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個我(五):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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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漩渦中心的人,從來都不缺少故事,更不缺少故事多種方式傳播演繹的管道。短短幾天,我又一次成為學校很多老師同學注目的焦點;同時,黑暗森林法則所招致的人性陰暗迅速集結。

 

出院後沒幾天,我無法掌控的變故就逐步開幕了。由剛開始對我的圍觀、窺探、刺激,一直到後來的蔑視、嘲笑、諷刺甚至侮辱、攻擊!

 

沒有原因。不知是那位老師告訴大家,華清的思想有問題,在交往過程中要注意。有些人前幾分鐘告訴我:華清,你的遭遇我已經知道,我很同情你,天底下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後面就會用最不可思議的邏輯推導出“一切我活該”,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在我的愕然中瀟灑離去。


我的幾個“老師”一直追問事情發生的原因,我說完後他們竟然會對所有的事實產生疑問……

 

他們,真的會玩兒人。可謂花樣繁多、内容豐富,真是博大精深。


直到我被無數次的戲弄之後,我才擁有了辨別能力——他們的笑容是那樣的甜美與標準,他們的悲憫是那樣的做作與虛偽。也有好幾個女人,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陸續有人告訴我:他們會一直盯著,不會讓你好受;得罪的人很多,小夥子你要注意安全哪。


我終究是是明白了,控制權在他們手裏,想滅就滅想殺就殺,想盯就盯著吧。還好,我沒有牽掛。沒有愛,沒有家。

 

依舊我行我素。只是每當面對某些老師同學滿眼的淚花、緊咬的牙關,甚至是哭聲,我就落荒而逃……

 

但是,在接下來的七八次衝鋒中,我徹底倒下了——

 

我天真的想,既然我死不了,那我就認認真真學習;如果真要暴屍馬路,那就隨他吧。但是,目前最有價值的事情就是好好學習。學習是我的專長!

 

然而,只要我一旦真正靜下心來投入學習,事情就發生了。先後發生過課本、筆記本、眼鏡、手機、錢、鑰匙等物件的單獨失蹤或者結伴失蹤,其中有兩三次什麼都沒丟失,但又遇到了找麻煩的人……

 

我開始了接連不斷的噩夢和失眠……

 

課間,我又遇到那個在我面前晃悠了很多次的人,只不過,這次,他歪著嘴角說話了:傻逼,你知道你為啥總丟東西嗎?告訴你,你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我操你媽!有本事把我現在就殺了!不殺我你就是畜生!來,趕緊來殺我——”

 

我的誇張和失態引起了其他同學的注意。他一拳將我打到在地,看了兩邊越來越多的圍觀者,回頭怒氣衝衝的跑了。圍觀的人群很快消散,有一個路過的女同學剛好路過,幫我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書:趕緊起來,把書拿上。那人怎麼回事,他個子那麼高,你這麼矮,還打你。我還有課,先走了啊——

 

“謝謝!”話未脫口,眼淚卻已奔湧而出……

 

光天化日,卻是妖風大作、地崩山裂——

 

我想,我可能會很快從地球上離開。但是,沒過幾天,我發現平日裏那些囂張跋扈、成群結隊的流氓,突然找不見了。另外,學校領導也一改往日的態度,向我傳達了“省上領導都在關注的”信號。不管校園內外,總有人在以滿眼的淚花在相望……

 

西元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成立。西元1949年10月1日,歷經艱苦卓絕和浴血奮戰,以無數先烈生命和志士獻血為代價取得了反對帝國主義侵略戰爭和國內民主戰爭勝利的“中國共產黨”,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並實現了一黨執政;可是,僅僅建國50年之餘,整個政權系統被“西西里化”侵蝕的支離破碎,經濟系統被毫無先進性和持續性的社會基本保障產品“房地產”所綁架;在權貴集團的控制和愚弄下,全民沉浸在綜合國力迅速膨脹的熱烈狂歡中。當然,在這種條件下,狂魔如果再不亂舞,那將是狂魔的恥辱……

 

而我,初中時在香煙紙上大肆抒情的對象“中國共產黨”,這個如“神”一般光明正大神武英明的組織,這個美麗富饒土地肥沃人民勤勞的國度,此刻——再也無法給我一個安頓身心、立足喘息的地方。

 

縱使我喊破嗓子流幹淚水,這片大地再也無法給予我溫柔安心的回應。有的,就是喪心病狂的嘲笑、打擊、愚弄,如果有幸遇見不在乎的冷漠,那倒是偏安一隅進行自我治癒的奢侈。

 

自此,毒藥已下,絕路已開。在之後的歲月裏,自己被人捅了刀叫兩聲都怕打擾別人的人,憋著一口氣殺死了所有的愛意和美好的可能。因為,愛和美好,這是不屬於他的奢侈品。

 

這個從小就遭受折磨、心理發育不完整的男孩,無法熟悉社會規則、無法感知人心叵測,作為天真爛漫小清新、文藝陽光好少年、不食煙火完美人的他,最終,走上了一條“活靶子”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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