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北飛,像隻候鳥,追求一種有始有終、約定似的東西。
坐在巴士裡,身旁度假旅客們滿心雀躍,而我的行李箱則被塞滿了緊張和不安。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地方?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同事、主管是好人嗎?工作能不能上手?
車子慢慢駛離札幌市區,窗外一成不變的公路景致讓人昏昏欲睡。搖著、搖著,耳邊的細語越來越響,「欸,這是海嗎?」眼前的湛藍在褐色樹林間閃爍,像碎紙機裁切後的藍色拼圖。雖然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我的心已經被眼前的美麗景象驚醒了。
午後豔陽照射在藍緞上,彷彿鑲嵌了一顆顆發亮的寶石。我半瞇著眼,不太確定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但車子很快地在山坡上轉了個彎,撲面而來大片看不見盡頭的蔚藍,「果然是海哪!」車上乘客全醒來了,大家不約而同地發出讚嘆。
沿著湖面駛了一小段後,車子轉進一處看上去有點年紀的寧靜街區,停在一座低調的飯店前。我慢吞吞拖到最後一個下車,跟著其他蹦蹦跳跳的旅客領過行李,走進了飯店別有洞天的奢華大廳。
可惜奢華僅止於客人見得到的門面,對我來說,真正的「住宿」體驗從一道側門開始。穿過那扇不起眼的小門,繞到後頭,陡坡上才是接下來幾個月的落腳處。
至於宿舍內情況,怎麼說呢?像極了……鳥籠!房內放了張單人床後幾無立足之地,浴室小得彎腰洗頭會撞牆,床翻個身就吱呀叫,輕輕一拍棉被和枕頭隨即灰塵滿天飛。還有那張不知道睡了幾代人、凹凸不平的床墊——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鬧鐘、更不是夢想,而是腰酸背痛。
抵達後的第一個夜晚,喉嚨乾渴到發疼,無奈之下只能小口小口「品嘗」洗手台的水。雖說北海道「好山好水」,轉開水龍頭的水就可以喝,可這半生不熟、半冷不熱的自來水實在不配這頭銜!
一般來說,日本自來水可生飲,但有些地方是不能喝的,還是要留意標示
人生第一次在國外過生日,桌椅、微波爐、冰箱、熱水瓶……這些竟成了生日願望清單的「VIP」!我就在這小得令人不敢置信的籠內,抱著被子,可憐巴巴地捱過了第一夜。
還以為這已經是夠悲情的起點了,誰知道,隔天第一天上工就發燒了。
謝謝你讀完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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