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定王府迎來了一位稀客,安王封晏。
三年前,封晏重病「沖喜」之後,竟奇蹟般地康復了,隨即帶著他的新婚「妻子」飛星回到了幽城,過著悠閒的生活。民間流傳著不少關於他們恩愛如初的故事,說封晏與妻子膝下無子,但兩人感情卻絲毫不減。然而……
封晏一進門便笑得燦爛,身後跟著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看人的飛星,也許剛剛封晏又在馬車對飛星做了什麼。他甫一見到林沐楓,立刻像個雀躍的麻雀一樣,開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哎呀,林兄,你是不知道!飛星這傢伙成天害羞得要命,我每次親他,他都臉紅得像顆紅蘋果!你說,他一個堂堂暗衛,怎麼這麼愛逃跑呢?有時候我稍微碰他一下,他就逃得比兔子還快,像話嗎?」
一邊說,封晏還一邊把飛星摟到懷裡,低頭在他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然後再湊過去在他額頭、鼻尖、耳朵輕輕啄了個遍,滿是寵溺。飛星被他親得耳朵都紅透了,卻只能任由封晏抱著,呆呆地站在原地,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看看,他現在又害羞了!」封晏像是在炫耀般,語氣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昨晚又哭的好淒慘,怎麼會這麼愛哭,我又沒對他做什麼……」
林沐楓看著封晏對飛星各種「抱怨」,實際上滿嘴甜蜜的話語,根本就是變著法子秀恩愛。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中暗想:封晏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飛星老是想逃跑啊?你這樣子不但不會讓人想留下來,連我這個局外人都快被你逼得想逃跑了。
飛星則整個人都快縮進封晏的懷裡了,臉上紅得滴血,羞愧得連頭都不敢抬,偏偏封晏還是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林沐楓看得實在於心不忍,於是伸手拍了拍飛星的肩膀,語氣中滿是同情與安慰:「飛星,辛苦你了。」
飛星臉色更紅,嘴唇動了動,卻只低聲回了句:「沒、沒事……」說完後,又狠狠地瞪了封晏一眼,但那微弱的反抗立刻被封晏一個吻給堵了回去。
就這樣,安王夫妻熱熱鬧鬧地住了下來。隨著安王的到來,定王府又迎來了另一個活寶,鐘子莫。
這兩人簡直是一對活寶,讓定王府的氣氛瞬間變得熱鬧非凡。自從鐘子莫到來後,定王府幾乎天天都有新花樣,一會兒是酒宴,一會兒是美食會,還有詩會、歌舞會,鬧得封景寒不得安寧。不過他卻沒有阻止,似乎任由鐘子莫胡鬧,仿佛默許他們的存在能讓這座府邸重現往日的歡笑聲。
鐘子莫特別愛逗弄飛流,從小就是追著飛流跑。他總是趁飛流不注意時,突然出現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或者故意做些滑稽的舉動來逗他。偏偏飛流個性冷峻,從來不搭理鐘子莫,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但鐘子莫卻不氣餒,每次都能自顧自地說個不停。
有幾次,飛流被鬧得實在受不了,竟然當場轉身就走,鐘子莫也會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繼續講。後來連封晏也湊上來一起鬧,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無比默契,把冷著臉的飛流氣得臉色都變了幾回,最後甚至躲起來不見人。
林沐楓看在眼裡,不禁心生同情。他知道這兩個人最愛捉弄人,偏偏飛流是個冷淡又不善表達情感的人,被他們這麼鬧,不被氣得發瘋才怪。
某次,飛流被逼得逃到花園裡,安靜地坐在湖邊一言不發。林沐楓正好經過,見狀忍不住走了過去,坐在他身旁,輕聲問:「怎麼了?又被那兩個鬧了?」
飛流聽到他的聲音,抬頭看了看他,又迅速垂下眼簾,聲音淡淡的:「無事。」
林沐楓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辛苦了。他們兩個是閒得發慌,愛鬧你罷了,不要放在心上。」
飛流依然不說話,只是抿著唇,似乎在壓抑某種情緒。
這時,鐘子莫和封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飛流啊,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快出來吧!我們剛剛還準備了幾道好菜,過來嚐嚐啊!」
林沐楓忍不住搖頭輕笑,心想這兩人實在是行走的災星。他看了飛流一眼,說道:「你先去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飛流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對著林沐楓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朝著鐘子莫和封晏的方向走去。
「可憐的飛流。」林沐楓輕聲自語著,搖了搖頭,無奈地看著遠去的飛流,然後轉身離開。
鐘子莫和封晏則依然笑鬧著,追在飛流身後繼續折騰他。雖然飛流的臉色依然冷峻,但那眼底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彷彿那兩個人的存在,並不是那麼令他討厭。
定王府的氣氛在這樣的鬧騰中逐漸活絡起來,封景寒默默看在眼裡,雖然不曾說過什麼,但眼中偶爾閃過的柔光,透露了他內心深處那一抹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