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仕澤和幾個兄弟值完夜班後,打算去喝個酒放鬆一下,因為隔天放假。
一上桌,林義新就先叫了五瓶啤酒,笑的時候露出兩顆虎牙,心情感覺很好,「老大,我敬你。」其他人也跟著拿起酒杯,徐仕澤不是很善於應付這種感性的場面,別過身子一仰頭喝乾。
「老大,有空就回來我們局裡看看。」
他抵了抵後槽牙,「嘖,知道了,又不是不回來了。」
大家說著說著也不說感傷話了,打打鬧鬧聊女人聊八卦,徐仕澤喝著酒不時夾個小菜下口,到最後好幾個人都喝茫了,他扶著大夥上了計程車,才自己走回家,幸好選的這地兒離他家不遠。
他看著夜空,一顆星星也沒有,可是很乾淨。
到家的時候,鑰匙插進孔,插不進去。他又反覆看了鑰匙,以為是自己有點醉了。
門打開了,不過不是從外面,是從裡面,然後他看到很熟悉的臉,謝樊?
徐仕澤平時是個淺眠的人,因為可能突然會有任務,所以他們得時刻保持警備狀態。但他這覺睡得很熟,叫醒他的是鳥叫聲,還沒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叢林裡,和之前被丟到島上訓練的聲音一樣,但是這裡的氛圍很舒緩。
睜開眼見不是習慣的格局和擺設,全身的痠痛感激醒了他的神經,「嘶……」他扶著腰起了身,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
「謝樊!」文惠一開門看到的就是這麼個景象,一個男人頭髮亂糟糟地坐在沙發上,鐵灰色的襯衫釦子被解開了幾顆,一大早就這麼禁慾,文惠鼻血都要流出來了,誰說性感是要裸露,這種要露不露的才叫藝術。
腦子一動,等等……這不是沈靜男友嗎?
文惠室內拖也沒穿直接衝進主臥室,把謝樊挖起來。
謝樊一臉陰鬱,極度不爽地看著文惠,「幹嘛?」
「那個誰……徐仕澤怎麼會在你家?」
「我怎麼會知道。」謝樊吼了聲,又爬回被窩繼續睡,文惠好奇都要好奇死了,但又不敢把沉睡的獅子吵起來。
她走出房門,笑得陽光燦爛,「還沒吃早餐吧,一起?」
徐仕澤有點尷尬地點頭,「那個……洗手間在哪?」
文惠指了指方向。
兩人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吃著早餐,正確來說,是因為徐仕澤在想著昨天發生什麼事情,而文惠是在想著昨天晚上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咑。」謝樊開了門,身上穿著浴袍,扒了扒頭發從冰箱拿了罐冰水喝,完全沒有家裡還有人的自覺。
腦子終於開始運轉了,「文惠,通知一下劇組,下禮拜再開始。」
「阿?喔……」
桌上兩人就這麼看著謝樊進了房間,出來時已經換了西裝,襯衫領帶外套一件也不少,文惠詫異地睜大眼,什麼時候看謝樊這麼正經過了。
「去哪?」
他沒回答文惠的問題,「我要出門,門是自動鎖,回去的時候幫我帶上就好。」
徐仕澤起身,「等等,我有些話想問你。」
後者停下了腳步,白淨的臉轉了過來,嘴角掛著一抹笑,笑得令人發麻,「行,車上聊。」
謝樊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地開車,徐仕澤臉色不是很好地看著他的側臉,輕咳了聲,「昨天……發生什麼事了?」
「這話,你確定要問我?」
……不問你問誰!他忍著想罵他髒話的衝動,「對於跑到你家,這是我的不對。」
「恩。」
車子一個急煞,空氣中擦出刺耳的聲音,兩人連著安全帶都往前傾斜。
「有病阿你。」
「是他們有病。」
謝樊看著車前一群兇神惡煞,作勢拿起棍子就要打,車後也跑來一群,在外面嚷嚷要他們下車。
「草!」徐仕澤脫口就罵了髒話,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報警吧。」
「你不是警察嗎?」
被問得啞口無言,「……」
腦子裡轉過個念頭,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問了出口,「你不會早就知道,才叫我上車的吧?」
「恩。」謝樊一臉不然呢的表情。
不得不說謝樊的第六感不是普通的準,他早就猜到這群人肯定盯上他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手。
徐仕澤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我拍戲片場的地頭蛇,他們要保護費,我沒給。」
外頭的叫罵聲越來越大,還有人敲打著玻璃要他們下車。
在心裡譙完髒話後, 「……我和你換位置。」
謝樊沒意見,往方向盤湊讓出點空位,徐仕澤直接擠到駕駛座上,手扶著謝樊的腰身,兩人很快地互換完位置。
徐仕澤彎起嘴角,入檔開車,前面的人沒想到他來真的,嚇了好一大跳,紛紛往旁邊撤,幾個人罵罵咧咧也開了車。
「你大爺的,就不要給老子堵到你們!」
時速已經超過一百了還再往上飆,徐仕澤腳下的油門沒鬆開過,甩過好幾個路口,見他們沒追來,開車上了高速公路。
「欸,這樣是知法犯法吧,也不知道被拍了幾張……」謝樊從車前的盒子裡拿出了口香糖,順手丟給了徐仕澤。
徐仕澤正好想抽煙,也不知道謝樊是湊巧還是怎樣,他接過口香糖往嘴裡丟,得意地揚起嘴角,「放心,我剛看過了,那幾個地方都沒有測速儀。」
謝樊也笑了。
「嗯……遇到了點麻煩……今天就不回去了……」徐仕澤靠在塊石頭旁,看著謝樊頂著海風說電話,頭髮都被吹亂了,收線後他在他旁邊不遠處坐下。
「為什麼想當警察?」
「你好像是第一個這麼問我的人。」徐仕澤邊說邊思考,回應顯得混亂,「家裡窮吧,也不怎麼會念書,體能也還不錯……也就莫名其妙上了警校。」
「我還以為是什麼愛國心之類的偉大情操。」
徐仕澤聞言笑出了聲,笑聲在空曠的海邊越發放縱,「沒事少看電影。」
兩人就這麼坐在海邊,看著浪一波波地襲來,沒人出聲破壞這寧靜。
自從那天後,謝樊就沒怎麼見過他,畢竟本來就是不同圈子的人,最近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是從文惠的口裡。
他被調去一個城郊的派出所,後來不知怎麼著,辭掉警察不幹了,而他也和沈靜分手了,對於只有幾面之緣的人,他們的生活就是人家閒聊時的八卦。
文惠覺得謝樊壓根兒就沒在聽她說話,這才停下話匣子別自討沒趣。
那天他本來是要回老家的,沒想到被一群混混纏上,不過他們倒也識趣,沒有再來騷擾劇組,他們的拍攝進度如期的繼續。
電影在十一月底殺青了,送審後預計年初會上映。謝樊身為這次的製作人兼導演,幾乎投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和資金。
「謝導,我們敬你一杯。」
「恩。」謝樊也不扭捏,一杯直接乾盡,「我敬你們一杯,這次感謝大家的幫忙。」說完自己又倒了一杯。
包廂內五顏六色、酒酣耳熱,謝樊出包廂時,螢幕上正唱著「愛拼才會贏」。
他酒量不差,但今日這種熱鬧的場面讓他有點不自在,這勁兒感覺是比平常烈的多。
「唷,這不是謝大導演嗎?」
謝樊轉身,覺得來人有點面熟,但想不起來他是誰。
旁邊的一位小弟倒是提醒了他,「大哥,上面有交代不能動他。」
是當時要收保護費的混混,「我呸,他算個屁,況且他又沒交代,人送上門我不能動。」嘴裡咬著煙,他靠近謝樊,把呼出的氣都吐在他臉上,臉上是得意的笑,謝樊側過身子。
「雞哥。」走廊的最底走出個人,燈光很昏暗不是很清楚,這聲線卻意外地熟悉,徐仕澤?
剛那位就是徐仕澤所稱的雞哥,他表情不是很好地回過頭,等著對方繼續說話,「大哥找你。」
「哼,我們走。」雞哥把菸丟在地上,微星的火瞬間就熄了。
謝樊看著徐仕澤覺得有點陌生,兩人走到了KTV外面,徐仕澤給自己點了根菸,他側眼看向謝樊,那眼神是在問他要不要,謝樊搖頭。
娛樂場所的燈光總是特別的繽紛,謝樊看著招牌上的霓虹燈,打在徐仕澤臉上,映出好看的陰影,正想開口,天空就傳來一陣聲響。
好看的煙花在天空綻放,他似乎聽見不遠處市中心的興奮和尖叫,謝樊笑了,「新年快樂。」一年又過了。
徐仕澤輕嗯了聲,「新年快樂。」
那天徐仕澤抽完了一根菸前,他們都沒再說話,和那天在海邊一樣,習以為常的沉默,卻是不知在何時……種下的習慣。
文惠傳簡訊來問謝樊是不是已經走了,謝樊琢磨了下,「你沒喝酒吧?你開車。」然後低頭回個訊息給她。
車上,徐仕澤以為謝樊睡了,但謝樊沒有,他閉著眼睛,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隔壁人的體溫和氣息,「欸……怎麼回事?」
他依舊專心地開著車,漫不經心地回答,「就那麼樣,反正我不做警察了,混黑社會也挺好,一樣月領還有年節獎金,辦事還有佣金抽。」
「後悔嗎?」
徐仕澤晃了神,不小心闖了個紅燈,幸好現在市區外的道路上沒什麼人,這好像也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問他,大家聽到他轉業了,不是支支吾吾就是語重心長地跟他勸誡,頓了半晌才回,「我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
「挺好。」
謝樊搖下了車窗,因為酒精的作用,感覺到有些燥熱,冷風從黑夜灌了進來,徐仕澤打了個激靈,謝樊才又把車窗搖起來點,聲音聽起來有點低啞,「我十五歲就跟我爸進電影公司幫忙了,那時候不怎麼用心,成天都被我爸訓話,後來我十八歲那年,我就想通了,你要做什麼之前,有兩件事很重要,一是你為什麼做,二是你做了會後悔嗎,好好地問自己的心。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通嗎?」徐仕澤只是安靜地聽,「十八歲那年,我爸中風了,好不容易救了回來,前幾年走了,他走的時候挺平靜的,算是種解脫吧……」他知道謝樊是醉了才跟他說這些,要擱平常怎麼可能攤開家裡事,尤其他又是個防備心那麼重的人。
徐仕澤把謝樊從一樓扛到六樓,他才發現那天自己為什麼會走錯樓層,他家和謝樊家是同一個位置,都在出電梯的左手邊,只是他家在八樓。
「搞什麼高科技……」連個鑰匙孔也沒有,他連撬開也沒法子,「欸,密碼是多少?」
謝樊已經不省人事,靠在徐仕澤身上,叫他半天也沒回應。
明明就不是朋友的關係,不過倒是在一間屋子睡了兩次。徐仕澤靠在窗戶旁抽菸,褪去了大衣掩蓋的手臂,露出了條猙獰的傷疤,很長的一條,從左手腕處到肩膀,寒風從縫隙灌了進來,縮在沙發上的人不由得更縮成了一團,嘴裡囈語,他熄了菸關起了門窗,一直不平靜的心在新的一年好像得到了新的寄託。
他告訴自己,既然做了就別後悔。
謝樊的電影審查沒通過,為了這件事,他找出所有可用的人脈,有些人壓根兒就不想淌混水,好一點的多少就透露一些內幕。
拿到嘴邊的紅酒抿了一口,丁文衍眼皮都沒抬,聽完謝樊說完了個大概,他才幽幽地開口,「這事……是有人故意壓下來的。」
謝樊眉頭一皺,「衍哥,你知道是誰嗎?」
丁文衍瞇著眼,思緒投向遠方。
電影審查沒通過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多半刪減或調整內容就好,但這次事情沒那麼單純,真的是有人故意壓著不放,對於謝樊來說,要是電影無法如期上映,不止謝樊自己投入的資金血本無歸,還有要賠給投資方的違約金,數目可不小。
偏偏這時候媒體出了個謝樊和陳瑤的報導,陳瑤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出道五年,演藝事業算是平平,人長得很有親和力,也算漂亮,和同公司的男模親密過甚,好幾次被狗仔拍到,可是那男模是有家室的,一時在演藝圈裡引起軒然大波,媒體把陳瑤身邊所有的男性友人都翻了出來,以為很貼心地做了張關係圖表,還附上歷史年代。
謝樊因此被扯上了關係,還提到了電影過審的問題,就算是冷靜如謝樊,這下也心情不大好,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但也沒辦法拿那些狗仔怎樣。
電視上正播著陳瑤的緋聞報導,這幾天徐仕澤也常常看到謝樊的照片,他躺在沙發上抽著菸,新聞寫得很難聽,說是謝樊和陳瑤有著不正當的關係,之前製作的幾部尺度比較大的電影,都被人拿出來說嘴。
「嘖嘖,這女的還真騷。」無名嗑著瓜子,瓜子殼隨意地扔在地上。
事實當然是能怎麼扭曲就怎麼掰故事,畢竟觀眾就愛看這些。
「我覺得女主播比較正啊。」梁子說著,然後給自己點了根菸。
吳茗皓和晉梁是一進來鷹哥派給他的兩個小弟,對於徐仕澤這種空降的大哥,沒在道上混過,背景還是警察,說實話,看不上眼。
兩人在某一天晚上就把話挑明,徐仕澤也只是挑了挑眉,沒有過多的回應,就這麼打了起來,他清楚,鷹哥給他這兩個小弟和這間KTV,不算重擔但有一定分量。年輕人脾性大,不服於他他理解,在男人間有時簡單而粗暴的做法,比談天說地好很多。
三人躺在地上,徐仕澤受的傷最少,但還是挨了幾拳。
吳茗皓突然就笑了,嘴角的傷口扯得疼,「行,徐哥,以後我就跟著你了,叫我無名就好。」
晉梁不比無名單純,他比無名多混了五年,在這圈子裡算低調,可也見過世面,他知道徐仕澤這人不簡單,沒用全力甚至故意鬆了防備,要是他沒這樣估計他們連他的身都近不了。
晉梁咳了聲,「梁子。」
城郊的燈光顯得稀疏,KTV也打烊了,徐仕澤看著清晨未明的城市,有種說不上的異樣感在心裡浮動。
所有未知和不確定都在蓬勃生長,於日出之際。
白天沒事他們就蹲在KTV打牌,叫上幾個兄弟。
二狼打去的時候,依稀還聽得到那邊的嘈雜,「興致這麼好,一早就玩上了。」
徐仕澤淺笑,「大夥兒也沒事幹,打打牌小賭怡情。」他走到了隔壁的包廂。
對方又寒暄了幾句,才接著說正事,「鷹哥最近要和東南亞那邊做筆交易,我瞧他的意思……是打算讓你去。」
「鷹哥這麼放心?」
「畢竟你是我擔著的人。」他走到窗前,整片大好的景觀在眼前,「阿澤,如果真要去,凡事小心點,虎爺那邊不是省油的燈。」
「知道了。」
在道上,有條規矩,一鷹二狼三虎爺,鷹哥理所當然掌管最大的權利,二狼卻願意讓出他的地盤,從旁協助鷹哥管事,虎爺就不一樣了,相反地他野心很大,一直以來是因為忌憚著鷹哥的勢力,所以不敢造次,西城的地歸他管,但他老是想方設法找機會全盤端走。
「徐哥!」他剛進包廂,就聽見無名叫他,「外頭有人找你。」
他走出大門外,謝樊靠在車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沒有想像中的陰鬱。
「怎麼?突然想我了?」徐仕澤一時嘴快,說完突然覺得味道不對。
謝樊看起來沒覺得什麼,就開了車門,「請你吃飯。」
其實說要吃飯,謝樊也不知道吃什麼,開著車在餐廳街上繞了繞,至於為什麼要找徐仕澤吃飯,也許是他倆關係不近,但勉強也能算上朋友吧。
徐仕澤指了一家餐廳,「吃火鍋。」
熱氣緩緩在兩人之間上升,徐仕澤才發現到,謝樊今天帶了副無框眼鏡,很快地蒙上一層薄霧。
在等湯滾的期間,「沒事吧?」徐仕澤問。
「不算太糟但也不算太好。」謝樊抬眼看他,「不過……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他對面,徐仕澤堅毅的聲音傳來,「嗯,你說。」
「還記得我進警局那次嗎?車禍,那不是意外。」
「恩。」徐仕澤聽著,一臉像是在思考。
謝樊接著說,「我開了段路才發現,煞車失靈,當下也沒辦法,找了家沒人的店撞了進去。車子我每半年就做一次保養,我大概猜得到是誰,但沒證據。」
「當初怎麼不說?」他指得是進警局的時候。
「不信任。」
一時間氣氛有點微妙,文惠進了門,「你們怎麼吃上了啊?都不等等我。」
文惠看著兩人之間不明的眼神,「我才遲到一下下而已吧?」
徐仕澤看向對面的人,先是彎了嘴角,「吃飯吧。」
吃得差不多,謝樊說要送徐仕澤回去,畢竟是他把人帶來的。
徐仕澤抵著後槽牙,「不用了,我走回去,吃撐了。」拿起風衣就往外走,文惠目光從他的背影移到謝樊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不願意幫我們嗎?事情沒談成?」
謝樊給自己開了瓶啤酒,一灌就是全部,還打了個嗝,「你開我的車回去吧。」就留下桌上的車鑰匙。
文惠暗暗腹誹,神經病。
謝樊追上徐仕澤,就保持著一尺的距離,沒打算叫他。
徐仕澤怎麼可能不知道有人跟著他,透著旁邊的店家的玻璃,他看到了謝樊跟在他後面,腦子萌生出了個想法,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怎麼可能……
整個城市喧嘩得像直冒煙的茶壺,可他們的步伐是無聲的,一步一步走得靜謐、走得蕭瑟,走了很久,謝樊才發現,徐仕澤是打算回公寓。
公寓下停著輛黑色轎車,不是看過的車牌,裡頭坐著了個男人,窗戶下,戴著雷朋墨鏡,掩去大半的表情,卻隱藏不住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霸氣,看起來四十多歲,身材還是挺精壯,旁邊走出來的男人,也戴著墨鏡,手上提著公事包,和另外一個不同的,他的霸氣是內斂的精明,甚至於說,更為狡猾。
「阿澤。」那個精明的男人來到了徐仕澤面前,挑了挑眉,「你朋友?」目光是瞟向謝樊的,謝樊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自顧自地越過他們,上了電梯。
「鄰居。找我什麼事?」
「鷹哥找你。」他看向站在車旁的男人,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還是捕捉到了,那嘴角不經意揚起的弧度,很細微。
令人不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