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我一邊讀《一九八四》,一邊看著窗外暴雨如瀑,腦海裡浮現的不是戰爭與控制,而是那些我們每天習以為常的「正常」。什麼才是我們真正想過的生活?什麼又是被告訴「該」怎麼活?
喬治・歐威爾筆下的世界,是灰、是冷,是一種無法被拒絕的秩序。而在這樣的秩序裡,連「愛」都得被管理、連語言都需要被清洗、連思想都被箝制─他們把「自由」這個詞從字典裡抹去,讓人再也說不出「我不要」。
讀到溫斯頓與茱莉亞偷情的那段,我心裡酸了一下。不是因為他們的愛有多壯烈,而是因為那種「願意為真實活一次」的掙扎,太熟悉。身為生理女性,其實就連我自己也都知道,「其實我也可以不整理毛啦,人類有毛是正常的事情啊,為什麼要推廣除毛?我就應該活出自我真實的樣子。」
但說到心底深處,其實是想為自己開一扇窗─不為誰,只是因為「我可以自己選擇」的感覺,到底要不要把那些毛髮剪去除去,是我的自由,就像頭髮剪短或留長一樣簡單。
在《一九八四》裡,恐懼成為日常,真理是謊言的遮羞布。但最讓我心碎的,是那最後的臣服─原來愛也可以被洗掉,甚至能學會「打從心底的、真的深愛老大哥」。
如果我們不時時為自己的內在澄清、梳理,那些毛髮,那些想法,會不會也慢慢變成被外界定義的模樣?如果連「疼痛」和「想要」都不能說出口,那我們還剩下什麼?
所以,我總覺得這本書是一面鏡子。提醒我們: 你有選擇。 你可以說不要。 你可以愛誰就愛誰,不需要經過批准,只要你自己對自己誠實,只要你對自己所下的決定負責。
有些人問我:「妳怎麼會對熱蠟這麼有熱情?」
我常笑說,因為我想幫人「撕開那一層看不見的控制」,讓妳重新摸到自己的輪廓,自己的界線。
而《一九八四》,就是那種讓人重新發現輪廓的書。它會刺痛,但也會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