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時光飛逝，一年過去，高三生們陸續完成大學考試與志願填選。今天，正是各大學的放榜日。
在國際高校 3-A 教室裡，眾人緊張地盯著不斷刷新的平板螢幕。上午十點整，榜單正式公布——
桐生信宇以全國榜首的成績，同時錄取了東京大學、京都大學，以及英國劍橋、美國常春藤名校。他的摯友神樂與凱恩也都順利考上心目中的大學，三人笑著互相擁抱，交換祝賀。
另一邊，第一高校的 3-1 教室。
雨宮屏息點開通知，當看到自己成功錄取第一志願——東京大學文學系時，忍不住在心中雀躍。可下一秒，他便在榜單上看見熟悉的名字：就排在自己上方的「桐生信宇」。
「……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
心裡湧起一種微妙的情緒。為信宇高興，同時又有些說不清的落寞。
很快，國際高校的新聞稿推送了信宇錄取多所名校的消息。雨宮望著那串耀眼的名字，心裡更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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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前夕，國際高校與第一高校合辦了聯合舞會。這是兩邊學生會最後一次合作。舞會於傍晚六點開始，要求正式禮服，不強制攜伴。
信宇一身訂製深灰西裝，身材挺拔，將這份紳士氣質襯托得更為完美。微微向後梳的瀏海，左耳佩戴的簡單耳骨夾，隱隱閃爍著光。胸前學生會幹部的勳章更添尊貴。
他手持紅酒杯，優雅地與各方來賓交談敬酒。雖然已經是今晚的第六杯，他臉色仍舊沉穩如常，顯現出自小在商業家庭中養成的酒量。
七點整，他走上講台，沉聲致詞：
「歡迎所有畢業生參與此次聯合畢業舞會。三年的努力如今化作理想，今晚請大家盡情放鬆、認識新朋友。祝福各位鵬程萬里。」
話音落下，全場鼓掌。信宇行禮，從容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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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摯友神樂、凱恩聚在小桌邊時，他的視線卻落在舞池另一側。那裡，雨宮穿著筆挺的黑禮服，與朋友們在自助吧輕聲交談。
信宇目光凝在他身上，直到凱恩拍了拍肩膀「桐生！發什麼呆？」
隨後順著視線看去，笑了：「喔～是第一高校的雨宮律啊。學生會書記、榜單第二名。你們認識？」
信宇神色淡淡：「見過一次。平常開會大多是森會長出席。」
神樂挑眉：「但看你的樣子……有點意思？」
凱恩更是直白：「難不成，一見鍾情？」
信宇微微失笑，卻不否認：「他有點像小貓咪……個性也挺好。」
兩人對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等你好消息～」
信宇輕哼一聲，不再多言。將空酒杯遞給服務生後，拿了新的一杯，朝雨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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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會長，好久不見。恭喜錄取京大。」
「同喜啊，桐生會長更是驚人，連國外名校都榜首！」
兩人舉杯致意。信宇溫和答道：「我會留在日本，去東大雙主修文學與國企。國外的志願，是想為研究所做準備。」
森會長聞言，笑著拍了拍雨宮的肩：「那太好了，我們家雨宮也錄取了東大文學系，正好是同學！」
聽到「我們家」三個字，信宇眼底一瞬間暗了暗，但隨即又恢復笑容，轉向雨宮：「恭喜，未來請多指教。」
雨宮愣了愣，緊張地回應：「同喜……請多指教。」
在場的誰都沒注意到，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信宇捕捉到那一抹笑，心口一暖，舉杯一飲而盡。
見雨宮有些拘謹地握著香檳，他便低聲道：「不用全喝，一口就好。……第一次喝酒？」
「不是啦，只是……沒想到你直接乾了。」雨宮小聲補了一句，「酒量真好。」
信宇笑意淡淡：「因為家庭因素，高一就開始訓練酒量了。對我來說還好，但你……適量就行。」
雨宮微微鼓起腮幫子：「我不小，我都十八了！」
那副倔強模樣讓信宇失笑，眼神不自覺柔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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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森會長被同伴叫走，只留下兩人。
信宇收回視線，淡聲問：「今晚要再一起走嗎？我送你。」
雨宮怔了怔，隨即點頭：「好……謝謝你。」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這次，不想再錯過。
兩人交換了聯絡方式。雨宮發出一個貓咪貼圖，信宇則回了一個小狗，最後還附上校門集合地點。
「等等見。」信宇笑著舉杯，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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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後半段，音樂響起。舞池裡的身影翩翩起舞。
第一高校的校花鼓起勇氣走向信宇，邀他共舞。信宇微微一笑，卻婉拒：「抱歉，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她失落離開，而這一幕，雨宮遠遠的全看在眼裡。
不久，信宇獨自走上戶外平台。夜風徐徐，星光閃爍，他鬆開領帶，將手中的紅酒輕輕放在欄杆上。
他正低聲哼著，背後忽然傳來腳步聲。轉頭一望，竟是雨宮。
「你怎麼來了？」信宇聲音溫和。
「我……不會跳舞。看到你出來，就……想一起吹吹風。」雨宮有些不自在。
「那是因為——我想跟喜歡的人跳舞。」
信宇語氣輕緩，眼神卻真摯。
雨宮怔住，腦海閃過無數念頭。還沒來得及回答，信宇便彎腰行禮，伸出手。
「Shall we？」
雨宮臉紅，卻仍將手交給他。
音樂響起，兩人默契地踏出舞步。雨宮一開始慌亂，視線總往下飄，生怕踩到他的腳。信宇只是靜靜凝視，直到他逐漸熟悉節奏，才抬起眼來與自己對視。
那一刻，雙眼裡只剩彼此。
雨宮嗅到他身上的木質香氣，混著淡淡酒氣，讓他心跳失序。
曲畢，兩人禮貌分開。
「很厲害。」信宇真心讚賞，「跳一次就學會了，後面還是你在帶我。」
雨宮耳尖泛紅，小聲說：「是你教得好……謝謝。這還是我第一次跳社交舞呢。」
「對我們來說是必修課。」信宇靠著欄杆，神情隨意，「但比起舞會，我更喜歡馬術……下次要不要試試？」
「可以嗎？我一直想騎馬看看！」雨宮眼睛亮了。
信宇望著他的興奮，心裡悄悄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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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後，校門口。
雨宮安靜地等在一旁，直到信宇走來，歉然道：「讓你久等了。」
兩人並肩走向專車。車內的隔板升起後，信宇扯掉領帶，遞給雨宮一瓶冰水「喝點水。」
「謝謝。」雨宮接過，抿了一口。
夜色寧靜。信宇靠在椅背，閉目休息。
雨宮偷偷望著他，忍不住想起平台上的話——「我想跟喜歡的人跳舞」。
他的目光落在信宇放在中間的手上。猶豫片刻，他伸出指尖，輕輕觸碰。
信宇沒有睜眼，只在心裡悄然一笑：……睡覺的樣子也很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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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日楊社區巷口。
「到了。」信宇隨著雨宮下車，送他到門口。
「早點休息。」
「你也是，記得喝一點醒酒湯。不然明早會不舒服的。」雨宮回以微笑，轉身離去。
信宇凝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裡，才低聲自語：「……真喜歡上你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