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集的零日攻擊主線是來自國防部內的諜報戰,小副線則是為在金門大膽島前線士兵面對敵軍入侵的應對,在中共威嚇環台軍演包圍下,金門做為一個被海隔絕、在地理上緊靠敵國的「飛地」,有著既重要又脆弱的特殊處境,而掌握重要情報與作戰計劃的的愛國軍官在面對戰爭一觸即發的困局時,他的作為也會決定前線官兵的生死,這集出現的人物都是正義凜然的愛國志士,但他們的價值決定將會走向完全不同的後果,在國軍最重要的信條「為誰而戰、為何而戰」將在真實世界繼續考驗著所有人。
防雷小段落,最後一集播出了,《零日攻擊》這種挑戰市場禁忌話題的作品真的非常不容易,從前導片推出、各集拍攝後製、到最後有平台願意冒風險上架播出,每一步都走得艱辛,要在不友善的環境中創造出對話空間還要遭受無端的質疑與攻擊也都是拿所有參與人員的未來做挑戰,我相信這些作品都顯示了台灣影視的豐沛創作能量,但能不能有下一部類似的作品就需要觀眾們一起相挺,推薦大家去訂閱本土影視通路觀看作品、購買推出的周邊,讓台灣的創作者們能夠勇敢挑戰下去,繼續推出好作品。
假如你已經關注政治到一個過敏的程度,應該在次長吃早餐講的前幾句話就開始跟我一樣皺眉頭,「加什麼油呀,根本就不應該有戰爭,誰贏了都沒好處嘛」,這句話看起來是沒錯,但社會的氛圍與你的位置顯示了你的思想與認同,中共對台認知戰不是一瞬間就讓你像陳之漢一樣紅通通,那是變節後才要積極的表態,最早的階段就是先讓你疏離、消極,接著壟斷跟扭曲資訊來源、幫你下判斷做結論,讓你產生懷疑後、個人認知的靜摩擦力就過了、「框架」已經形成,後面要洗什麼都很容易了。那我們就看向次長趙為真(單程矩飾)的人設,趙姓、外省腔、陸軍中將、陸軍官校、還要吃中式早餐,那我們也許就可以推測他的背景是父母1949來台、外省第二代、眷村長大、自學生讀軍校時期就受黨國思想教育、長大後就在軍隊裡直到現在六十歲左右,若沒有經過特別的政治啟蒙,對於近三十年台灣民主改革認知有限(軍事教育與對內的政戰思想宣導都是有特別加強過的)、基本上就是我的國家是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在台灣是正統中國、要做個堂堂正正中國人的基本人設,這些認知基本上在30歲後就不會變了、也是現在民主改革難以撼動的結構性問題,而本集主角吳子運(侯彥西飾)在家裡與母親的互動開始都是很明顯的對照組,而自認是中國人的這個認知就成為中國共產黨進行統戰的最佳進入點。
台灣在面對中國侵略威脅的抵抗論述經過長年的發展有許多變化,從早期正統中國漢賊不兩立、民主自由與共產極權對抗、後來也有國際法台灣主權未定論、文化歷史等本土認同差異等方面發展等等面向,而中國共產黨的統戰也有許多的變形,常見的就是「中國人」這個從梁啟超發明這個政治概念以來的各種變形,會說這是政治概念就以台灣社會為比喻,我們會有漢人、原住民族的差異,但我們基本上都是生活在台灣的台灣人,可是中國人的概念就異常寬闊,本來內部各民族的分布與地理位置差異巨大,宗教文化飲食生活差異都相當明顯,但只要以大清帝國統治過、地理上就把你包進中華民族的概念,不只黃皮膚黑頭髮的漢族是中國人、連不同地區的蒙古人、維吾爾人、圖博人、朝鮮人都包進來,再要求你一體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共產主義價值觀,是不是很奇怪?
其實以前中華民國僑委會也在東南亞各國搞這種奇怪的統戰概念、明明就2300萬人卻號稱要服務4000萬東南亞僑胞,這些名詞要再細問定義都會讓人感到錯亂,而生活在台灣長期受到政治教育自我認同為「中國人」的人、會被兩岸同胞一家親同根同源血濃於水骨肉相連、這類跟唸經一樣煩的話術混淆認同,就是中國透過各種資訊長期認知作戰的效果。所以在後段次長在逃逸的過程中揭示了他的想法、講述他認為調查官黃麗華(高伊玲飾)與上面的人都是被美國人利用、拿台灣在第一線當砲灰,「我們和大陸才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像趙次長基礎的認同根基已經有差異了,那用輿論網路、錢財、美色(藍金黃)再加上近年成熟的器官移植等方式作為利誘,策反內部人士只是時間早晚,要以戰止戰、犧牲大膽島的官兵、威嚇台灣社會簽署和平協議。
然而整個影集中不斷提到的和平協議,就是把台灣鎖進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中國內戰」框架內,以後就可以把入侵台灣稱為平定國內叛亂、要其他國家循國際慣例不要插手,而奪取台灣後的最終目的,就是建立太平洋潛艦基地以取得核潛艇彈道飛彈打擊能力、與美國爭奪世界霸權,至於島上的台灣資產與技術就是權力掠奪、其他人力資源健康的當作器官儲備等配對,女性帶回去解決國內人口結構問題、沒有利用價值的男性充軍打美日韓太平洋戰爭,國共內戰後、中國共產黨就是這樣消耗投降的內戰降虜。
當過兵的朋友應該都在軍營看過「為何而戰-為中華民國生存發展而戰、為誰而為臺澎金馬百姓安全福祉而戰」,其實這兩句就是過去無數的政治衝突中逐漸凝聚而成的共識,但這概念也隨著中國統戰進化而逐漸顯露疲態,再看回來劇中黃麗華反問吳子運稱次長正直愛國的問題:「那要看他愛的是哪個國」、「想要保衛台灣的人才是自己人」,再搭配結尾王明芳中提到「確保我們的生活方式永遠不會被剝奪」,近幾十年來我們在政治上也不斷在吵著「中華民國」與「台灣」,但我想在面對危機來臨時,沒有信念的人就會陷入自私自利的原子狀態,最重要的還是你有沒有認同這塊土地、去探究過去前輩們爭取民主的過程與精神、願意為自己的家人與夥伴守護奉獻,我想這是《零日攻擊》這十集裡給我最重要的啟示。
最後聊聊影片各集角色們的後續,王明芳在總統府發表了一個安妥的演講、但可見的未來在國內、美中關係下一定充滿著更多困難,貫穿各集的反派角色強哥在第九集拿護照準備出境前被設局包圍、特勤背著阿森對他敬禮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懸念、而在第五集變節協助強哥的國安局劉科長也沒有交代,其他集數角色都訂不到機票的情況下,與虛擬情人交往的智琪卻在直播中拿到兩張往烏克蘭的機票、而第七集前鎮小港海邊村民還真的變不回來,也許過陣子我們買到原創劇本書之後可以跟大家分享我們看到的資訊、也許我們會在接下來的兩年中更加親身體會國際局勢的緊張與變化,也許現在加入你附近的民防自訓團都還來的及,最後也感謝大家這幾個月來忍受我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碎碎唸,之後我們也會努力擠出時間跟大家分享我們對種種事物的觀察與想法,我們下篇文章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