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車流像潮水,日日夜夜吞吐著人們。他們腳步匆匆,開著自排車,眼睛看著路上的每一個紅綠燈。自排車不需要太多心思,只要踩油門、打方向,車就會自動走到該去的地方。程諾從來沒喜歡過這樣的生活,他看著人來人往,總覺得那些人少了點什麼。 他從銀行的樓上往下看,這裡的車流像河水,不停地向前。他覺得那不是他要的。他想起父親那雙手,粗糙的手指捧著一本陳舊的《駕駛手冊》。那是父親教他開手排車的時候,一字一句告訴他每個動作的精髓。他覺得手排車更像人生,你得自己掌控方向,踩下離合器,換擋的瞬間,你能感覺到每一個齒輪的咬合,那是你的力量在推動一切。那是他想要的感覺。 他辭掉了工作。他不打算再看那些公式化的文件,也不想再在這些冷冰冰的辦公樓裡浪費時間。他決定創業,開一家訓練年輕人的培訓機構。他們得學會怎麼用自己的手,怎麼用自己的腦子,在這個城市裡開出一條不一樣的路。 他認識了白藍。她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面前擺著一本畫冊和幾支鉛筆。她安靜地畫著,像這個城市裡唯一不趕時間的人。她的畫不是用那些數位工具完成的,而是每一筆都留著鉛筆的紋理。他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畫,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女人懂得他所說的「手排」。 「你這麼畫,累不累?」他問。 她抬起頭,眼睛像深夜的湖水。「不累。我喜歡手感。」 他點點頭,覺得她的回答像是給了他某種確認。他說他有一個計劃,想開一個培訓機構。他想要幫助那些年輕人,讓他們重新學會控制自己的生活,不再依賴那些自動化的東西。他希望她能幫他設計這個品牌,讓它有一種真實的、手工的感覺。 白藍笑了,她說:「我做這些事情,不是為了讓它看起來漂亮,而是因為這是我喜歡的。我希望你也是真的想這麼做,而不是為了賺錢或是其他。」 程諾點頭。「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他說。 他們開始合作。他們在一個破舊的工作室裡搭建出來的一切,都是用手工完成的。從第一個設計稿,到網站上的每一個按鈕,都是白藍一筆一筆畫出來的。他們沒有用自動生成的圖像,也沒有找市場上那些快餐式的設計公司。他們相信這種方式,就像開手排車一樣,是值得的。 他們的培訓機構開張了,第一批學員走進來的時候,程諾看著他們,就像看著那些在馬路上開自排車的人。他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理解他們的理念,但他希望他們能找到一點點手排的感覺。 日子過得很快。他們經歷了很多挫折,資金不夠,市場不穩定,有些學員來了又走。他們總是面對新的挑戰,有時候白藍會在夜裡把程諾叫醒,問他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程諾看著她,說:「我不怕辛苦,因為我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有時候,程諾覺得自己和白藍之間的感情,就像他們開的這家公司一樣,是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他們沒有急著給對方承諾,也沒有為了填補空虛而草率地牽手。他們只是一起工作,一起經歷那些困難,一起把每一個問題解決。 在某一個平靜的夜晚,他們站在工作室外,看著遠處的城市燈火。程諾握著白藍的手,說:「你知道嗎,這城市裡開自排車的人太多了,但我們不是那樣的。我們開著手排,我們知道怎麼換擋,怎麼調整速度。我們不急。」 白藍點頭,她說:「是啊,我們不急。」 燈火閃爍著,他們在這個城市裡尋找自己的路。他們知道路還很長,但他們不怕,因為他們開的是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