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保送上壘。」男孩拿著新的棒球手套、新的球鞋,一顆顆投入好球帶的球面前,是未揮動的球棒。新的手套和球鞋依舊嶄新,它們漂亮的成為了未保送的裝飾品。
畫作畫失敗的結果,不只能選擇堆疊掩蓋,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面對方式,甚至大可直接換一張新的紙,重新畫上想要的模樣。但換一張新的紙也要犧牲,犧牲已經在紙上花的精力,已經在紙上用的功夫,還有那些投入的心血和資源,要放下舊的紙張,重頭開始,不是那麼隨意如柔紙團般,擰成可以丟進垃圾桶的那種事情。
在不願意犧牲的情況下,修修補補的嘗試,用自己認為可以讓畫作更好的方式弭補,卻始終沒有看見,對接受畫的那個人來說,這已經不是他要的樣貌。這些不斷嘗試且意欲讓對方看見的善意,都僅只是自我的欲求,因為那並非對方真實的需求,甚至早已成為使之更加惡化的行為,在修補疊加而不得要領的顏料混合下,是黑夜裡玩不成的大富翁。
當比海還深的情意,成了比溪還淺的關係,阻隔現實與理想的,究竟是不是無奈的日常,還只是愛自己比愛他人更多?如果說,夢想和幸福都是沒有犧牲就得不到的東西,那在追逐的過程中,無法感受到快樂,是不是夢想和幸福的問題?可它之所以會被視為幸福、視為夢想,卻也正代表著,那是被我們認定,可使我們快樂的事物。
或許,那被我們說出口,比海還深的天地,只容得下一個人。只有自己的大海,要說多深便能多深,但多了其他人的大海,就多了另一份深淺,也不再只是深淺問題,而是他要的也許不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