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8|閱讀時間 ‧ 約 37 分鐘

《人與類人的n種狀態》Story 13《恣意而生:金庸世界的現代平行宇宙》第104章 公無渡河

第104章 公無渡河

 

1.

考試周結束後,寒假開始了。

儀琳整天都不在寢室。

她接了十幾個家教。本來手上就做著3個,學生家長幫忙介紹,班上同學轉手,再加上她自己又去家教中心接單,就有了這麼多。

基本早上8點半出門,下午5點多回來。學生家分佈在各個區,有的路上來回要花2個多小時。

她只有回到寢室,才會看到殷離。

她不知道白天殷離在幹什麼。

 

2.

考試周的週六,儀琳、令狐沖、田伯光送叔叔嬸嬸回家。三個人在車站陪著到了9點多,送叔叔嬸嬸到月臺,上了車,才回來。

三個人還在後街上,吃了頓夜宵才回學校。

儀琳進寢室,已經11點過了。

 

殷離一個人坐在自己桌前,對著她的電腦。呆呆的,一動不動。

寢室沒有其他人,陸無雙也已經回家了。

儀琳放下一個一次性飯盒:“阿離,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烤雞翅。你動畫設計的作業,做完了嗎?”

“沒有。”殷離不動。

儀琳道:“不是明天就要交作業了?就是你的那個作業,我做不來,不然我幫你做一點。”

 

殷離不答,過了一會兒忽然問:“你知道政法學院,政治學系,有個叫趙敏的女生嗎?”

“趙敏?”儀琳想了想,“田伯光跟我聊天的時候,講過這個人。好像說,今年大二,從國外轉學回來,長得很漂亮,很性感。”

“性情脾氣呢?”

“聽田伯光說,她是個很聰明、活潑、厲害的女生。”

殷離道:“為什麼,你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個人呢?”

 

儀琳一怔:“這個人怎麼了?需要認識她嗎?”

“今天,周芷若告訴我,張無忌跟政治學系那個叫趙敏的女生,在一起了。”

“啊!”儀琳驚慌道,“令狐沖和田伯光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個……”

“那就是他們故意想瞞著我?”

“不,也許……”儀琳道,“是為了怕你傷心。”

“放屁!”殷離笑,“他們只在乎他們的男性同盟。”

儀琳放下手裡的東西,來到殷離身邊,把她的身子扭過來,正對著自己:“你不要再想張無忌了好不好?我不想你再傷心。”

殷離木木地應道:“……好啊。”

 

那天,12點,儀琳上床睡覺了,殷離也就去睡了。

可是第二天周日,她就熬夜到週一的淩晨4點,才把動畫設計的作業給完成了,上傳到了網盤,通過郵箱把網盤地址發給了老師。也不知道老師是不是會那麼嚴格,因為她超了Deadline 4個小時,就不給她成績。

 

3.

對於殷離來說,交掉了作業,寒假才真正的開始。

這個寒假,她又是不回家。

她打電話跟媽媽說了。她媽媽又開始勸說她回去,她聽了一句就沒有力氣再聽下去,掛掉了。

 

儀琳每天做完家教,黃昏回到學校,踏進寢室,往上看。她能看殷離床上低垂的蚊帳,高起的被子。殷離在床上。

一月,正是隆冬,室外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寢室裡,空調已經頗有年紀,耗電不少,制暖不行。儀琳為了省電費,睡覺前當然是把空調關了。她早上匆忙出去,當然也不會把空調打開,反正殷離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自己點一下遙控器就好了。

 

但每次儀琳回來,殷離都在上面的床上,而且好像是真的在睡覺。

儀琳開門進來,她都好像沒有聽見,也不會起來。

寢室裡,根本沒有開空調,跟室外差不多一樣冷。

儀琳打開了空調,踩著梯子,上去喊殷離:“阿離,你吃晚飯了嗎?我們去食堂吃飯吧。”

殷離才慢慢坐起來,洗臉,換衣服,跟儀琳去食堂。

 

吃完晚飯,回到寢室,儀琳會準備下明天要給學生上的課。殷離打開電腦,開始看電視劇。

一直看到儀琳上床睡覺了,她就把筆記本電腦抱上床,擁著被子,戴著耳機,繼續沒完沒了地看。

 

4.

儀琳的叔叔嬸嬸坐完了火車,又換大巴,在周日下午到了家所在的縣城,也是自家兒子,儀琳的堂弟,儀瑋,讀高中的地方。那一路行程,尤其是中途換車那一段,可把兩個人累著了。

儀瑋來汽車站接他們,先到自己租的房子。

 

儀琳的堂弟儀瑋,剛上高一。九月開學,是他高中第一個學期。

縣城也不大,從一頭到另一頭,也就坐十多分鐘的公交。學校宿舍有限,他沒有申請上,只好跟同村一個孩子一起租了個房子,就在縣城邊緣,是農民自己蓋的房子。租金便宜,就離學校有點遠,他每天得騎著自行車去上學。

現在跟他一起合租的那個孩子,已經回村裡去了。

 

嬸嬸原本想著,在這裡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一家三口就坐班車回村裡去。

沒想到,當天晚上吃了一頓麵條,叔叔就開始拉肚子。連著好幾天也不好,吃了東西就拉。

這樣子怎麼能坐車回家呢?畢竟路上有好幾個小時。

嬸嬸說,要不,給你買個成人紙尿褲?

叔叔說,旁人就不會聞出味?我丟不起這人。

回家的事,就這麼耽擱了。

 

一家人暫時就在這房子裡住著。叔叔嬸嬸睡著儀瑋合租同學空出來的那張床。

嬸嬸每天去附近農民紮堆賣菜的地方,買點菜回來燒。

儀瑋倒還高興,因為鄉下自己家的房子,還不如這房子嚴實敞亮。暗黃的土牆,門窗都透風,又冷又暗。白天都得開燈,可是一開燈,爸爸媽媽必得罵他費電。

村裡的小夥伴也是差不多,雖然天冷得要死,只要天晴,都不在屋裡待著。年關前後,回村的後生,常常聚在誰家門前屋後的平地上,圍著一個火盆,縮著脖子,拿著手機打遊戲。

 

早幾年,智能手機還貴,如今國產的智能手機,已經極其便宜了。不僅出去打工的年輕後生人手一部,連還在沒有掙錢的中學生,也是差不多人手一部。

儀瑋現在用的手機,就是儀琳在八月末,給他打了一筆錢,讓他買個智能手機,只怕他去縣城裡上學,人家都有,他沒有,心裡不好受。他拿到錢,立刻叫同村有智能手機的小夥伴,幫忙下單,在網上訂購,幾天後就拿到了。

以前自己只有老式手機,有時借別人的智能手機玩,非常羡慕。但有了自己的智能手機,拿手機打遊戲、看視頻,玩好幾個小時,那種快樂,也就是那樣吧,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

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開心的事情了。

 

5.

在這裡住到第四天,晚上,吵起來了。

本來前幾天,嬸嬸操心叔叔的身體,倒還沒有心思多關心自家兒子的成績。問了他幾次,都說還好。

這天週四,她閒不住,看兒子的床單夠髒了,就拿去洗洗。結果從被褥下面翻出這學期的成績單來。

語文、數學還好,150分的卷子,一個110多分,一個120多分。英語才80多分,換算成百分制,那就是60分不到。

 

氣得嬸嬸叔叔兩個人,把他一頓罵。說我們還指望你,像你儀琳姐姐一樣,能考上好大學?早知道這樣,不如送你去讀職高,學修汽車,開挖掘機,當廚子。讀高中,豈不是浪費錢!

他還氣哭了,道:“要錢,沒有。也沒有人管我。班上同學,也有鄉里出來的,人家爸媽在縣城買了房子。那些同學聚在一起,有來有往,約著一起吃飯打遊戲。我就是想找個人問功課,該找誰?室友都嫌我小氣,老問他題目,卻不請他吃飯。好學生都請家教,或者是週末上補習班,也有上網課的。我英語本來就差,我有什麼法子?”

這話噎得叔叔嬸嬸兩個人不知如何接口。

儀瑋發了一頓脾氣,也覺得對著父母難堪,大晚上9點多,跑出去了。

 

急得嬸嬸連忙給儀琳打電話,講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叮囑她:“若是弟弟給你打電話,好好勸勸他。我們本來不懂怎麼讀書。可你也讀出來了,讀書應該也不是天大的難事。要是只能去工廠,給人做苦工,被人挑挑揀揀,這麼幹一輩子,還要掙到錢養家,那才是難。你教教他,怎麼才能學好英語吧。他也半大小夥子了,父母就是急了,說他一頓,他怎麼就不能受著了?還跟我們又哭又叫的。”

 

儀琳連忙給儀瑋打電話,安慰了他好一會兒。

他帶著哭腔問:“姐,你為啥過年也不回來?”

“我要掙錢啊。”儀琳道,“一個寒假做家教,能掙不少錢呢。醫藥費、學費、生活費,都靠這個了。”

他在電話那頭吸了幾口氣。

“冷吧?”儀琳道,“家裡那個冷,可不是這裡南方的冷好比的。你快回去吧,別凍壞了。姐姐過幾天,去網上找點高中英語補習的資料給你。什麼速記單詞,什麼英語對話聽力練習之類的。乖,快點回去。”

 

6.

也許是週四晚上跟兒子吵架,叔叔被氣著了,第二天早晨起來,就一直覺得右下腹一直很難受,又覺得胸口氣悶。

嬸嬸問他,要不要去縣裡的醫院看看。

叔叔道:“不去!我沒事,就是氣悶,窩著火,消消氣就好了。”

儀瑋聽了這話,低頭道:“我出去買菜。”抓起鑰匙和手機就跑了。

嬸嬸連忙追出去:“你懂什麼買菜?一買就買貴了。”回頭對丈夫道,“你自己個兒,在屋子裡待一會兒。”

 

等到嬸嬸和儀瑋出門逛了一圈,買了些便宜的白菜和雞蛋回來時,發現叔叔端著個一次性紙杯,在喝酒。

廚房裡本來是有一瓶白酒的。本地產的,極其便宜,也可能不是糧食釀造再蒸餾,而是直接用酒精兌的。這瓶酒,來的時候,就有,放在廚房櫃子裡,跟醬油、鹽瓶、白醋一塊兒。兩個孩子住在這,週末有時候自己也做飯,這瓶酒想必是做菜時,拿來醃一醃肉片,去腥增香的。

沒想到,嬸嬸和儀瑋走開不多久,這酒就到了叔叔手裡,也不知道他是突發奇想,還是早有算計。

 

門一開,叔叔就把杯子往輪椅下麵藏。

嬸嬸早聞見一股子濃濃的酒味,喝道:“你藏什麼?杯子裡的,是不是酒?我才走開,你就喝酒!”

她上來就搶,叔叔往回奪,紙杯被捏壞了,酒灑得叔叔一身都是。

嬸嬸脫下鞋子,啪啪打他,大罵:“喝喝喝!喝死你!你不就是喝酒喝出肝病來?!還喝?我前世欠了你們家債?要給你這個死鬼收拾爛攤子?你不喝能死嗎?!”

儀瑋也不敢攔著,只是在旁邊說:“媽,地上冷,你把鞋子穿上啊。”

嬸嬸停了打,手裡拎著一隻鞋子,喘著氣,呆站了半天,把鞋穿上了,轉身去廚房,打開窗戶,把那一瓶白酒,直接從窗戶摜出去,一秒後外面傳來了清脆的玻璃瓶子碎裂聲。她開始做飯,把菜刀砧板鍋碗瓢盆弄出了叮叮哐哐的聲響。

屋子裡另外兩個人,都不說話。

 

到了這天夜裡,叔叔拉肚子,又更嚴重了。半夜裡,把半床被褥都弄髒了。

這下子,兩個人也沒法睡了,一頓換衣、擦洗、收被褥的忙亂後,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坐在板凳上,迷糊靠著,挨到天亮。

 

天亮之後,嬸嬸和儀瑋兩個人把叔叔推著去了縣城的醫院。醫生聽了這是個肝癌病人,仔細把病歷給研究了一遍,然後就給開了一堆檢查。

有B超、抽血、CT,還有腸鏡。

CT檢查,週末還不能做,只能等到週一。腸鏡更是要三天之後的週三才能做。

醫生囑咐說,從今天開始,要無渣飲食,不能吃有纖維的東西,韭菜、芹菜、竹筍之類的,當然不行,一般蔬菜也不能吃,吃軟的、容易消化的。

檢查前6個小時,需要把醫生開的藥,沖水喝。

 

醫生比劃著:“等會兒,藥房會給你一個杯子,三包藥粉。1杯就是1公升,週三下午做腸鏡,你就早上8點起來喝。三包藥粉,一包藥粉泡一杯。喝著想上廁所了,就趕緊去。拉完了再出來喝。要喝大三杯。一滴都別剩,喝完。最後,拉出來就是清水了。不把將整個腸道清乾淨,沒法做腸鏡的。”

嬸嬸一邊咕囔檢查又要好些錢,一邊連連慶倖:“還好遲了幾天,沒馬上回家。不然真要看病,還得從村裡到縣裡來。鄉里的衛生院,能看什麼?”

 

那個週六,叔叔抽了血,做了B超,領了三大包的藥粉就回去了,包裝袋上寫著“複方聚乙二醇電解質散”。

儀瑋看著,就道:“酒精就是乙醇,乙二醇會不會也有點酒味?”

嬸嬸照頭给儿子一巴掌:“還提酒!還提酒!”

 

7.

儀瑋傍晚乘著婶婶在燒飯,躲在門外給儀琳打電話。

儀琳還在回學校的地鐵上,聽他講了昨晚和今天的事,也來不及安慰他,只著急問,檢查結果醫生怎麼說。

“B超沒有看出新東西。抽血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可能週三腸鏡做完了,醫生能給講講什麼回事吧。”儀瑋悶悶地道。

儀琳才全力以赴地掙了七天錢,這下子又要分心,忐忑不安,七想八想。

 

儀琳回到寢室,殷離還是跟昨天一樣,跟前天一樣,跟週一一樣。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著,要儀琳叫好多遍,才能把她拉起來。

儀琳知道,殷離並沒有好。她回答自己“我不想你再傷心”,說的是“好啊”,可是儀琳知道她並沒有做到。

一個小房間,兩個人。兩種不同的傷悲。儀琳不敢說殷離知道她的傷悲,也不敢說她知道殷離的傷悲。

 

週三的傍晚,6點多鐘,儀琳的叔叔給她打電話:“儀琳。”

儀琳在地鐵上,人多,很吵,信號也不太好,儀琳怕他聽不清,大聲問:“叔,醫生怎麼說?”

他避而不答,只是說:“儀琳啊,你以後可要保重身體。一點酒也不要喝,每天要按時吃飯。做腸鏡前,喝那個東西,難喝啊。要喝三斗。又腥又鹹,我喝了又吐,吐了又喝。你嬸嬸還看著我,逼著我,喝完了。身體好,才能過人日子、牲口日子。身體不好,過的就是牲口不如的日子。”

儀琳忙答應了:“我會注意自己的身體!”

“前幾天,你嬸嬸和弟弟出門,我就偷喝了兩口酒。你嬸嬸,氣瘋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找死。我難受啊,就想喝點。以前在工廠打工,累呀,下了班,渾身不得勁,也是喝一杯就睡。你看那些廠裡的小年輕,要抽煙,吃宵夜,打遊戲,看片子,還不是要花錢?我買一瓶最便宜的白酒,每天喝一杯,一瓶我能喝十天,一天才兩塊錢不到。除了吃飯喝酒,我再也不花別的錢了。這樣子,才能供你們兩個一直讀書到現在,還存下點錢。本來說,你也快工作了,能補貼家裡,我們也在縣城付個首付,買個房,貸款就慢慢還吧。誰知道……”

儀琳越聽越難受,也不管自己還在地鐵上:“叔,你別說了。我還有一年半就畢業了,你一定能看到好日子的。”

叔叔好像笑了笑:“我又不是銅筋鐵骨的人。太難受了。有時候,我一個晚上,痛醒來好幾次。你嬸嬸在旁邊,睡得打呼嚕。能吃能睡,就是最大的福氣。就是幹點苦活,也不算什麼。”

他又道:“你弟弟啊,你看看吧。他要是扶得起來,考得上好大學,還是讓他讀吧。不然呢,高中畢業,就叫他出去打工吧。最好,不要上工廠流水線,而是學個長久有用的手藝。當廚子也行,當空調維修工也行,當室內裝修小工也行。”

 

他這話,已經隱約有交代後事的意思,儀琳聽了非常害怕,打斷他道:“弟弟才高一,他還有兩年多時間呢,他的成績會好起來的。”

叔叔並不理會,只是往下講:“儀琳,你說,為我的病,籌到了十幾萬塊錢,我只花了幾萬塊。剩下的錢,留給弟弟吧。他畢竟是男孩子,要買房子、娶老婆、給彩禮的。你和嬸嬸,將來想法子,一起湊點錢,幫襯著他,買房子、成家、生孩子。這也算給我們家傳了香火。你要好好的,好好讀書,畢業找個好工作,找個好人家嫁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儀琳再打過去,恰好正是地鐵信號最不好的一段路,怎麼撥也無法接通。

地鐵到了下一站,儀琳也不管自己並沒有到站,慌忙下了地鐵,出了站,到了地面上,又撥叔叔的電話。

這時聽到的就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不停重複。

她又瘋狂地打嬸嬸的電話,一直占線。她打了好幾分鐘,忽然想到,是不是嬸嬸也在打她的電話呢?

她停下來,聽天由命地等電話。

 

老天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嬸嬸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儀琳啊。你叔叔前天做CT,今天做腸鏡。醫生說,腸子上有東西,恐怕是肝癌的轉移。我們從醫院出來,我去上廁所,你叔叔叫你弟去旁邊小店買瓶可樂,他說他餓了一天,想喝。那一眨眼的功夫,他自己推著輪椅,他就不見了。他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儀琳覺得整個天正在向她收縮坍塌下來,路燈失去了亮度,已經昏暗的天,更黑了。她有幾秒鐘說不出話來。

嬸嬸在電話那頭喚她:“儀琳!儀琳!”

儀琳回過神來:“他給我打電話,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話,聽著像交代後事。你們快報警,讓警察一起找找他吧。”

 

8.

二月初,F大寒假正式放假的第二周,週六。

那天上午,幾千公里之外的恒陰縣,縣郊,一個農民報告,清晨在家門前的河裡,發現了一具男屍。

經過警察現場勘查,通知失蹤者家屬辨認,以及比對ID系統中的照片和指紋,到了下午,確認死者正是三天前,家屬報警稱在縣醫院門口走失的中老年男子。

死亡原因尚待法醫檢驗,但是死亡這一事實已確鑿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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