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新東方,距離神獵書大酒館兩晶里外,羅老傑酒館。
羅老傑酒館是一間中古外型的小酒館,雖然空間和規模比不上神獵書大酒館那種富麗堂皇,但也已經小有名氣了。酒保老傑正在擦洗著手上的酒杯,一面覺得鼻頭有點癢,他搔搔紅通通的酒槽鼻,戴好頭上的帽子,在心裡告訴自己等等別太緊張了。
四名酒客在酒館內,兩名在吧檯,兩名自己坐一張桌子,老傑非常滿意這樣的人數,平常淡季也就是這樣了。不多,但還能生活,他也懶得刻意討好客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就是羅老傑酒館的風格。
「爸比。」老傑身後的門縫推開一個小縫,一名約七、八歲的可愛小男孩鑽出一個頭,他一臉擔心,「等一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老傑嚇一跳,輕鬆的表情消逝,緊張害怕取而代之,他趕緊就要把小男孩推回門裡,「你幹嘛,我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
「可是爸比......」小男孩一臉擔心。
「聽話,好不好?」老傑蹲下來,他瞪大眼,盡力抑制身體的顫抖,「小傑,你真的不能出任何事,聽到沒有?答應我,無論等一下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能出來,好不好?」
小傑還想說什麼,最後只是欲言又止,聽話點點頭,然後乖乖關上門。
老傑回到吧檯,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把小傑送到遠遠的,但已經沒時間了。「那個人」的動作比任何人想得都快,他恨自己對司劍院太有自信。但他更恨的,是「那個人」為什麼還活在世界上,為什麼沒有賞金獵人能把他殺死。
咿呀一聲,酒館的門開了。
陌生的氣息伴隨著腳步聲,叩隆叩隆敲著木板走向老傑,老傑就只瞥了一眼,繼續擦洗著手上的酒杯。來人是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凹陷的臉頰,高聳的顴骨,還有那大得不像話的髒兮兮袍子。但最惹眼的是他的光頭,他的頭頂上面幾乎佈滿無數道刀疤。
「我要一杯酒。」男子的聲音沙啞。
「什麼酒?」
「一杯司劍院的血。」
老傑又故做鎮定瞥了他一眼,手中的酒杯有點抖。他就是「那個人」,繼承了「上古神的死亡之土」,膽敢屠戮司劍院的成員,視司法為無物,甚至逼得司劍院倉皇逃逸進新東方,還血洗了新東方的十五間酒館和二十間農莊。
二十年後重新出現,如今,他要來報復了。
如果老傑沒有計算錯,醉馬古道上最後僅剩兩間酒館,一間屬於他,另一間就是神獵書大酒館。但只有神獵書大酒館是他不可能闖進去的,那間酒館不但有兩位高手酒保坐鎮,酒客當中也有很多厲害的賞金獵人,任何心懷不軌的人都很難下手。但如果神獵書大酒館也擋不住......老傑不敢去想。不過膽敢對司劍院下手,這就等同與全世界為敵了。
滅了司劍院,他就是要滅了所有人,這是世界末日。
老傑扭開鏽跡斑斑的水龍頭,開水沖了一下酒杯,然後倒酒。他第三次瞥了男子一眼,咚一聲將酒放在男子面前的吧檯上,豔紅的酒液濺出了一點。
「你的酒。」
他強自鎮定說完這三個字,突然間,桌子底下鑽出兩個人,那四名酒客也突然拉掉袍子,各自端著槍枝指著酒館中央的男子一起發槍,登時紅色光束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