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診小型犬從其他醫院轉來,精神食慾差、黃疸,在先前的醫院治療幾天但無好轉故轉介過來。
狗的確很黃,肝相關的指數通通爆炸,影像檢查發現膽結石+膽管顯著擴張,高度懷疑肝外膽道阻塞。這種情況實在是很兩難,不做手術不會好,但手術的死亡風險高,術後照顧時間長且困難,如果是最後可以出院的幸運兒,高強度照護十幾二十幾天是跑不掉的,衍生出的費用非常可怕。
和O認真討論後,決定手術拚一把。手術打開肚子發現膽囊和膽道裡都充滿大大小小的結石,膽道擴張的程度非常誇張而且整條都是硬的,因為嚴重的發炎,膽囊和膽道與周圍的組織沾黏嚴重,花了蠻多時間才分離開來,出血量也比原先預計的來的大。
P從麻醉中順利醒來,術後開始了高強度的照護,但動物本身的狀況並沒有顯著的好轉,因此持續住院。O很擔心,每天都會來看狗狗。
整理籠子換食物水換毛巾等等的工作,在獸醫院通常是由助理負責,在本院有時候獸醫師也會一起幫忙。
某天我幫P整理籠子,突然發現毛巾裡面卡了一顆小小的方塊,長大概0.3公分,黑色的表面有點粗糙,我當下覺得應該是毛巾從室外收進來的時候剛好帶進來的植物種子,不以為意。
隔天經過P的籠子,我的眼角餘光又在籠子的角落裡發現了一顆一模一樣的方塊。實在是太奇怪了,於是我把黑方塊撈出來,拿去給助理看。
我:欸你們看,我昨天和今天都在毛毛的籠子裡看到這個東西欸,哪來的啊?
助理A:欸欸我前幾天也有撿到一顆!
助理B:我也有撿到!!
比對之下,我們發現即使每天都有清潔籠子換毛巾,黑方塊還是會反覆地出現,陰魂不散難以解釋。由於根本不知道來源在哪,我們只能在打掃籠子的時候盡量清乾淨,然後收毛巾的時候盡量確認沒有卡奇怪的東西。
某一天的會客時間結束後,我與O在診間討論P的狀況,討論是否還有什麼可以做的,以及可能的停損點等等,這時O突然拿出一個黑色的小夾鏈袋,問我可不可以給P吃這個。
我:這個是什麼呀?
O:我朋友給我的營養品,說很有幫助我想給毛毛試試看
我:恩~~你知道這個的成分或是藥名嗎?
O:不知道耶
我:如果是成分不明的東西,現階段可能不太適合欸
O:還是你看的出來是什麼嗎?
我:可能有點難,但沒關係我看看
於是O打開小夾鏈袋,將一堆黑色的方塊倒在手上
黑色的方塊!!!!!!一模一樣的黑色方塊!!!!!
我(瞳孔震動):痾.....哇真的看不出來耶好黑唷~~
O:真的不能吃嗎?我朋友說很好欸!
我:如果不知道是什麼的話,我是建議不要啦~
幹你早就在會客的時候偷餵了吧!!!!!!
後來這隻P並沒有順利出院,死於肝衰竭,我們也不知道黑色小方塊在整個事件參與的程度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