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光心辰・裁決之怒】
月之陰暗面實驗室內,一如既往寂靜。
但此刻,一道無情無感的聲音自天花反射器中迴盪:
「已連結時空定錨器物狀態。同步中。」
福報之爐緩緩震動,綠色粒子如種子般飄出,在空中化為微光霧氣;
而月種耳環亦同時產生共振,藍白色粒子如絲線般與之交織。
就在兩者光點交纏之際,「蝕」的影像突兀斷裂,瞬間碎為無數。
「裁決」低鳴一聲,劍身自鞘內微顫,那是血之審判的回響。
螢幕之上,主角與朔望之間的命運絲線,已不再閃耀。
原本象徵連結的命運繩斷成殘絲,如斷弦不再奏音。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由心念燃成的紅色鏈環——那是誓言之鍊。
主角影像逐漸閃爍,身形不穩。
而朔端與望敦的數個靈魂光點,竟宛如衛星般,緩緩繞著主角運轉,無聲無語。
月之聖女殿中,小月原正進行裁決修復。
忽然,心口一震,他猛然抬首,面色驟變。
命運絲線斷裂。
朔望之魂的波動,歸於沉寂。
蝕之共鳴不再。
月環之脈息,破碎。
「不……!」他驚呼,瞳孔劇縮。
他的指尖剛觸及裁決之柄,劍身便自行喧鳴。
霎時,雷光自殿內浮現,嗡鳴迴響,空氣為之凝滯。
小月一語未發,便已拔劍出殿,往教主大殿直奔而去。
沿途阻攔之人尚未開口,便被劍氣掀翻。裁決所至之處,雷雲驟生,氣壓下降。
「轟——!」
第一道雷霆自天頂落下,擊碎聖殿前柱。
第二道,落於前方石階,化為閃電洪流。
待小月踏入教主大殿,殿內已無一人站立。
唯有風中破碎的披風,與那端坐於高位上的月之教主。
「他是你親弟弟……!」小月的聲音顫抖,怒火灼身。
「原來,不公不義之人,竟是你……!」
「為了權勢、為了地位,你連血脈相連的弟弟都能殺?!」
裁決之雷於空中作響,聲聲如哭。
小月渾身顫抖,卻將劍高舉不落。
然下一瞬,劍身之紋突然閃亮,如有自我意識。
「它醒了……」小月喃喃。
裁決第一次,主動顯露真正形態。
作為正義之器,面對至親月環的碎裂,它已不再沉默。
一聲低鳴,如悲號長河。
裁決,震怒。
教主終於緩緩起身。
他手中之劍,不再是昔日柔和之「潮汐」。
劍身之風不再輕靈,而如狂嘯暴雷。
最令人駭異者,是那鑲嵌其上的符文核心。
月之信念「月晷」已不見,代之者,是一顆火紅透金的「日」之寶石,與風格不合的強硬嵌入。
「他們根本不聽調度。」教主聲音冷冽。
「朔望只聽月語者的命。那又何需教主?月語者,必須死。」
他目光一轉,落在小月身上。
「至於你,只要交出月兒的所在,我或可考慮饒你一命。
否則,到彼岸與你敬愛的神師相會吧!」
風聲湧起,潮汐長劍猛然橫掃而出,狂暴如颶。
小月目光一凝,劍尖指天。
「命運審判——裁決之怒!」
劍鳴不止,一道血紅雷光自裁決中炸開,直衝天際。
雷雲聚集,氣壓劇降。
月種耳環自耳際升起,藍白粒子盤繞於裁決之上,將其包裹如星辰纏月。
原本裂痕處,雷絲縫合,劍光重塑。
裁決已無破綻。
它選擇了審判。
教主所駕之潮汐劍氣,尚未近身,便被空中紅光攔斷。
高空,雷雲如蓋。
結界、屏障、靈符、風障,盡數瞬間崩解。
殿頂消散,聲音、光影、元素紋理……全然寂滅。
只剩一道巨大的裁決之影,倒映於蒼穹。
雷落。
一千道雷,一萬道雷,自天而降,
猶如審判之雨,將整座大殿夷為平地。
殘磚斷瓦之上,雷痕仍閃。
世間寂靜,餘雷微鳴。
唯有小月,
站立於廢墟中央,手中緊握裁決,氣息如山。
而地面之上,月之教主倒臥,
身下潮汐已斷,靜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