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總在找機會跑》第三十七章：飛流的煩惱

這陣子，飛流的舉動變得異常詭異。一直以來都冷靜克制、沉默寡言的他，竟然在訓練和站崗時頻頻失神。連封晏和鐘子莫這兩個向來對別人的事情興趣缺缺的災星，都敏銳地察覺到飛流的不對勁。

某天，他們兩人恰巧在後花園假山處發現了獨自坐著發呆的飛流。那神情就像是魂被勾走了似的，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接近。

鐘子莫雙手抱胸，湊過去仔細打量著飛流，眉頭皺得緊緊的：「飛流，你最近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到底是怎麼了？若是被我們煩到這裡躲清靜，我們兩個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

封晏也附和著點點頭，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沒錯。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飛流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這種不確定的表情極為少見，反倒讓兩人越發好奇。他們一左一右地坐在飛流身旁，眼神裡充滿了探索的欲望，就像發現了獵物的獵人一般。

「說嘛，到底怎麼回事？」鐘子莫故意放緩了語調，語氣中滿是鼓勵和耐心。

飛流沉默片刻，終於低聲開口，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羞赧：「我……我喜歡一個姑娘，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話一出口，封晏和鐘子莫兩人同時愣住，然後迅速地對視一眼。他們的眼中立刻浮現出如同捕捉到獵物般的光芒，頓時興奮不已。

「你說什麼？喜歡一個姑娘？！」封晏的聲音比平常高了許多分貝，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飛流，你確定嗎？你居然會喜歡姑娘？」

鐘子莫用力拍了拍飛流的肩膀，隨即壓低聲音，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太好了！這可是大事啊！飛流，你放心，我們一定幫你出主意，絕對把你追求成功！」

飛流被他們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心中彷彿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找到宣洩口，他深吸一口氣，遲疑地說：「那姑娘……是沐月樓的青青姑娘。」

封晏和鐘子莫聽到這個答案，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兩人腦中同時浮現出那位溫婉秀麗、舞姿驚艷的姑娘，青青姑娘。

「原來是她！」鐘子莫恍然大悟，立刻興奮地湊近飛流，「我早該想到的！上次沐月樓比賽的時候，我就看到你總是悄悄地盯著她看。飛流，你這情竇初開的模樣可真稀奇！」

飛流微微紅了臉，耳朵尖上也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他垂下眼，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打趣和戲弄。

「唉，行了行了。」封晏拍了拍飛流的肩，語氣柔和了下來，「放心吧。喜歡一個人沒什麼可丟臉的，我夫人就是我努力追到手的，不信你問他。」

飛流抬眼看了看封晏，似乎被他的話語安撫了些許不安，但他依然擔憂地低語：「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近她。」

鐘子莫聽罷，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別看我還沒娶妻，但我可算是這方面的專家了！什麼話術、什麼套路，包你滿意！飛流，你只要聽我的，一定能把她哄得服服貼貼！」

飛流猶豫了一下，抬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雖然他性子冷淡，但這次卻點了點頭：「我該怎麼做？」

見飛流願意求助，封晏和鐘子莫心中滿是得意，兩人各自朝著對方眨了眨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出來。

「來來來！」封晏一手摟住飛流的肩膀，鐘子莫則迅速湊上前，一左一右地把飛流夾在中間，滿臉興奮地說道：「跟我們走，我們教你怎麼追姑娘！包你手到擒來！」

就這樣，三個大男人在定王府的後花園裡消失在一片興奮的嘰嘰喳喳聲中。

第二天，封景寒坐在書房內批閱文書時，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他皺了皺眉，抬頭看見鐘子莫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臉陰沉的飛流。

「你們又在搞什麼鬼？」封景寒放下手中的筆，語氣中透出一絲不悅。

鐘子莫毫不在意封景寒的冷臉，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語氣中滿是調侃：「哎呀，景寒，我們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封景寒挑眉：「什麼好事？」

鐘子莫嬉笑著拍拍飛流的肩，朝他揚了揚下巴：「你問問他。這傢伙今天可是在沐月樓當著所有人的面向青青姑娘表白了呢！」

飛流的臉色變得比平時更加難看，他冷冷地瞪著鐘子莫，眼中似乎燃起了憤怒的火焰：「鐘大人，請你不要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鐘子莫一臉無辜地摟著飛流的肩，毫不在意他的冷眼相對，「可是你今天不是當著眾人的面送花給她，還說——」

「夠了！」飛流打斷他，臉色漲得通紅，轉過身瞪著他，「我只是送花，沒有說什麼表白的話！」

封景寒看著他們的互動，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難得看見飛流如此失態。他搖了搖頭，起身走到飛流面前，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既然你喜歡，就要大膽地去追，不然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搶走。」

飛流抿了抿唇，雖然臉色還是不好看，但語氣已經緩和了些：「屬下明白。」

「好好加油吧。」封景寒拍了拍他的肩，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鼓勵。

飛流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轉身離開書房，鐘子莫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嘴裡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封景寒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搖頭輕笑：「看來定王府最近要更熱鬧了。」

幾天後的沐月樓，林沐楓照例在樓內巡視。自從他能外出定王府後，又能到沐月樓經營和管理。之前他和梅娘將所有心力傾注於這裡，讓這座樓內的姑娘們得以在世道紛亂中，找到一個真正屬於她們自己的立足之地。

他剛走進內廳，一抹嫵媚的紅影便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林沐楓微微皺眉，仔細一看，來人正是青青姑娘。

「青青，怎麼了？」林沐楓溫聲問道，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

青青姑娘雙頰微紅，氣呼呼地跺著腳，氣得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老闆，上次你來的時候，不是有個男人一直跟在你身後嗎？就是那個看起來冷冷的、不苟言笑的人。他真的很、變、態！」

「變態？」林沐楓微微愣了一下，腦中立刻浮現出飛流那張向來嚴肅的臉。印象中的飛流雖然話少，但總是嚴肅認真，怎麼會被人形容成變態呢？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青青氣得胸口一起一伏，幾乎要爆炸似的。她憋了半天，終於將積壓在心中的不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他每天都來樓裡送我一朵花！送花也就算了，偏偏送的還是菊花！重點是菊花啊！他是來上墳的嗎？而且送完花就一直盯著我看，什麼話都不說，就這樣瞪著我，超級詭異！今天更是跑到樓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喊：青青姑娘，我喜歡你！天啊！丟死人了！」

林沐楓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聽著青青的抱怨，腦中閃過幾天前封景寒曾經隨口提到的一句話：「家裡那兩個災星在幫飛流追女孩子……」

當時他只是笑笑，沒多想，但如今再回過頭來看，這兩個災星還真不負「災星」之名，出的都是些餿主意。送花就算了，居然還送菊花？他努力壓抑住嘴角的抽搐，免得被青青發現他在憋笑。

「呃……」林沐楓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青青，別氣了。我會好好和他們談談，讓他們別再這麼胡鬧了。」

青青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氣還沒消：「老闆，你一定要好好管管！不然我可要把這樓都拆了！你知道嗎？那些人居然還說什麼……什麼，女人如衣服，那衣服不合適就換掉！這種話真是……真是太可惡了！」

林沐楓嘴角不自覺抽搐了幾下。他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努力掩飾住，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哼！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我就告訴你們樓裡的姑娘們，不讓她們再見那些臭男人了！」青青氣呼呼地撂下這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林沐楓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心裡暗自思忖著，該如何處理這樁鬧劇。雖然對於飛流來說，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嘗試表達情感，但那兩個災星明顯是在添亂，這樣下去不鬧出事才怪。

他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先回定王府一趟，把這事情問清楚。

回到定王府，剛走進庭院，便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飛流正低著頭，坐在庭園中，看上去十分沮喪。而在他身邊，封晏和鐘子莫這兩個災星正在七嘴八舌地安慰著他。

林沐楓緩緩走近，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封晏的聲音響起：「唉，那女人不懂你的好，你也不用太難過。」

鐘子莫立刻點頭附和：「對！真不上道。換作別的女人，早就被你這番用心感動了，她一定不是女人！是她眼瞎！」

封晏接著又補充道：「沒事，女人如衣服，換一件就行了。何必為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傷心？」

飛流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帶著一絲哽咽：「可是……我只有一件衣服。」

聽到這話，林沐楓的腳步一頓，頓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飛流這一句「我只有一件衣服」，竟然將他的癡情與執著表露無遺。只是，他這樣的性子，偏偏被兩個出了餿主意的災星帶壞，如今惹得姑娘們生氣，還一臉委屈地反倒要別人安慰。

「唉，真是笨死了。」鐘子莫語氣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放心，我們再幫你出出主意，下一次一定成功！」

封晏也拍著飛流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說：「沒錯，這次沒中，那是她不懂欣賞。我們再想個更浪漫的方式，一定讓她心悅誠服！」

林沐楓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三人，忽然不太想靠近這個地方。這一幕就像三個傻子湊在一起，互相打氣取暖一般。

他忍不住扶額歎了口氣，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他一邊走一邊無奈地想著，這幾個人還真是活寶，飛流怎麼會選了這兩個災星來當軍師？還是趁早想辦法把他們分開，不然遲早要出事。

回到書房後，林沐楓剛坐下，就聽見背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封景寒走了進來，見林沐楓神色不對，輕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林沐楓抬頭看著他，頓了頓，終於無奈地笑了：「剛剛在花園裡看到飛流和那兩個災星在安慰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封景寒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飛流怎麼了？」

林沐楓將剛才在沐月樓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封景寒聽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飛流這傢伙性子冷淡，平時木訥，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姑娘，真是讓人意外。」

「意外嗎？」林沐楓低聲笑道，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喜歡上誰，總是無法預料的，對嗎？」

封景寒愣了一下，隨即伸手將林沐楓拉進懷裡，輕輕在他耳邊低語：「是啊，無法預料，正如我對你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