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頻與第一步 2-2 走向你的第一步

2-2 走向你的第一步

謙安覺得喬今天有什麼事，但他不是八卦的性格，二公之後，喬就過來跟他「同居」，同居之後，謙安才發現，喬雖然愛笑，但其實也是很敏感的藝術家性格，只是他是隻溫暖的大白羊，喬好像有很多面向，讓他也好奇起來。

「你是不是想散步？」感覺到安有些躁動，喬主動開口。

「沒有啦，這幾天練習真的感謝你，我第一次當隊長，你從旁輔助我那麼多。」

「你都在練習室誇我是地下隊長啦。」喬輕笑。

「我都沒說你是我演技家教，你從一公就是。」

「難得你對我走向第一步了，走吧。」

喬說這句話時，安是愣了一下的。不過因為是自己主動開口，而且一直笑得那樣開懷的喬突然有心事，他也是有些介懷。

「安，你的藝名取的真好啊，跟你本人一樣，謙謙君子，讓人如沐春風，也是看出我有心事吧。」

「嗯，我本人本名叫做林佑安，很平凡，其實我不是謙謙君子，我蠻喜歡像牽姨那樣的。」牽姨是他們對一位咖位極大搖滾老藝人的愛稱，大家都非常喜歡牽姨的的表演，很抽象很瘋癲很搖滾，清桑更是最喜歡牽姨。

「啊？你喜歡怪誕抽象風啊？你怎麼突然跟我分享這些隱私，本名你好像也沒公布過。」

「你不是默默在考古我，應該還沒考古到這裡吧，我公布過，公布方法先不說吧，等你考古到吧。」

「被你發現我在考古你了？你別誤會啊。我就是單純覺得你很強大，還有希望你第一次當隊長壓力不要那麼大，想多了解你，看能不能幫你多少分擔一些，因為你比較敏感。」

喬很直接的說，不帶思索的，很令人意外，喬說的，大家都會相信，這就是所謂的真誠就是必殺技？但沒想到被看出壓力大，不對，喬雲嵐從他當上隊長一路都在誇他，誇他排流程、排課很順暢，私底下也都在幫他，這些他自己都發現了，是他把喬雲嵐想的複雜了。

誰說高敏感是高天賦來著？

超累的好嗎？心事都放心裡，又不太想猜，老是跟人保持邊界，情緒很難釋放，這次二公喬跟編舞師一直在幫他，他也看出來了。

「謝謝。我就是怕我這隊長太嚴肅了。」

「不會，你是很有責任心，但很細心的照顧大家。那今天呢？也是責任心？」喬誇他後，調侃他。安突然有點臉紅。

「我覺得，你跟我想的不一樣。你總是笑的很溫暖，心態很好，無憂無慮的，很熱情。但跟你一起住之後，還有實際我們在這次公演相依為命以後，我發現你其實有時候交友也蠻敏感的，好像除了對我和凱凱，以及亮哥，你原本認識的熟人，怎麼說，才有另一種感覺。」

「凱凱是意外，以後再熟一點再跟你說吧，他也是令人心疼又想寵他一把的孩子。亮哥多好啊，一公在節目組那樣挺我，他也是真心實意地對待人與藝術，我很欣賞，而且現在亮哥也把我當演技指導啦，我這人就是有人對我真誠走向一步，後面要我推進九十九步我都願意。」

「難怪你師兄說你沒安全感。」

「今天是感覺到我沒安全感才約我出來走走嗎？」

「嗯。」安回答，略感不好意思，也感覺自己對喬正走出第一步。

他正在苦思喬說的，他是否能招架得住喬的九十九步。

「我今天被告白了。」

「啊？你就這樣說了。」

喬笑了起來，看著促不及防的安。

「正確來說，是我阻止了告白，但那也跟告白差不多了，但對方的感情發展的太迅速了，我不知道是什麼刺激了他，所以我有些不安，以及我沒有辦法回應這種真摯的感情。所以有些不知道怎麼消化，心裡有點惡魔消化不了啊，好想罵對方啊，不好好錄節目做什麼啊，可是看對方好像快哭出來，說以後是不是不會對他笑了，我還是輕輕擁抱對方，安撫了他。」

「啊？你這是拒絕嗎？而且說不定人家是想跟你約，不是什麼認真的感情。」安忽然覺得喬雲嵐更抽象。

「安，我又不是沒戀愛過，愛這東西跟性別有關嗎？真情與否我還是感受得到，我起碼對演技有點自信。而且我說了我阻止他的告白，也說了我回應不了他的情感，這不是拒絕嗎？」喬雲嵐的大眼攻勢又來了，美神無辜辯解，但這時候沒有撒嬌，而是堂堂正正。「不然，你分析一下，他也是你們那邊來的，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們很熟呢，你們稍微有點像。」

「啊？是他！？他真的是？」

「你們真的不熟啊。」

安點頭，又對自己吃了個瓜覺得難以消化。

「不是，他也太生猛了吧，你也是。」

喬大笑起來，這時候美神忽然笑得很像狐狸精，「果然還是講出來好多了，嗯我沒做錯。」

「你剛不是還在不安是什麼刺激他嗎？」

「對，謙安你真的是學霸，這時候邏輯還那麼清新。」

「你比我還抽象，這是重點嗎？」

「不是。安安，我們努力搞公演，這次另一個舞台我一定爭取考上。」

「這是情場失意所以要商戰嗎？」

「情場失意的是我嗎？」

「不敢不敢，您是海王。你只要想，相信我，要是我們都能待到決賽，你絕對能擁有後宮，而且六宮還會各自友好，就怕你哭。」

「林佑安，我可以罵你嗎？」

「喬喬怎麼可以不用疊字呢，好讓安安失落呢。」

喬踢了安的小腿，小聲罵了一個很小聲又溫柔的髒話。

安覺得像小貓搔癢。

「喬你好像貓啊。」

「大概是我有養貓吧，我好想她啊，我的了了。」

「我贏了，我養三隻。」

「哇，我想看。」

「外面光線不好，我們回寢室看？」

「好啊。」

當他們回寢室時，氣氛和身體距離不一樣了，雖然聊著貓，但是正準備要睡的昊昊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

「你們不對勁。」他說。

正在看照片，並且坐在安床上的兩人一起抬頭一臉問號，「哪裏？」

「你們在看什麼？」昊昊追問。

「剛好聊到我們都有養貓，在看貓的照片呢。」

「不是看奇怪的片子？」

枕頭齊刷刷的朝昊昊飛來，昊昊溫暖張開雙臂接住。

「你有看過兩個大男人這麼溫暖的眼神一起看那種片嗎？」喬喬難得回懟，安安都吃驚了。雖然語氣還是軟軟的。

「喬，你這樣好man喔。」昊昊開始演花吃。

「你還是睡吧。」安開口。

「我有點想嗑你們了，網路上有人開始把喬喬湊各種CP了，你們是其中一對。」

「啊？」安安開口，「不好吧，我要守夫德。」

「是。你是應該。」喬喬點頭。「但我管你呢，我今天跟你睡。」

其實進入公演訓練環節開始，喬的睡眠障礙就好了，神奇的是，可以跟每個一起訓練隊友的各種時鐘同頻，只不過實在有時候太常熬夜了，所以哪來什麼睡眠障礙呢，但寢室卻沒那麼好睡了，練習室更好睡。最近同時練習兩個舞台，而且加成舞台非常競爭，他非常熱血因此很緊張，原本以為今晚會失眠的，但卻睡了個安穩覺。

這次新的隊友是嚴哥以及小蓮，由於他們選到一個嚴肅題材的歌曲，但安一直不是情感外放的人，所以也很難搭配上情感與肢體互動的現代舞，一方面又要教小蓮中文，因為歌詞很真實心碎，而且有真實事件原型，蓮在他們說明之下，知道真實事件有拍成電影，決定先去了解這首歌的背景故事。

編舞師是馬師，這次同樣還擔任另一個Plus舞台大秀的編舞，所以也全程陪伴參加考核的人選，只是不參加打分數，但他很看好喬雲嵐，尤其是在知道喬雲嵐毫無舞蹈基礎的情況下，他覺得喬很能掌握自己的肢體，令他很驚艷，編舞師自己的好友白野人小小一隻，既會編排，又是舞界大神，他倒是很確定白野應該會被舞監與哥哥弟弟高度肯定。

不過現在他們首先要一起克服的是如何幫助謙安釋放自己，把情緒外放。

馬師設計了很多需要非常用力，讓安爆青筋，從肢體上釋放掉所有力氣的練習，不過還好有喬，喬同時告訴安許多表演技巧，比如說如何調整呼吸，讓自己全身發抖，眼神只盯著一處，全程不能眨，然後再唱出最關鍵的唱句，安覺得那刻喬全然信任著他，但他想著如果喬今天是唱歌界的巨星，他一定是最閃耀的那一顆。

喬的演技亦然，但喬卻很佛系，從他講戲、說著表演技巧的傾囊相授，他像個戲痴，所以這是他不甘心去演那些大多扁平化的主角是嗎？或是他其實外柔內剛，但他又被稱為黃金配角。

他說亮哥的聲樂課是黃金大師課，他的講戲又何嘗不是？

在馬師和喬的協助下，謙安終於也學會釋放所有感情爆青筋唱歌了，更抓到了現代舞的精髓，而且嚴哥也是演員，很迅速地扮演了另一個情緒的精髓，嚴哥還一直在當後勤補給，他忽然覺得好幸運，擁有隊友們的協助。

他一遍一遍更認真的教著蓮中文，由於舞台置景也很複雜，所以他們肢體情感非常重要，不能錯，在和節目組溝通時，喬傳私訊，是蓮的兩段表演，他終於放下心來。

晚上回到寢室，他主動問喬。

「蓮怎麼克服的？」

「其實是我們聊了一個天。」

「聊天？」

喬點頭，他是越來越懶的爬上上鋪了，不過有力氣時還是會爬上去的，但是今天感覺到安想問這件事，也不用熬夜，他索性把自己洗乾淨躺在安的床上，反正兩人都瘦，等安跟節目組確認好明天彩排細節，然後聊完就直接入睡，或是睡在琴昊那也可以，琴昊他們去特訓了，還特別被外聘的專業老師抓去老師的工作室感受氛圍，明天趕回來。

「小蓮比我們想像中的成熟。在解構這首歌曲我們各自分擔的情緒時，蓮是代表憤怒，而且我認為他的聲音與最小年紀的他，非常適合，一開始的我代表的已經是，默默隱忍，隱忍到幾乎麻木發愣，是一個極度不安，又無力著被人群拉扯。」

安很驚艷，果然他們整個組都很高感知，嚴哥也說過類似各個人各自要如何承擔肢體情緒，並解讀馬師編舞的話。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對小蓮說，他不需要跟我們展現一樣年紀的肢體情緒，他剛好在他二十多歲的憤怒剛剛好，那是最剛好的。蓮跟我說，他知道，但他認為，不管哥哥們是三十歲，還是四十歲，在這種惡意下，或是世界的壓迫下，情緒下的那種，他或許想說的是共振吧，都是一樣的，我感覺反而被小蓮教了一課。」喬暖心的笑，看得出來他很開心有跟蓮的對話，「安安，你選小蓮是對的，你有很好的眼光。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完成一個很好的舞台。你是很好的隊長。」

「喬，謝謝你，我以為蓮說他認準我是好隊長是場面話，我覺得現在有你們，真的，就很感激。」

「也謝謝你兌現第一次公演的承諾，第二次組隊第二輪選我當隊員啊。」

安其實也蠻意外，喬那時同時被多個隊長鎖定，為何最後選了看起來最沒有把握的他。喬笑，「你想問就問啊。」

「哇，你會讀心術啊，上次散步也是。」

喬要笑翻。

「不是，我發現你們這些純歌手的，表情蠻直接寫在臉上的。可能我長期要揣摩各種人吧，以及大家說我共情力強。」

「難怪你很那⋯⋯該怎麼說，算了這是題外話，嗯你為甚麼那時候選我？」

「首先是我跟你在我們的白月光，就是第一次和亮哥的公演舞台，因為我們都沒選上加成秀嘛，那時你身體不舒服，成哥和小佑又都積極爭取，我們不是說好如果都沒走的話，約好下次要一起唱跳嗎？但其實那時候被鎖定後，大門關上，外面有很多聲音，說不管跟牽姨合作還是跟誰合作都很棒，但我不知為何一直心心念念那個公開的承諾。所以進來後，我就跟牽姨說如果還有下一公的話，希望能跟牽姨合作上。」

沒想到完全是仗義。喬就是仗義。

安安內心覺得有一股暖流，是啊，喬一直就像水一樣，在你煩悶的時注入沁人心弦的能量，逗你開心，在你壓力大的時候，幫忙承擔，為乾枯的大地注入不知多少份量的水滋養大地，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喬，我不知道賽制會如何改，也許會下一次就有機會能實踐讓你和牽姨合作上，但我還想再和你當久一點的隊友。」安安低頭，感覺像是要讓喬毀約，但他實在非常想說這句話。

「你這樣說，感覺我們好像變好朋友了。」

「我以為你早就把我當好朋友了，是我的錯啦，一直太扭捏，在那邊覺得自己可能隨時會淘汰。」

「安，澤鋒哥和震軒淘汰之後，我就下定決心能走多遠是多遠了，所以我會拼命練，而且這一季吧，我覺得大家都沒什麼人情世故，很真實，我其實最近一兩年真的很不喜歡出門了，除了拍戲，所以我很開心。」

「這是手撕劇本宣言嗎？」安安問。

「哈哈你表情好呆。」喬真的很愛笑，絲毫不怕魚尾紋，但是喬是冷白皮，俗話說的好，一白遮九醜，難怪之前的劇也看不見他皺紋，但到底他為什麼真人比電視要好看那麼多啊，只有最近兩部劇稍微把喬的美貌還原六成左右，這人是有多不上鏡啊，安看著愛笑的喬，更呆了。只是是被美呆了，大家知道喬那麼愛笑，知道他真人美的像吸血鬼嗎？

安忽然有點理解小蓮有天練習的時候偷偷跟他說，『喬哥太帥了，我老是忘記他的年紀，好像Vampire，感覺他跟清哥一樣，哪天Vampire家族就會突然下來開會說，Hey！你們兩個要混在人群裡要玩到什麼時候！』

那時候他回應蓮的是，『蓮，你也很像剛生出來的Vampire，但要看你再活十五年，還是不是那麼美型。』

蓮那時候作勢要掐他，安笑瘋。

「看節目組容忍到什麼程度吧，現在收視率還不好，節目組不知為何選了我和幾個二十幾歲的弟弟要去掃樓，還有在掃樓那邊有很正式的媒體採訪，我會努力的，我許願，第二次公演大家那麼認真，在這之後，節目會開始出圈。」

安有直覺，喬不僅像是Vampire，他可能還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感覺許的願都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