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記趣及糗事
我國中的時候,曾以為我是「天將降大任於是人」的那個人。
那時候讀到歐陽修《孟子》裡的《告子下》,其中有句話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我以為我的人生找到了答案,原來如此,難怪我小時候那麼倒楣……
小時候愛看熱鬧,叔叔娶親就是熱鬧的大日子。國小一年級個子矮小的我,被擠在門口的表哥表姐們擋住視線,為了看新娘子盛裝的新嬸嬸,墊著腳尖站在門檻上,結果,一個重心不穩倒下,撞到了石墩,留下右額上的疤,還被長輩們笑到現在。
小二時,常會跟同學跑去自家池塘開心地釣魚跟游泳。某天守在小徑上自家養的狗卻吠著我們,不讓我們通過,我自告奮勇地擋住牠,要讓朋友先過去,結果我被牠撲倒跟把我的右臉給咬了。被自家的狗咬,讓朋友們沒良心地笑了一陣子。
那時候村裡孩子們玩遊戲是滿村子跑,二十幾戶,家家都有個庭院,村子對孩子們來說不算小,玩官兵追強盜時,範圍夠跑夠追。小三時,有一次我當強盜跑給官兵追,耍帥爬上鄰居一米五高的紅磚圍牆,扶著旁邊豬寮屋簷下不明作用的竹竿子,在上面快走,結果竹竿子腐朽脆化被我壓斷了,我則掉牆下面去,撞昏了。
聽說那會兒醒來時,不認得人,一問三不知,就被送了醫院,還好只是輕微腦震盪。而左額撞腫了一大包,後來也留了個疤。
小四,用竹竿去挑動燒金紙的“大鍋”,就是軍中煮那種幾十人份菜的大鍋,焊了三支鐵條當腳,大概一米高,周邊又圍著一圈一米高鐵絲網,開著對面兩個洞,方便放入金紙用的。
我拿著竹竿伸入洞口,攪動著金紙的餘燼,在傍晚漸暗的天色下,翻騰飛揚起的火星像是耀眼跳躍的煙火,美麗但有著危險。危險是,在我玩得開心、看得高興的時候,一片燃燒不完全的金紙,飄著飄著貼上了我左臉。
我被用清晨竹竿上的露水和藥,敷了燙傷的臉半個月。
所以,小時候我就把自己的臉整過了一回。
講“臉”的就好了,再列身體四肢的故事就會寫太長了。
讀到該篇,讓我天真地以為這是因為天要降大任於我的關係。只是再長大些,才知道天降大任根本不是這麼用的!那其實都是我太活骨加皮癢才犯的倒楣事!
回想童年的記憶,竟然比出外求學及出社會工作時期的還清晰,或許這就是心裡初戀的童年,而童年的紙飛機,現在又飛回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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