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對老姊說:「你妹的脾氣,硬的跟石頭一樣!」
老姊心裡翻著白眼:「你現在才知道嗎?」
那是第三次,和家裡所有人開戰。第二次只是無言的逃離了"家"這個地方,而和解之路是發生在國中時期,暑假尾端平凡無奇的其中一天。
其實從國小五、六年級就碰不太到老爸了,畢業後我們搬到市區,一間上方是財政部下方是國稅局的奇怪宿舍。和老爸也極少對話,也許三年內沒有十句,每回見到他總是醉醺醺的,家裡也爭吵不斷,他酒品不怎麼好會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現在見到喝酒的人還是會感到害怕。
暑假有份作業要記錄原本我已經不打算交了,不知老爸怎麼知道,一大早騎著摩托車載我到小時候住的山裡。路是漫長的,我們倆沒有交集一路沉默尷尬,心理時間更長。終於離開市區開始轉往山區,那條熟悉的山路與溪流,看著山區的小朋友從岩石上一躍而下,笑的好不開心。老爸開始說起他小時候的事情,詳細甚麼事我也忘了,但這條山路重疊了我與他成長的軌跡,拼貼成眼前一種蒙太奇的手法影像,耳邊忽遠忽近的聲響,是從前小朋友的老爸;是不久前還住在這而的我;是在旁邊遊玩的孩子們。下山時,老爸怕我冷,牽起我的手往他外套放,這是炎熱的"夏天"呀!
這是我與家的第一次和解之路,這座山,當了一次見證人。
而後,只要心情不好便往山上跑,也許是舊家的山,也許是其他山。它總是溫柔的在那兒等著我,對著我說 : 「回家吧!」 其實上山也沒做甚麼,可能去看看日出,看看風景,或只是坐在某一處發著呆。
橫山秀夫的小說<登山者>裡面有句 : 「上山,是為了下山。」
對我來說,每回登山就是一趟和解之路。會一直的重複下去,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