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備忘錄-3

備忘錄其之二：計程車司機

石頭公

是普遍存在在台灣各地的鄉野信仰

有的求子，有的是求升官發財

是一種類似土地公的在地信仰

往往會因為靈驗而受地方人士敬拜

至於本體為何？

眾說紛紜

我是一個計程車司機

已經40歲了

開營業車也開了快20年

在車上聽過各種你難以想像的故事

有時候真實故事才是真正的鬼故事

人們總是覺得和計程車司機這輩子不會再見面

在車上都毫不避諱的侃侃而談

有的和我們談，有的講電話，有的是朋友間交談

有人跟我炫耀他有小三

有人在車上用電話和小王討論怎麼殺她老公

有人跟我說他加密貨幣賺了一兩億

有朋友在車上討論怎麼慢慢毒死自己的爸媽

基本上我都跟他們瞎聊

只是齁，通常聽完那些心裡都很難受

今天晚上

我在KTV門口排班

輪到我的時候上來了5個年輕人

一看就知道是在七逃的，刺龍刺鳳穿金戴銀

其實規定限乘客是4人，不過我就閉嘴算了

以免惹禍上身

坐前面那個一上車就丟2000塊到我臉上

「去洗澡！」

基本上這個意思就是要去什麼桑拿三溫暖之類的

這種年輕人很奇怪，要嘛極有禮貌，要嘛把人當狗

整理好鈔票

我腦中開始規劃最近的桑拿路線

「幹欸剛剛那個妹真的超正！奶超大」

「幾個巴掌下去就不敢動了啦」

「阿傑你下次不要一個人爽，應該兄弟輪一下」

「幹白癡喔！一堆人在外面要衝進來你要等警察來喔？」

「笑死你很快餒，快槍俠」

「幹那個妹很緊，我覺得應該是處女，媽的還有血，髒死了臭x子」

你一言我一語

我大概也能拼湊出情況

看來是那個叫阿傑的應該是有把人家店員怎樣

然後旁邊的大概是小弟負責把風那種

幹…垃圾….

載完他們已經快四點了

我把車停好停車格，下車舒緩一下

幹！那群社會毒瘤！上天為什麼那麼不公平

像我們這種認認真真過生活的人

賺的錢又少

又累又辛苦

為什麼要被那種畜牲糟蹋？

我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喝著悶酒

「操！那種人渣敗類就應該要有報應！」

我對著沒有人的天空大喊

— 許願要還，這是你的願望嗎？ —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冒出這句話

很奇怪

我確定是直接從我腦袋傳來

三杯黃湯下肚我膽子也大了

「還就還！我他媽還有什麼好失去的？他們該死！」

— 好 —

我的腦袋又嗡一聲

後面的事我喝多了，我也不太記得

我回車上睡到隔天中午確定酒退了才回家梳洗

隔天夜裡11:00多

我又載到那群敗類…

「幹又是你，昨天那間桑拿有夠爛你他媽什麼意思？」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一下又一下

好多個巴掌朝我頭上招呼

「對不起啦大哥我跟你抱歉，那這趟車資不算，你們要去哪裡跟我說」

「這趟？以後我坐你車你敢收我錢試試看，幹！」

輸入他們要去的地址

我就開始沿路開，他們還在聊昨天的事…

真的是有夠噁心

開著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繞回我昨天喝酒的地方

「欸幹你是白痴嗎來這裡幹嘛啦？這裡是哪裡？」

我也真的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就是按照導航開

我被他們一群人拖下車

我想我這次真的要痛一頓了

這時候突然除了阿傑以外的其他四人停下了動作，站得直挺挺，兩眼發直

「謹遵聖命！謹遵聖命！謹遵聖命！」

四個人異口同聲反覆用台語說著這句

其中兩個人壓著阿傑，奇怪，竟然阿傑這樣就不能動彈

「幹你們在幹嘛？阿成！罐頭！你壓我幹嘛？放開喔！你們等等就死定了！」

剩下一個人脫下阿傑的褲子

二話不說就把他的生殖器咬下來

我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接著他吐出來以後強行塞進阿傑的嘴裡

力氣之大，阿傑的牙齒都掉了幾顆

轉頭一看

最後一個人竟然徒手把我昨天坐的石頭抬了起來

往阿傑的腰間砸去

一下！兩下！敲擊地板的悶聲和震動直接傳進我內臟

我快吐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基本上已經變兩截的阿傑，竟然還沒死透

他們四人抬起阿傑

甚至還收拾了地上的殘碎

往旁邊的山裡走去

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黑夜裡

後來我好像就這樣嚇暈在地上

隔天清晨清潔人員把我叫醒

我一起來就往旁邊看

地上一點血跡都沒有

正當我以為這是夢的時候

我在地上清楚的看到昨晚石頭砸向地面造成的痕跡

媽的這不是夢…

後來幾天我整個人輕飄飄的沒有辦法集中注意

我請了假，在家裡睡了幾天

反覆作著同一個惡夢

夢裡是那個好像人臉的石頭在跟我說話

他說

許願是要還的

以後我的眼睛就是他的了

他要我為神明做事

時間到了

他會幫我把眼睛打開

後來我才搞懂

什麼叫做「把眼睛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