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天旅人——土耳其遊蹤】05

友愛動物的土地

走在土耳其城市的大街小巷，甚或古蹟廢墟中，很容易地，就看見貓貓狗狗四處遊蕩，或躺或臥。我們不要用台灣的視角與觀念來看土耳其街道巷弄的小動物，認為它們是流浪狗流浪貓。土耳其人很愛護貓狗，自己家中可能會養貓狗作為寵物，但對自己家中之外的貓狗，也會「視如己出」。這個意思是，人們都有個共識，把「流浪」的貓狗，當作自己家的寵物，供養它們。因此「戶外」的貓貓狗狗，對人都很和善，會親近人，即使像我們這些旅人也不認生，因他們知道自己是在「安全」的環境中。

當我們進入一個舊城區，是鄂圖曼帝國建築形式社區中散步，看著紅色黏土燒成的屋瓦頂，伴著煙囪的兩層平房，享受土耳其燒餅燒肉，一派悠閒地思古幽情。就在路上，把打開的傘放在地上（一看就知是台客，土耳其人或西方遊客沒人用傘。），忙著照相。一轉身，見隻小貓，把打開倒放的傘當遊樂盤，在上繞著跑，非常快樂。我們都覺得非常驚奇又好玩，沒去阻止。這本就是它們的地盤呀！

想到剛才吃午餐時，餐廳大落地窗是開著的，很通風涼爽。突然我們一位女團員蒙面慘叫，且哀號持續著。包括店裡的服務人員及客人，都望向我們這桌，不曉得發生什麼慘案！結果是，一隻肥胖且滿身蓬鬆長毛的黑黃相間大貓趴在她座位臀部與椅背間，安靜地左顧右盼，周圍的杯盤交錯及女人的慘叫，沒絲毫影響它的淡定。原來這位女士非常怕貓，遇貓如見鬼，不知與貓有何悲慘的經驗。餐廳當地服務員，從少年到老年，看到此景，各個都咧嘴大笑，引為不思議事件。

然後，貓起身，伸個懶腰，跳出窗外。豁然間，讓我想到小時候課本上的一篇課文，左拉《貓的天堂》。那篇隱喻自由的短篇寓言小說，讓人很難抉擇要成為家貓還是做隻流浪貓。一個是安逸的生活卻被牢攏在窗內；一個是艱苦的生活卻自由自在遊走窗外。但在土耳其，處處是貓的天堂，不論窗內或窗外。

在土耳其第一次看到街上遊走的狗，且都很大隻，會心中怕怕，想到在台灣山中遇到會攻擊人的成群野狗。但，見它們都很悠閒，晃這兒晃那兒，人走過去也不聞也不跟，就像把人看成空氣。然後，更多的是，很多大狗都是靜靜趴在陰涼處，懶洋洋地享受生活。它知道，只要站起來向當地人看著，就會有食物到眼前，吃飽了，繼續趴著走著，多愜意的「狗生」。這會不會讓人想到，真是「人不如狗」。

不只貓狗，土耳其人很喜歡在樹的高處安置個給鳥住的小小木屋，還會預備穀物。以鳥的天性，不一定賞光入住，但「愛屋及烏」的精神，總會感動一些鳥類來享受巢屋。這種不求回報，友愛日常生活在周遭的小動物，是一種文化，是一種民風，看到原先驃悍的突厥民族，成為有愛心的地球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