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3|閱讀時間 ‧ 約 32 分鐘

第二十一章、獻祭前的掙扎

斯維雅的心仍在狂跳,胸口像是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她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找到逃脫的辦法,但現在她的思緒一片混亂。如何擺脫這詛咒,打破邪惡的枷鎖—這些問題壓得她喘不過氣。雖然她仍然渴望拯救村莊,甚至那些無辜的生命,但眼下她最焦慮的,是自己能否活著逃脫這場災難。

夜幕降臨,黑暗像無聲的怪物吞噬了整個村莊。遠處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冰冷而刺耳,像是在警告她即將到來的災難。斯維雅全身繃緊,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帶著壓迫感。她知道時間正在流逝,而她還沒找到任何解脫的辦法。

在村莊的另一端,女巫正默默完成她邪惡的儀式,冷焱站在她的身旁,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雙手無力地垂下,眼神空洞無神。他曾經是斯維雅最親密的守護者,曾是她最信任的夥伴,而現在,他卻成了她最不願面對的敵人。這個畫面讓她的心底一陣刺痛,混雜著憤怒與無力感。

斯維雅被冷焱粗暴地拖進了地下室,身體隨著他每一次的拉扯重重地撞在地上。她的心像是被重重捶打,每一次碰撞都提醒著她眼前的殘酷現實。冷焱的手腕如鋼鐵般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彷彿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她認識的人。

她被甩到地下室的石階上,冰冷潮濕的空氣立刻侵襲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裡的牆壁上佈滿古老的符文,微弱的光芒從中滲出,像一種無聲的詛咒,在黑暗中閃爍。每一個符文都像有自己的生命,在冷冷注視著她的到來,令她的心跳更加急促,身體不自覺地繃緊。

空氣濃重而刺骨,充滿死亡的氣息,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吸入冰冷的恐懼。她的四肢被鐵鍊死死鎖住,這些鏽蝕的鐵鍊像是從黑暗中伸出的枷鎖,緊緊勒住她的手腕與腳踝。每一次掙扎,鐵鍊的冰冷感覺都像刀刃割過皮膚,讓她不寒而慄。

斯維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死亡的氣息瀰漫整個空間,令人窒息,仿佛她即將成為這祭壇的下一個犧牲者。斯維雅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潰,黑暗的力量像一雙無形的手,慢慢擠壓著她的每一絲希望。

祭壇由玄武岩和黑曜石雕刻而成,冰冷堅硬,觸感如同死亡的呼吸。表面鑲嵌的水晶散發出詭異的光芒,彷彿在嘲笑著她的無助。那些符文像毒蛇般蜿蜒在石材上,彷彿要將她的恐懼和痛苦永遠鎖住。斯維雅嘗試掙扎,但每一次用力,鐵鍊就更加緊勒住她的手腕,冰冷的金屬深深嵌入皮膚,疼痛尖銳如刀割。

「冷焱,這不是你……」她的聲音顫抖,微弱卻帶著祈求。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冷焱,他像一尊毫無生命的雕像,無法動彈。她知道他被女巫控制,但內心深處,她還是不願相信他已經完全被奪走意志。

斯維雅的視線模糊,心中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她拼命地呼喚著他的名字,試圖喚醒那個曾經守護她的人,但冷焱的眼神依舊空洞無神,像是被吞噬了一切。每一次呼喊,換來的只是更深的沉默,這讓她的心越來越沉重,恐懼與無助一點點瓦解她僅存的希望。

女巫的眼神冰冷而深邃,彷彿能看穿斯維雅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她走到斯維雅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帶著無限的嘲弄與掌控。

她優雅地揚起手臂,手指在空氣中輕盈地劃出一個複雜的符號。隨著這細膩的動作,四周的空氣開始微微顫動,陣陣陰冷的風伴隨而來,攜著一股濃烈而刺鼻的薰香味。那氣味如同腐敗的花瓣和陳舊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瞬間充斥在斯維雅的鼻腔中。她皺起眉頭,喉嚨不由自主地收緊,幾乎作嘔。

「這是一種古老的法術。」女巫的聲音輕柔得如夜風撫過,卻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鋒利。「薰香能讓靈魂的力量更容易被抽取。」她輕笑,語調甜美,卻令人不寒而慄。「恐懼,斯維雅,是一種極其強大的力量。它能讓靈魂的味道……更加芬芳。」

就在那一瞬間,斯維雅的腦海彷彿被某種力量擊中,無數最恐怖的畫面如洪水般席捲而來。她看見自己被冷焱的劍刺穿,感受到生命正一點點從她身體中流失,冰冷的恐懼深入骨髓;她的家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面容僵硬,眼神空洞無神,身旁的王國也隨之崩塌,化為無數殘垣斷壁;她聽見朋友們的尖叫聲,回響在她耳邊,撕裂她的靈魂。

這些畫面讓她的內心瞬間崩潰。每一幕都是她最深的恐懼,最不願意面對的噩夢,而此刻,它們如實地展現在她的腦海中,無法逃避。她感覺心臟被痛苦緊緊攥住,無形的壓力讓她幾乎窒息。這樣的折磨遠比肉體的痛苦更加殘酷。

斯維雅全身顫抖,冷汗順著額角滑落,雙眼失神,這種心理上的重擊讓她感到無法承受的絕望。她的喉嚨緊閉,呼吸艱難,心跳在胸口瘋狂鼓動,彷彿要衝破一切。這種內心的恐懼像一場無聲的侵蝕,慢慢地將她的意志撕裂,讓她的靈魂一點一滴地崩潰。

然而,儘管如此,斯維雅的嘴唇依然緊閉,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的身體顫抖,臉上佈滿痛苦的痕跡,但她沒有屈服。這樣的沉默,讓女巫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

「妳以為可以在我面前保持沉默?」女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中充滿了鄙夷與不滿。她輕蔑地瞇起眼,冷笑道,「冷焱,把她的頭抬起來,我要讓她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冷焱僵硬地走向斯維雅,動作如同一個無靈魂的傀儡,雙手生硬地抓住她的頭,用力抬起。斯維雅痛苦地扭動身體,試圖擺脫他的控制,但鐵鍊的束縛讓她的掙扎顯得徒勞。她的目光掠過冷焱的臉,瞬間捕捉到他眼中那一絲微弱的掙扎——彷彿在他內心深處,還有某個角落在抵抗這股邪惡的控制。

「冷焱,這不是你!」斯維雅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渴望,她用力喊道,仿佛她的每一個字都在拼命敲擊冷焱的意志。「你不能忘記你是誰!」

她的呼喊像是觸及了他心中的某根弦,冷焱的手在空中微微顫抖了一下,片刻間,他的眼神似乎閃過一絲清醒。但那一瞬間的清明轉瞬即逝,他的雙眼再次變得空洞,像是深淵中的黑暗,將那一絲希望瞬間吞沒。

女巫的笑聲輕柔而殘酷,像夜風般在空氣中飄散。「他不會記得了,斯維雅。」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帶著一種惡毒的溫柔。「他現在是我的傀儡,我的力量……遠比妳能想像的要強大得多。」

「把她拉到祭壇中央。」女巫的聲音像冰冷的針,刺入每個人的神經。冷焱動了,機械而無情,沉默地走向斯維雅,像提著一具物件般將她粗暴地拖向祭壇。

鐵鍊勒得她四肢麻木,斯維雅掙扎著,心中一陣恐慌湧起。「冷焱,這不是你!」她的聲音沙啞而急促,試圖突破那道無形的屏障,喚醒他。但冷焱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彷彿靈魂已被掏空。

就在她幾乎放棄之際,冷焱的眼眸深處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轉瞬即逝。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掙扎,彷彿冷焱仍然深藏在那黑暗的殼內,與他自己搏鬥著。

「冷焱,你能聽到我嗎?」斯維雅幾乎是哽咽著,用微弱的聲音呼喚著她曾經的戰友。她的喉嚨乾澀,心裡充滿絕望和渴求。「這不是你……你曾經是最強大的戰士,我們並肩作戰過!你可以戰勝這邪惡的控制……你一定可以!」

她的聲音穿過陰冷的空氣,像一絲微弱的光芒撥開黑暗。冷焱的身體微微一震,他的動作忽然變得遲緩起來,雙手的力道也鬆懈了。斯維雅感覺到他那壓迫的力量正在慢慢減弱,一絲希望悄然浮現。

然而,女巫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她察覺到了冷焱的異樣。毫不猶豫地,她加快了咒語的吟唱,語調變得更加急促且充滿威脅。隨著她的咒語,空氣中彷彿凝結了一股無形的力量。

「不!冷焱,別聽她的!」斯維雅的聲音變得急切而沙啞,她知道時間所剩無幾。「你要醒來……記得你是誰!」

女巫的眼神像一陣寒風,直刺斯維雅的心。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手指輕輕一揮。冷焱的身體突然僵直,仿佛被更強大的力量掌控。那剛剛閃現的意志瞬間消失,他的雙眼再次變得空洞無神,失去一切生氣。

「妳的掙扎毫無意義。」女巫的聲音冷若冰霜,帶著不屑的輕蔑。「無論妳如何呼喊,都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她的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斯維雅心中。三天後的月圓之夜,她將成為祭品,冷焱則永遠淪為女巫的工具。斯維雅的胸口如同被巨石壓住,呼吸越來越困難,絕望如海嘯般席捲而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女巫的眼神寒冷如刀,唇邊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把她鎖在中間。」她的聲音低沉卻凌厲,像是一把無形的鞭子,狠狠抽向空氣,充滿壓迫感。

冷焱沒有絲毫猶豫,粗暴地將斯維雅拖到祭壇中央,鐵鍊嘩啦作響,鎖住她的手腳,無法動彈。女巫從袍袖中拿出一瓶暗紅色的藥水,遞到斯維雅面前,告訴冷焱:「給她喝下,儀式要開始了。」

斯維雅拼命閉緊雙唇,拒絕藥水的灌入,但冷焱的手掌如鐵鉗般,強行掰開她的下顎。那瓶藥水猶如毒蛇般,冰冷的液體傾瀉進她的嘴裡,藥水散發出腐爛的氣息,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像是潮濕地下室裡積存的腐爛泥土,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黏稠感,迅速充滿她的喉嚨。她下意識地想嘔吐,胃部翻攪著,喉間湧起劇烈的反感,但卻無法吐出一滴。

藥水滲入她的身體,瞬間化作一股灼熱的洪流,猶如烈火般在她的血管內狂奔。斯維雅痛苦地弓起身體,胸腔像是被無數火舌舔舐,四肢無法控制地痙攣。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熱浪從內部不斷蔓延,似乎想將她徹底燒成灰燼。喘息間,她彷彿能聞到自己皮膚被烤焦的氣味,那灼熱的痛楚與惡臭交織,令她幾乎窒息。

女巫開始低聲吟誦咒語,空氣中瀰漫著詭異的力量。隨著咒語的節奏,斯維雅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翅膀宛如衝破皮膚般猝然展現。那雙巨大的翅膀從她的背後猛然撐開,像是被強行撕裂,從鐵籠的縫隙中溢出​,宛如雕刻般精美。黑色的羽毛向上漸層為紅色,壯觀得讓人窒息。然而,美麗很快被破壞,隨著女巫的吟誦,斯維雅的全身,包括那雙翅膀,浮現出符文般的血痕,像是烙印深深刻在她的肌膚與羽翼上。那些符文宛如活物般在她的身體與翅膀上流動,散發出幽暗的光芒,伴隨著她淒厲的慘叫,全身無一倖免。

女巫的眼神在斯維雅的翅膀展現出來的瞬間閃爍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她輕輕抱住一側的翅膀,臉上露出一絲瘋狂的滿足。「這只是準備。」她低語,語調柔和而詭異,「真讓人驚訝呀!」她的手指在黑色的羽毛上來回輕撫,斯維雅感覺到一陣陣刺痛並隨著這些動作蔓延全身,彷彿每一根羽毛都被灼燒般的痛楚襲擊。「三天後,妳的全部,都將屬於我。」她壓低聲音,指著冷焱,眼中燃燒著狂熱的光芒,「而他,將永遠成為我的工具。」

斯維雅的心瞬間被絕望淹沒,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感受到自己正被徹底逼入死角。

這一夜註定無法平靜,黑暗如潮水般吞噬著斯維雅的意志。她的心裡明白,自己正一步步走向無可挽回的深淵,然而,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讓女巫輕易得逞。月圓之夜正在逼近,時間正無情地流逝,而她卻仍被鐵鍊緊鎖,逃脫的辦法似乎遙不可及。

冷焱那雙空洞的眼神中,曾短暫閃現的微弱光芒,成為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那一瞬間的清醒,讓她心中燃起了幾分渺茫的希望,但她也清楚,這希望是那樣脆弱——幾乎難以支撐她走過這漫長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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