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黑衣的幽靈在我周遭遊蕩,我,一個單數名詞,如同縮時攝影中那個不動的人,在黑潮中孤守自己的一份家園。
「他們要前往何方?有沒有人能給我合理的解答?」不要以一句「我也不知道,就跟著別人走啊!」來胡亂搪塞過去,這裡不是園遊會,沒有辦法回頭的!
回首過去單純的自己,才發覺黑色長袍已籠罩全身,像吞噬一切的黑洞,我失去了我的感覺、我的青春、夢想,敢愛敢恨的能力,只為融入主流。
不知為何,這時的我像憤怒的公牛,擺出憤怒的神情,瞪著眼前的百葉窗,想把玻璃打的支離破碎,就像現實對我一樣。「如果鐵窗沒有毛玻璃,我就能自由地看見外面的景色了,應該就不會像個欲求不滿的小孩,整天吵吵鬧鬧的吧?」
魚鷹翱翔於空中,我卻只能仰望著星空,好想到離星空近一點的地方啊!既然身而不自由,那為何要出生在這世界上,既然身來只為生存,那為何需要奮鬥,當街友也可以活下去啊?
我已經看出我的問題,但卻沒有求解的能力⋯。
鍵盤聲戛然而止,空氣中只剩腦袋齒輪轉動的聲音,在暗流湧動的身體下,藏著一顆接近溺斃的心。
人民殿堂早已破敗,這裡成為蛛網與水滴的展示場,雕像地基崩塌,霉味、樹果腐爛味瀰漫長廊,被陽光照到的地方生出枝椏,被陰影眷顧的角落催生菌類,風一吹,整座城市搖搖欲墜,木地板發出嘎吱作響的嘲笑,戲弄天花板的無能。世風日下,遮風避雨只會是愈來愈稀有的體驗。
「我的腦袋越來越不靈光了⋯⋯有一天會徹底報廢,到時候⋯你願意代替我⋯成為未來的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