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峽谷行前單日健行訓練
大峽谷行前單日健行訓練
聖塔菲國家森林 Deception Peak
10公里 海拔四千公尺
我們學校十月有一周全校放假,一年級進行 Southwest Studies (例如:到Arizona參觀、當志工和考察政治實地運作,在新墨西哥看遺址,到部落體驗),二年級則是留在學校打IB論文。
我毅然決然把大峽谷放第一志願後才發現,今年沒有三天的選項,只有四天和五天。
學校怕我們死在科羅拉多河邊,規定要去大峽谷的人要先進行至少兩次的單日健行,於是我拚死拚活搶到的假日聖塔菲市中心之旅泡湯了。
到了聖塔菲國家森林後就是永無止盡的往上爬,大口喘氣,手撐在大腿上一步一步往上爬,好陡,好幾次差點重心不穩跌倒,我知道我隨時可以喊red light(團體健行時的暗號,意即需要團隊停下來等你),但我只是用意志力把自己推上坡。
爬了三個小時後我們停下來休息,放眼望去群山環繞,陽光在山側閃耀,我背包都忘了卸,就這麼征住看著綿延的山群,突然稍微懂了「橫看成嶺側成峰」是甚麼意思。
繼續爬了一個小時後,帶隊老師說再半小時就到山頂了,但接下來會非常非常陡,甚至是全新墨西哥前十名陡的坡。於是我們繼續往上,眼角餘光瞄到隨著我的每一個步伐,景色越發壯闊懾人,但是我沒敢多看一眼,怕自己就此停住,沒了攻頂的意志。
視野之中,除了我們正在攻克的山坡,只有一片純淨的天空,碎石小路上點綴幾株野草,天際線就在前方不遠處,簡直像電影場景,除了我身在其中,而非一個觀影者。
就在我全身上下發出另一個抗議的、疲累的吶喊時,我們到了。
在山頂的二十分鐘我很冷靜,現在在筆電前才意識到那時的壯麗、震撼、純粹和張力對我而言是多麼的 transformative,像是順著飛機的機翼望出去,只是少了一層屏障。光影在裸露丘陵上的交疊。閉上眼睛在懸崖邊。我沒有那麼覺得接近自由過。下方有座小湖泊,湖泊旁邊有座小木屋,我可以看到自己坐在火爐邊。在我貪婪吐納我這輩子最鮮活的空氣時,我發誓我聽到了這片大地的呼吸聲。
這趟旅程最神聖的時刻不是在山頂。往下走十幾分鐘後,我們在十公尺的樹林裡看到一頭鹿,它從兩棵樹中間和我們對望了三分鐘。在鹿的眼睛裡我看到了從容、優雅、靈性、高貴……我想到行為藝術家 Abramovic的「凝視瑪莉娜」。
我現在不用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我謙卑踩踏過的小徑,和那頭鹿瘦削且完美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