我準備好了待在AirBnB可以閱讀的書籍,在低潮時轉移我的注意力,以免一時不悅,又做出讓我後悔的決定。降低期待,降低傷害。
第三次見面意外地順利,他沒有明顯不適,時值秋天,我們到農場採蘋果,也帶我到附近城鎮 Williamstown 的美術館the Clark,欣賞西洋美術畫作,讓我想起上一次單獨沉浸在曼哈頓大都會博物館一整個下午的時光。(直到影集六人行演員 馬修.派瑞 過世,我才知道Williamstown是他的故鄉!),有這樣不受打擾的相處時光,連我都感到意外,我安排的書本便淪落為行李內的裝飾之一。
旅行進入尾聲,離開那天,我們到紐約Albany的購物商場用餐,特意選在離我搭乘的火車發車只剩下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吞下嘴中食物,鼓起勇氣問他『如果開始交往,我們之間是否會出現改變?』
一時間被問到這個問題,布先生 只能針對自己當下想到的回應,簡單來說,應.該.不.會.有.太.多.改.變.吧.
我回到紐約之後隔幾天,布先生 寫了大概有5、6頁的A4內容給我,也是他目前寫給我最長的信,我告訴他訊息量太多,我需要一些時間消化且思考如何回應。
那一週除了上班,休假時間我就揹著筆電到附近公園散步思考,想好了就開始打字,完成了我至今最長的回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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