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X偵探 第四章

咖啡都冷掉了……

　　討厭冷咖啡啊……

　　約好的時間已經到了……

　　一直都不照規則來呢……

　　準時的我不就像笨蛋……

　　真是不爽……

　　咕嚕咕嚕。

　　「果然討厭冷咖啡。」

　　我一個人坐在角落的雙人桌。

　　大小剛好的木桌上除了一杯已經半空的冷咖啡和一杯沒被喝過的冷咖啡外，什麼也沒有。

　　與吳不破約好在咖啡廳碰面，但他到現在都還沒來。

　　我已經等了好久，足足等了四十分鐘有吧。

　　每次與別人約好時間，不管對方是誰，為什麼對方總是讓我等很久？都是我覺得被放鴿子。

　　座位在一片透明玻璃旁，坐著就可以欣賞街道上的熱鬧。

　　今天的人特別多，人多的時候就會有人不守規矩。所謂的社會道德和法律告訴人們不能這麼做，雖然大家都知道不能這麼做，但心中卻一直都存在著一種違規的念頭。大家的心中都明白的，只是因為所謂的良心告訴我們不能這麼做。有時候，只要有一個人開始帶頭違規，其他人就會跟著違規，因為大家心中都有著想要違規的想法。

　　或許這就是人性吧？

　　因為我想要。因為我覺得開心。因為我覺得方便。

　　真是可笑。

　　無視所謂的規則的人真是可笑。自以為是超脫世俗的聖人？

　　身為警察的一份子，我的工作就是維護秩序，維持所謂的規則。

　　啊。

　　「啊哈，抱歉抱歉！稍微來晚了。道路上滿滿的都是人，我還不小心迷路了。真是對不起了！」

　　一名男子匆忙的拉開椅子坐下，不斷的輕鬆地向我表示歉意。

　　「當然，不守時也算是違反規則。」

　　我說。

　　「咦！真的是非常抱歉，不過我才遲到八分鐘唉。」

　　「遲到八分鐘，四捨五入就是十分鐘了。」

　　不守時就是不守時。守時與不守時之間的區別就是有和沒有。

　　「非常對不起。」

　　吳不破低下頭，向我道歉。

　　嘛，算了。

　　「對了，我幫你點了熱咖啡。可以吧？」

　　我指向他面前的咖啡。

　　「咖啡嗎？可以，謝謝。」

　　吳不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下次絕對不會遲到了。」

　　啊，早知道就說是冷咖啡。

　　「遲到的事就別再提了。直接進入主題吧？」

　　話說九點前要集合，沒時間可以浪費。

　　「這次的案子似乎很有趣，幸好你有邀請我。」

　　沒錯，這次是我邀請他的。

　　「每多一位人手，破案的時間就縮短一些。好了，我就簡單說明一下我這邊的事情經過吧。」

　　「好。」

　　「最早是局裡告訴我的，「大宅邸收到不明威脅信」，由於是關於大宅邸的事情，我們警察這邊當然不會掉以輕心，身為警探的我就負責這起案子。起初，沒什麼頭緒，一度認為是惡作劇。但當第四封信寄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事態的嚴重，阿鼻先生的反應也越來越不穩定，瓦沙克你應該與他見過面了吧？在他的建議下，我就決定代表警方找你合作。」

　　「下午我去找過瓦沙克先生了。那四封信我也看過了，我也認為這不是惡作劇，連續寄了四封信，信中的訊息中透露出寄信者的殺意，我想錯不了。而且最後一封的描述正是今天，阿鼻先生的精神也深受信影響，對吧？」

　　「沒錯，雖然本人沒有明說，但看得出來他深受信的影響。越到今天，越疑神疑鬼。」

　　「你目前有什麼想法嗎？」

　　「信的來源無法查明，寄信人的地址是假地址。我們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了。」

　　「警方有什麼對策嗎？」

　　喂，你怎麼一直問問題？我們請你來，應該是我們要問你問題吧？

　　「從四封信來推測的話，因為阿鼻先生到目前為止都是安全的，犯人應該真的會在今天九點半動手。只要保護好阿鼻先生，讓警察在九點十分時在宅邸外圍待命，預告時間是三十分，九點前應該就會潛入宅邸。當犯人因為我們在阿鼻先生身邊而無法下手，逃離宅邸時，外圍的警察就可以逮住他。」

　　如果還有什麼疑問就僅管提出來吧！

　　「嗯……先說不是要潑你冷水，但這些的前提是犯人在今天下手，對吧？那如果不是呢？」

　　「我們警方打算加強整體的安全系統。只要能夠爭取到一個月的時間，鑑識組的人說就能夠查清楚寄信人是誰。」

　　「真的？鑑識組是怎麼辦到的？」

　　看到眼前吳不破大吃一驚的反應，我的嘴角不經微微上揚。

　　「怎麼樣，見識到我們警方的厲害，現在加入我們也不是不行喔。」

　　沒錯，今天除了討論案子以外，還有第二個目的，那就是「說服吳不破加入警方」。

　　「你在那邊似乎過得很不錯？」

　　「是啊，有了官方的資源的幫助之後，辦起事來更容易了。而且這是所謂的公權力，是由人民賦予權力，是經過認可，才是真正的正義。吳不破，這不就是你所追求的嗎？」

　　上層那些傢伙總是拜託我，希望我可以說服吳不破加入。嘆，真是麻煩，這也不是我說就算。

　　「又是他們拜託你的是嗎？」

　　吳不破拿起冷咖啡喝了一口。

　　「一半一半，另一半是我個人的意願。吳不破，我當然希望你能來我們這邊，我們兩個人再一起搭檔，一起合作，一起守護這邊的正義，重現當年赫赫有名的偵探雙人組，你不會忘記吧？」

　　這話我是打從心裡說的。

　　「我當然不會忘記，很懷念當時呢。但那就跟無法回朔的童年一樣，就讓它留在回憶裡吧。」

　　吳不破的視線低下，看著桌子，看不清楚他的現在的表情。

　　「果然還是那個嗎？當初我們解散的原因」

　　「抱歉，我們所追求的不同。所以我還是不能答應。」

　　「當初，他們來邀請我們的時候，你好像也是用一樣的話來拒絕的？」

　　「我一向都是如此呢，但這就是我的信念，也是我為什麼要做這一行的原因。我的好搭檔，你應該再清楚不過。」

　　我所追求的是制度的正義，誰犯了法，那就是不對。

　　他所追求的正義則是……算了。

　　再問下去也是白費力氣，跟上級隨便找個理由隨便敷衍過去就行了。

　　「也是，我不會再問你這方面的事，但如果哪時候你回心轉意，記得馬上跟我說，我這邊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或許某天吧？對了，雖然他算是你的長官，你對阿鼻先生有什麼看法？」

　　阿鼻先生？

　　「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或許我都待在警署，阿鼻先生對警察倒是很好。不僅增加金費，還重新規劃新的訓練課程。算是把警察大改造，我這邊大家都還蠻喜歡他的。」

　　「控制警察，來穩定地位，加強對人民的控制。這也太明顯。」

　　「你把他想的太嚴重了吧，強化警察，才可以更有效的維護秩序。你從以前就容易想太多。」

　　所以他以前根本沒朋友。

　　「想太多？做偵探不就對任何細節都要想很多嗎？」

　　真麻煩，每次提到這種事，就特別執著。

　　「好好好，所以我跟你還真是理念不相同。」

　　「這是兩回事吧。」

　　算了。

　　「欸，那個你知道『吉爾尼斯之子』嗎？如果不知道就算了。」

　　最近上級長官特別要我注意這個團體的活動。或許身為私人偵探的他會知道一些消息。

　　「『吉爾尼斯之子』？你是指那個反政府組織嗎？」

　　「你也知道啊。自從屋列爾因為賄選被取消選舉資格，阿鼻先生當選後，傳言就有名叫『吉爾尼斯之子』的反政府組織開始活躍。他們處處與阿鼻先生作對，揚言要讓阿鼻先生下台。但他們頂多抗議，不敢做出什麼犯法的舉動，其實是很膽小的一群人，不需要擔心。」

　　雖然是這樣，但政府目前對於他們的資訊還很少，只知道是一個由民眾自發性組織的團體，具體的細節目前都還是模糊，政府都無法抓到他們的把柄。想必之中是有高人指揮。

　　「我也只是聽過而已。敏銳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一定藏有秘密，不會那麼簡單。」

　　「這是廢話啊……」

　　他看來也不太了解。

　　「如果你有什麼消息的話，記得再告訴我。」

　　「當然好。時間差不多了。我待會還打算逛一逛。你要一起來嗎？」

　　我才不要。

　　「不，我想先回去準備，阿鼻先生應該已經回去了。你沒忘記幾點要回去吧？」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吳不破說完，起身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並離開咖啡店。

　　竟然把冷咖啡都喝完。

　　「我果然和他理念不同。」

　　與布魯斯道別之後，吳不破與謎會合。

　　兩人在當初約好的入口處碰面。

　　「看妳這一身打扮，妳不會把所有錢都花光吧？」

　　現在的謎就跟街上其他變裝者一樣，戴著尖帽，披著黑袍。

　　「嘖嘖嘖……」

　　謎伸出食指左右搖擺，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怎麼可能全部花光，還剩下一百塊……」

　　「這跟花光有什麼差別！」

　　不過眼前的情況其實都在吳不破的預料之內，所以他沒有感到十分意外，也不打算責備謎，畢竟謎一向都是如此。

　　「還有些時間。妳要現在回去，還是要再稍微逛逛？」

　　吳不破會這樣問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有逛，覺得有些可惜。

　　「感覺很累了呢……嗯哼。」

　　謎將細小的雙手拉長，從上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圓，伸懶腰。

　　「是嗎，那就先回去好了。畢竟晚點還有工作要做。」

　　「不過，再陪師父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讓我來當師父的導遊。當然，可不做免費導遊的。」

　　「好好好，酬勞就是我送妳一樣東西，如何？」

　　「那快點吧，時間不多啦。」

　　距離約定的時間九點，還剩下九十分鐘左右。

　　由於吳不破請客，謎非常的開心，她早已忘記某件事。

　　吳不破和謎，兩人度過輕鬆愉快的短暫時光。

　　這或許就是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

　　沒有一個人想得到之後事情竟然會如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