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城市萬籟俱寂。
沈懿琛拍完臨時樣品,甩開脖子上的圍巾,疲倦地進了門。助理一再催促他去參加隔天的品牌宴會,他一句話都沒回,只想快點回到這個“暫時有她的家”
打開門,玄關沒開燈,屋裡靜得過分。沈懿琛皺了眉,一邊換鞋一邊往裡看。
客廳的沙發上,有一道微微捲縮的身影。
—蘇瑾年。
她還穿著休閒的居家衣,整個人縮在毯子裡,臉色異常蒼白,額前貼著幾縷濕汗。
他立刻快步過去,蹲下身摸上蘇瑾年額頭的一瞬,心驟然一沉。
—發燒了,燙得驚人。
「蘇瑾年.......你怎麼了?」沈懿琛低聲喚她,語氣裡多了一絲急切。
蘇瑾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聲音虛弱,「........你回來了?」
沈懿琛摸著她的額頭,詢問道,「你發燒了,怎麼突然會燒成這樣?」
蘇瑾年眉頭微蹙,試著想坐起來,「沒什麼......應該是今天太累了......」
沈懿琛的手不動聲色地撩開毯子,下一秒,他看到了蘇瑾年胸口隱約看到紗布—寫已經透了出來,乾硬地貼在衣袖下,邊緣還帶著微微滲紅出來。
沈懿琛整個人僵住了。
「這是......」
「小傷而已。」蘇瑾年刻意轉頭避開他的視線。
沈懿琛看著她蒼白的脣色與濕透的額頭,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依樣說不出話來。
那一瞬間,他的腦中閃過無數畫面—
蘇瑾年清晨就出門了,幾乎不吃早餐,深夜才回,疲倦得直接睡在沙發上。
蘇瑾年從來不向他抱怨過一句話,也從未向他訴說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蘇瑾年自己把所有的痛與疲倦都藏起來,只留下最安靜、最堅強的一面。
沈懿琛輕嘆一聲,不再追問,只起身去拿了乾毛巾和退燒貼,還去廚房煮了一鍋簡單的粥。
他坐在蘇瑾年身邊,慢慢地拿著乾毛巾輕擦拭傷口邊緣的血漬,小心不觸碰到傷口,動作比他在片場演戲時還要慎重。
蘇瑾年側過頭,帶著一點模糊的意識低聲說:「你不用......這不是協議裡的事情。」
沈懿琛頓了頓,看著她因燒而泛紅的臉頰,沒說話,只替她貼上退燒貼。
「閉嘴,別說話。」他淡聲道,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
蘇瑾年眨了眨眼,像是終於累極了,再也撐不住,慢慢閉上了眼睛。
沈懿琛看著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著,手還微微顫抖
他低聲自語:「你這個女人......到底有多不把自己當回事?」
手掌輕輕蓋在蘇瑾年的額頭上,像要把她的熱度引走。
那晚,沈懿琛沒睡。
只守著蘇瑾年,靜靜坐了一夜,連一次手機都沒碰。
不問,不責怪,什麼都不說。
—只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