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向女僕大人懺悔♡第四條命、乏善可陳（12/10前限時免費）

　　跟在紅色瘋子身後回宿舍途中，我不斷觀察以防這傢伙突然倒下，但怎麼看他依然是活蹦亂跳毫無異常，恍如那些傷口從沒被製造出來過。

　　進宿舍房間後，頭一個開口的不是我，是他。

　　「雖然你大概不知道……總之，開學之前就有不少『冤家』在追殺你。」悠悠說出駭人事實，紅色瘋子自然地抽出圖筒內的刀，把上頭不知哪來的血跡清乾淨。「這次的陣仗跟之前不太一樣，具有粗略的規模，看來它們開始集結組織、擬定作戰了。」

　　「你是道士？」從沒聽說的『冤家』加上他的形容，我想應該只有這結論吧。

　　試想，能對看不見的『冤家』發動攻擊，除了鬼魂一類，我想不到追殺我的敵人還有什麼可能。而說到降妖伏魔的職業，自然有茅山道士了吧。

　　「不是道士，但原理滿類似的。」專注擦拭一面刀身的紅色瘋子坐在地上，歪頭思考一會。「我是退妖師。簡單說就是鬼魂、妖怪等等非人類的剋星。你看我半夜不是很常不在？那是因為我跑出去外面做退妖的工作。」

　　都睡著了我哪會注意到？在心裡猛吐槽的同時，為了人身安全我決定不說出口。

　　「隨身帶著那個筒子，是因為東西都在裡面嗎。」隨口問了圖筒的事取代吐槽，我可沒忘記他抓我進體育館前，一把將所有東西全部塞進裡面的畫面。

　　「這個嗎？裡面是四次元空間，什麼都可以收進去喔。刀鞘也在裡面。」紅色瘋子抬起刀面仔細審視，確認他在擦的那面已經沒有血跡後，又翻面繼續擦拭。「如果用劍袋裝，被查到是真刀的機率會提高，那樣太危險了。」

　　也就是說為了掩人耳目、正大光明地攜帶凶器，才用那個圖筒當做障眼法嗎？檢舉專線是幾號？我絕對要照三餐打過去，檢舉這個藐視法律、遊走犯罪邊緣的傢伙！

　　「對了，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紅色瘋子緩緩地透露半個多月前我摔下樓，被醫生判定是腦震盪那天的事情經過。「那時候，你是在落單的情況下出意外的對吧？之前因為我一直在你旁邊，那些妖鬼才沒有靠近、攻擊你的機會。而當你只剩一個人的時候，對它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攻擊機會。」

　　他收起總算擦拭完畢的刀，才抬眼看過來，表情嚴峻。「狀況變得比之前危險，所以阿信，你一定要隨時跟好我，不然被找到空隙攻擊，說不定就不是睡一晚可以解決的了。」

　　我有些錯愕又覺得好笑。別說跟不跟了，平時都是紅色瘋子黏我黏得要死。我還在想為什麼，結果是因為要保護我？既然真相大白、知道他怪異的行徑沒有惡意，那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不過這傢伙──明知道我被盯上為什麼事先不跟我說，說不定是還在找時機砍死我。嘖。

　　這個小插曲之後過沒幾天就是週末。本想過要不要聯繫家裡人，但考慮到母親仍在上班、老姊忙著約會，加上剛開學也沒有回家的打算，乾脆在紅色瘋子去打工後也出宿舍散步。在空曠的地方散步應該相對安全──也是最能放鬆的方式。

　　開始習慣散步放鬆，是小學三還四年級左右開始的。

　　我家是單親家庭，父親在我小學二年級時過世了。說起來，我已經不記得他的死因，更可笑的是連他的臉也記不清，可能是這件事的打擊太大了吧。

　　父親往生後沒多久，也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我每天都會被班上的同學們欺負、辱罵是剋死爸爸的惡魔，但這些事我從來不曾和母親及姊姊提過──從那時開始我們就很常搬家。被霸凌後乾脆一個人獨處，導致我一直沒有動力和別人混熟。常會想反正很快就又跟這些新同學見不到面了，結果造成現在這種性格。

　　這種覺得轉系轉學什麼都無所謂，也不想跟其他人打交道的個性。

　　冷不防地，一聲可愛的招呼截斷了思緒：「歡迎回來，阿信主人。」

　　聲音傳來的方向、站在門牌處那裡招呼來客的，是可愛程度破表的人氣王女僕小紗……

　　我是什麼時候走到這裡來的？

　　小紗朝這邊揚起的笑容雖然很可愛卻有股莫名的寒意。是因為我之前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如果是因為之前光顧時都沒有幫她貼后冠磁鐵、而是幫孟孟或其他女僕貼這點讓她心存不滿，那……頂多這次幫她貼吧。雖說不覺得小紗是這麼沒度量的女僕，不過閒著也是閒著，進去給女僕服務一下也不錯。於是我走向小紗，讓她帶我上二樓進店。

　　假日的關係，今天店裡人非常多，女僕們忙成一團。坐定後，我只點了加起來剛好是低消的飲料和甜點，幫我點餐的自然是帶我進店裡的小紗。

　　確認完餐點，小紗俯身湊近好將菜單蓋在餐桌上──不知道是哪牌的香水，有種甜甜的氣味，聞起來相當誘人──雖然只是很平常的動作，卻不知為何看得心裡在暗爽。

　　緊接著，小紗做出說悄悄話的姿勢湊到我耳邊，以相當熟悉的聲音輕輕說了這麼一句──「別偷跑。等我下班。」

　　咦？

　　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小紗便返身朝應該是廚房的地方走去。那背影看起來是如此高傲，彷彿在嘲笑我的措手不及……

　　等等、等一下。她剛剛用的是「他」的聲音？應該不是我多心──雖然我的腦中已經自動將紅色瘋子跟小紗當成不同人，但這發展實在太令人難以接受──這裡的店長到底是誰？快出來解釋！至少教一下你家女僕不可以威脅主人吧！

　　還沒思考完，我便聽見「咚！」的敲擊聲。

　　耐不住好奇轉頭看向聲源，是附近桌的某個男客人舉起手中叉子用金屬柄敲擊桌面，而他正用不怎麼友善的眼神地盯著我。同性的那種眼神代表什麼，呼吸之間就能懂。

　　我知道你也是小紗的忠實支持者，可我是無辜的！小紗剛才的「特別服務」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還有角落那邊那個，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偷偷晃餐刀想威嚇我！我才是受害人，你們全部都被騙了！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超人氣女僕根本不知道我被推進深淵，只是很盡責地繼續去完成女僕的工作，好像剛才那些威脅都是我在做夢。

　　聳肩應付掉那些忌妒心作祟的殺人視線，我忍不住嘆氣。

　　如果這些男性知道小紗就是紅色瘋子的事，我看除了幻滅以外還會很想死。

　　等了一會，孟孟為我送上了我點的飲料。她的出現讓我忍不住開始好奇。

　　「那個孟孟，不好意思啊。」我忍不下去了，也顧不上她是不是還在忙，只想得到答案。

　　「是，主人需要些什麼嗎？」孟孟一歪頭，馬尾隨之稍微晃動，看起來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差點忘記，得向她確認一件事。

　　「孟孟認識小紗吧？那個……她是不是有地方和我一樣？」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媽呀這也問的太過白話，會不會給人感覺像是個變態？可我要是開口解釋這句問話，肯定只會越描會越黑──孟孟的表情更疑惑了。沒過一會，她給我「嗯？主人是說年紀嗎？」這反應時，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答案有兩種可能。一個是我想太多，小紗女僕和紅色瘋子間毫無關聯，那句話是我聽錯了，也是我希望比較是真的的假設；另一個則是不只孟孟，小紗的所有同事都不知道這傢伙是詐欺女僕。

　　但，天底下真會有這麼愚蠢的事情嗎？怎麼可能會有哪個男人有本錢扮成小紗這種極品女僕，而且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又不是在寫小說……

　　「主人還好嗎？您的臉色有些糟糕。」孟孟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趕忙謝謝她的關心並表示沒事、也沒有其他事找她之後，才重新靠回椅背。

　　我就這樣一路坐到小紗下班，飲料點心什麼的根本食不知味。

　　看著下班的小紗進入更衣間，隔了不知道幾分鐘就又看見紅色瘋子從旁邊的男廁走出來，我已經無法控制表情，只是一個勁地想哭。詐欺犯女僕的事親眼得到證實，不想相信、想當作是巧合都不行。

　　這下算是深切體會到現實的殘酷和女僕世界的嚴峻了，看來為了讓客人屈服在女僕的石榴裙之下，紅色瘋子也做出了很大的犧牲──才怪！這傢伙為什麼不去當外送員或廚師之類的偏偏要當女僕？接下來可別告訴我其他女僕其實都是男兒身，這會讓我想掐死你們和這間店的店長！

　　這樣玩弄人的感情，實在太可惡了！

　　「喂，你同事知道你是男的嗎？她們該不會也都是男的吧？」走出女僕咖啡廳後，我忍不住朝走在我前面的紅色瘋子丟去提問──這玩弄人心的詐欺犯實在是太過份了，感情這種事誰都賠不起的！

　　「店長知道而已，其他女僕都是女生。」紅色瘋子的語氣像在談論明天天氣如何。這種平靜反而讓人怒火更加旺盛，他那一臉毫不在乎令人超級不爽。

　　「你們店長怎麼會用你啊？」雖說問句聽起來很酸，但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要知道有多少男性同胞栽在小紗的裙下，用壓倒性數量勝過其他女僕的后冠磁鐵來算就知道了，就算我只貼了這次也想幫全天下的男人出這口氣！這實在太扯了，超人氣女僕居然是紅色瘋子，怎麼想都無法接受！

　　「我本來想應徵其他工作，不過店長說我去得太晚了，只剩一個女僕的缺……所以就這樣了。」紅色瘋子越是雲淡風輕，心底的憤怒值越是快速直線上升。

　　就這樣是怎樣，這毫無疑問是共謀詐欺──

　　正當我想把不滿發洩出來、朝紅色瘋子大喊的時刻，走在前面的他停下腳步。「來了。」

　　這句意義不明的話是警告，紅色瘋子壓低身體，進入備戰狀態的樣子敘說事情不太對勁。此刻圍繞在紅色瘋子身旁的氣氛跟他剛剛在講女僕工作的感覺完全不同──沒有忘記過他的交代，我立刻湊到他身旁，正巧看得到他瞇著眼一臉嚴肅。

　　僵持的氛圍讓我不敢再講些什麼。

　　過沒幾秒，紅色瘋子抓上我的手腕就拖著快步往前走，和帶我去體育館那時一樣。「它們要追殺的目標還是你。總共十三隻，其中有三隻專吃屍體。」他的解釋不但聽上去非常冷靜，還問了我根本不可能會知道答案的問題：「連屍體都不想讓你留，你到底惹到什麼樣的角色啊？」

　　這是什麼莫名的狀況跟設定？上一秒還在講女僕，下一秒就要面對生死關頭，切換得超快又令人不明不白是哪招？我可以找誰抗議？

　　「我又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它們要追殺我？」連敵人的正確位置在哪都不知道，我又能做什麼？難道是在這陣子不小心踩到過誰的墳墓過嗎？雖然沒有任何印象但真有的話拜託原諒我，我也不知道那是您永眠的地方──熟悉的旋律響起，輕巧的科技產品在我的褲子口袋裡震動著。

　　「阿信，你手機響了。」紅色瘋子一邊提醒我，一邊回頭往我倆後方看去。雖然我沒回頭不過我猜得出他在看什麼。

　　簡單說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居民。

　　「你先接電話。」展現出要獨自對付那些危險的態勢，紅色瘋子放開我的手續道：「別讓它們發現你在害怕，就這樣直接往宿舍回去，我去去就來。」

　　「等……」來不及抗議，紅色瘋子就筆直地朝著他剛剛看的方向快步走去。沒辦法，只好照他所說先接電話。雖然不是在害怕或不安，卻有些難以接受──畢竟這一切實在太奇怪了，不管是誰應該都沒有辦法馬上進入狀況吧。

　　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是老姊打來的，我馬上按下通話鍵並「喂」了一聲。

　　「阿信，媽要我送東西來給你，我快到你們學校了。」老姊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滿，大概是因為我的事害她約會被耽誤吧？但莫名地，她的聲音讓我很安心。「你人在哪？」

　　「學校附近，我馬上回去。」跟她一講完這句立刻掛斷電話，接著頭也不回地往學校方向全速衝去。

　　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想念老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