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2/07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你更像殺人犯

(本篇與小說無關,單純從日誌衍生的故事。)


  「我的室友要殺我,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在他殺死我之前殺死他。」


  這是封常常跟我說的一段話,對於所有事情的不信任已經對我的日常有很大的影響,動不動說誰要殺他、誰又要陷害他,或是說哪個有背叛的疑慮,這一次他懷疑到了自己同寢室的室友,又開始跟我說他覺得他的室友要殺他。


  「因賽斯!我覺得我的室友要殺我,他每次回來都臉很臭。」


  「你誤會了吧……人家工作到晚上十一點半才回來,你還要人家對你笑臉,你是包養他的人喔?」


  封一腳踹在門上,把玩著手上的蝴蝶刀,腦中肯定又在想如何防他的室友,看著他拿出菜刀,將其中一把插在盒子的縫中,另一把則是放在枕頭旁邊,要是他老媽知道她送給封菜刀不是用來做菜,而是用來放在床邊防他室友,我想他老媽應該會覺得這孩子沒救了。


  看封在床上模擬著反擊的動作,我只覺得他真的想太多了,我不認為他的室友會無聊到隨時想殺他,更不可能將他的刀子拍飛,所以準備三把刀在床邊的意義在哪?是打算在半夜不小心被滑到皮開肉綻嗎?


  「我跟你室友也算點頭之交,我不認為他對你有這麼大威脅。」


  「不不不!你不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知道那不是他偽裝的人設,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得出粗線條,表現的傻笨,你怎麼知道這是個陷阱。」


  「你被之前那新聞影響太深了!你室友不是這樣的人!」


  封之前看到一則新聞,是桃園八德區的殺人案,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殺死同寢六十多歲的人,因為生活習慣不同引發的事件,常起累月的不滿,因此在一次酒後衝腦,誤將六十多歲的老人殺死,而剛好那段時間,封的室友都不理他,一天說不上一句話。


  所以封就以為他的室友在密謀殺他,練習防身術,將自己的兩個鍋子藏起來,櫃子上鎖,床邊放菜刀,裝上床簾,衛生紙、洗碗精、垃圾桶,所有東西都劃分乾淨,從金錢到物品,這傢伙無一不算清楚,並且做到最絕。


  而他的室友對此依舊毫無反應,或許是神經粗,居然沒發現封的詭異舉動,竟還帶了米和麵條上來,甚至還買了青菜、魚肉、雞蛋,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獵奇的景象……


  但封依舊的他的室友還在裝,所以有沒有主動破冰借出鍋子,兩人依舊僵持不下,就像是走在鋼絲上,驚心膽戰的活著每一天,封真的是瘋了……


  有時我想跟他的室友聊天,他都會快速的把我拉走,不讓我跟他室友說話,甚至當著他室友的面將我的嘴摀住,將我拉到一邊,而他的室友總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沒有多說什麼,就這樣縱容封這樣的排擠。


  直到有一天,封的室友咳個不停,每次回來都直接躺床,甚至一睡睡到隔天早上,身體明顯的虛弱使我感到不對勁,他室友似乎生病了,但封根本不管,不斷升級的自己的小堡壘,真是想在宿舍造圍牆,棉被在他眼裡就像是防禦武器……


  封特愛穿西裝,並不是因為這樣比較帥,而是因為每個西裝外套都有內帶,他會把蝴蝶刀放在裡面,說是要防禦所有對他可能造成威脅的人,但依我看來,他就是想太多到在防他那『殺人犯室友』。


  一個星期六的早上,封病倒在床上,和他室友一樣咳個不停,不用想也知道,他被他室友傳染了,畢竟他室友昨天一回來就去廁所吐,很明顯地得到了流感,而封今天又頭暈、想吐、咳嗽、顫抖,很難不讓人做聯想。


  「你幫我跟高教授請假,然後不要讓爸媽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父親知道,不然整件事都會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是能比現在更糟糕嗎?封應該不會笨到不知道他無時無刻都在被他爸媽看著吧?有沒有去上課?現在應該在哪?他爸媽都知道,只是要不要去查罷了,但看他病成這樣,還是幫他瞞過去好了。


  「下午去看醫生,然後把這件事壓下來,明天去上課,聽到沒有。」


  「按是按的下,但我並不覺得這麼簡單。」


  「我免疫力沒這麼差,只是簡單的風寒罷了。」


  我看應該是被室友傳染了吧?還風寒咧~但封很快就從床上跳了起來,那時我已經幫他請完假了,疑惑地看向他,他邊咳邊跟我說現在的情況,據我所理解那便是……他的爸媽要上來桃園看他……


  「怎麼辦?這超出我能力範圍了。」


  「等死吧!我翹課的事按不住了。」


  封跟他的父母自爆,他翹課、他生病、他北極熊,而他父母也決定下午帶他去看醫生,起初並不是因為他生病,只是因為要帶封去買寒流時的大衣,結果封擔心自己沒從公車上下來,怕父母起疑,所以直接攤牌了。


  「真是已經病到沒智商了……你父母哪時候會在公車站牌那等你?」


  「對喔!」


  之後封的父母先去買了消炎藥跟止痛藥,先將他的病情緩下,而我也藉機發揮,說出了這兩天的事情。


  「他室友也病了!昨天又病又吐,這幾天打工回來咳個不停。」


  「這麼嚴重?!那也帶他室友去看醫生好了!」


  聽到他老爸的這句話,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堅決反對帶他室友去看醫生,他倆還差點吵起來,最終在他母親的調節下,將他的室友帶去看醫生。


  四人坐在車上異常沉默,我也不例外,畢竟現在氣氛不對,封坐在他所認為的『殺人犯』旁邊,他爸媽也都覺得他想太多,跟我一樣,認為他室友只是神經粗,根本不會殺人。


  看診之前,他的老媽拉著兩個病患去吃東西,他室友點了一碗湯,但封卻什麼都不吃,就這樣靜靜看著手機,想說他有可能是在想他室友怎麼可以這麼放得開,但避免誤會,我還是問問好了。


  「你為什麼不吃東西,不餓嗎?」


  「我吃不下,我頭痛、頭暈、喉嚨痛、想吐。」


  好吧……確實生病胃口就不好……


  之後兩個有病得輪流看醫生,而他的父母也沒因為外人而省醫藥費,在得知他室友確定B流之後,花錢更是毫不手軟的自費買藥給他,但因為一個在發燒,一個害怕打針的心律飆到一百二,本來要自費打針的沒打,但這樣的治療因該足夠了吧。


  確實!對他室友而言足夠了,隔天一早就去打工了,封彷彿病情加重,狀況也比昨天更糟了,所以我又幫他跟高教授請了一天假,看他左扭右扭的,真不知道明天該不該幫他請假。


  「因賽斯!明天幫我去上課,那天的老師都會點名。」


  「好吧……」


  隔天!我代替封去學校上課,看著來來去去的同學,我知道封跟黃毛最要好,於是我整天都跟黃毛混,並且跟黃毛說封無法參加合唱比賽的事,黃毛明顯失落,但我不可能代替封參加,因為……


  「你感冒了?聲音都啞掉了。」


  此時我才意識到,我的聲音變了,或許是心理作用,我也覺得我變虛弱了,但封交代的事我都還沒做完,影片沒剪、文章沒寫、簡報沒做、我北極熊,但我不能倒下!不然一個禮拜的曠課很難看。


  最終我還是倒下了,體育課上找了個角落,拜託紫毛注意老師的動向,我去舞台後面瞇一下,就穿著封新買的移動棉被,靠在書包上睡著了,下課回到宿舍,我和封的室友一樣,倒在床上沉睡……


  隔天封回老家養病了,而我也幫他請了一個禮拜的假,看著門上的電費單,將近一千五的金額,不知道他室友看到會是什麼反應,不過這也不甘我的事,因為我也要回到我家養病。


  星期五病好的差不多,我跟封同一時間回到宿舍,看著門上消失的電費單,我們心中對此都做了不同的假設,門是鎖了,轉動鑰匙發出的響聲,我本能的將房間燈打開,但封卻將燈關上,筆直的走到廁所前,只願開啟廁所的燈。


  他檢查著房間的每個細節,試圖找出電費單,而我也確定他室友不在後開啟了房間所有的燈,這時!門後傳來鑰匙傳動的聲音,房門被一點點打開,封的室友回來了。


  「『電費單呢?!』」


  我跟封一口同聲說到,他的室友明顯嚇到了,緩緩的從包包中拿出一張收據和信封,然後塞到我的手中,就在我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他的室友說話了。


  「我稍微算了一下,這是當天叔叔阿姨帶我去看醫生的錢,裡面是兩千五,謝謝他們那天的照顧,還有電費我交掉了。」


  此時的我抬手給了封一巴掌,隨後將收據跟信封交給他,隨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個!我轉電費的錢給你吧!」


  封的室友還天真地拿出兩張卡給他,看來他不知道封有儲存他卡的資訊,只要轉過帳,封就會記在常用帳戶中,算是讓這一個月的荒謬事件畫下句點吧!反正他們都成功破冰說話了。


  兩人又交談了一下下學期的打算,知道封的室友寒假也會留在桃園,封便告訴他非上課日的住宿規則,而封也預告說如果寒假住宿等於不用搬家,那他應該會把東西都放在宿舍,然後續住。


  封說過他最討厭搬家,畢竟要將黏在牆上的收藏拔下,難免都會有些心痛吧?看了一眼手中正在修復的模型,我寒假應該會簽住下吧?我不認為搬模型會比拔牆上霹靂布袋戲的東西來的輕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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