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大叔跟我驅車前往24小時營業的甜甜圈店,在車上、我告訴我家大叔,童蘿已經由他家孩子們的嘴裡套出話來,她在蒙古陪她爸媽旅行的時候、章魚王就已經把五小姐帶回家,跟孩子們介紹是他的朋友,而且確認了2019年10月份章魚王在台灣時,說是要去台中幾天做案子,但事實上是去台中找當時就是先約好一起回台灣的五小姐。我那天看到五小姐 IG 的照片時,就覺得事情巧合得很弔詭,因為章魚王是突然的在暑假快結束時臨時說台灣案子沒做完,叫童蘿幫他訂10月份飛台灣機票。
「等等!如果是去年暑假就訂機票,五小姐怎麼是小五?」大叔抓著方向盤問。
「之前不是突然說在臉書上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四表妹?你記不記得2018年一月份我們一群人準備出發去夏威夷旅行之前,章魚王突然憂鬱症發作,說是他擔心失散多年的舅舅有老人癡呆所以要回台灣看家人,最後童蘿買機票讓章魚王回台灣,她自己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跟我們去夏威夷玩。那次本來說回台灣要住在那個幾十年沒聯絡的舅媽家嗎?後來又說舅媽家不方便,最後還是童蘿幫他訂了兩個星期的旅館,四表妹就是這個章魚王口中舅舅的女兒,燕窩三阿姨就是那個婉君四表妹的朋友,兩個人算是同梯。」我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哪個前哪個後?」大叔問。
「不知道確實的時間軸,所以用發現的時間軸來排行。去年九月份童蘿發現了燕窩三阿姨跟章魚王的曖昧簡訊,我不是有跟你說過章魚王打了:
我
好
想
你
這樣的簡訊嗎?」我跳下車跟著大叔走到甜甜圈店外面開始排隊,排隊時、我打開手機把婉君四表妹的卡片點開拿給大叔看。
大叔看完內容,嘴巴張得大大的說不出話來,看著我用右手食指隔空指著他拿在左手的手機,我接過手機、順手闔上大叔張得大大的嘴巴跟他說。
「根據燕窩三阿姨跟章魚王的訊息內容提到看夜景什麼的,都是在2019年二月份章魚王回台灣過年順便渡假兩個多月的時候發生的,然後婉君四表妹的卡片,是章魚王由台灣回來不久後收到的。只是燕窩三阿姨的曖昧訊息是2019年九月份發現的,然後今天剛剛找到婉君四表妹的卡片,我是以發現的時間點來當他們的入門時間。」我邊選甜甜圈邊解釋給大叔聽。
「我還是好混亂喔!到底章魚王回台灣幾次?有多少條姻緣線?」大叔聲音聽起來很困惑。
「簡單來說、章魚王2017年年底找到婉君四表妹,2018一月份我們不是大家原先訂好了一起去夏威夷,最後章魚王沒去改回台灣看表妹,那是他第一次回台灣,緊接著六月份他回台灣住了整整一個月,那次也是過來跟我借悠遊卡,我還在跟童蘿說、如果他常常回去不如讓他自己在台灣買悠遊卡就可以,不過是台幣一百塊的事。」我接過店員遞給我打包好的一盒甜甜圈。
「章魚王在2018年六月由台灣剛回來就突然很好心的說要帶小孩回台灣住一陣子,說是要跟台灣的親戚多認識,童蘿就讓他利用暑假帶著小孩回去住了一個半月,章魚王一開始住在童蘿娘家不是還在抱怨童媽媽衣服洗不乾淨,家裡打掃得不夠乾淨,後面更把小孩丟著跑去跟朋友環島嗎?這三次全都在同一年。所以我才會說章魚王光2018年那一年就回了台灣3次,在那時候就透過他失散多年四表妹認識了燕窩三阿姨。」我抱著一盒甜甜圈坐上車。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童蘿來跟我們換台幣換到我們台幣都沒了。」大叔啟動引擎。
「不是!把台幣全換光是2019年二月那一次,章魚王說要回台灣陪家人過年順便接案子,所以回台灣住了兩個多月的那次,我記得光那兩個月童蘿就幫忙張羅現金了大約台幣十萬,台北的旅館刷了快二十萬的台幣,我們家的台幣才全被她換完。」我回。
「他回台灣住了兩個月的旅館?!」大叔驚訝的聲音都高了兩個音階。
「是啊!除了2018年暑假說要帶小孩回去那次是住在童蘿娘家,其他的幾次全是童蘿幫忙訂台北的旅館,不過住在童蘿娘家那次,章魚王每天早出晚歸,都把剛滿12歲跟不到10歲的兩個孩子丟給童蘿的爸媽照顧,說是見朋友、家人找,最後還是搬出去住旅館啊!章魚王那時候不到兩年的時間,回台灣五次前後加起來在台灣住了超過半年,這段時間裡有四個多月都是童蘿幫他訂旅館的。」我答。
「那男的可以回台灣那麼久?工作怎麼辦?」大叔真心驚訝。
「他那時候就說憂鬱症、中年危機3小的,由全職改成兼職,一星期只上一、兩天班,反正童蘿除了娘家有錢,她自己也很會賺錢收入高,章魚王不用工作就可以買 Tudor 幫杜卡迪做的限量款手錶,還一次買兩隻,要不是童蘿的稅後淨收入就快兩百萬台幣,他哪裡撐得起來杜卡迪的VVIP。」我說。
「可是我們去夏威夷的時候,我明明聽到童蘿跟另外兩家人說,那個男因為工作忙沒辦法請假才不能來的。」大叔問。
「哎~那是童蘿在外面給章魚王做面子,我們這群姐妹都知道章魚王在忙著憂鬱症沒上班,是童蘿在你們爸爸群裡面給他做面子,他都幾百年沒拿錢回家了,而且章魚王的親生母親、家人都在LA,他也四、五年沒去看,每次都是童蘿帶著兩個小孩飛去跟章魚王的家人見面,你看他不到兩年就飛了台灣 五次說是見家人,明明他的家人全在 LA 就沒有看他飛過去一次。」我憤憤不平的說。
大叔聽完沈默了半響才問:「那五小姐又是怎麼回事?不是才剛開始嗎?」
「不是喔!童蘿發現五小姐是章魚王的客戶,她回頭去查才根據客戶名單發現章魚王跟五小姐認識的時間大約在2019年的暑假之前,那一年的暑假還沒有結束章魚王就急著要童蘿幫忙訂10月回台灣的機票,我記得由訂機票到出發才一個多月,童蘿有跟我抱怨機票很貴。」我說完拿出手機,打簡訊給童蘿說我在他家樓下讓她下來。
「童蘿今天才由她家老二的嘴裡套出來,確認了章魚王說在台中做案子,是跑去找五小姐,還有啊!後來又透過五小姐的 IG 發現,章魚王去年12月底說跟朋友去邊界談案子的那天,事實上是跟五小姐去度假,回來才兩個多星期就說外面已經找到住的地方,兩個星期後就要搬走跟童蘿提分居了!還有喔!燕窩三阿姨聽說是個人妻,老公在台灣警界人面庭廣的。嘴巴記得自己閉起來啊!!」我說完抱著甜甜圈下車,迎向那個哭到憔悴的不成人形的童蘿。
我跟童蘿兩個人在她家公寓底下,一個蹲在門內、一個蹲在門外(對!那時候我們仍舊有著弔詭的防疫措施),童蘿抱著我遞給她的甜甜圈在有暖氣的門內哭到崩潰,我在門外不到10度的氣溫裡,包著大外套蹲在門外的寒風裡蹲到雙腳麻痺。
「我覺得、我自己真的是個白痴!」童蘿抱著甜甜圈哭。
「本來遇上個感情、就是會變得比較蠢,不是都有聽過:愛到卡慘死!愛情是盲目的嗎?所以你這樣很正常,沒有蠢得比較了不起。還有啊~人太完美會早死,你有這個小缺陷才可以長命百歲!將來才能看到孫子、孫女。」我揉著我發麻的雙腳說。
「我好蠢喔!還自願幫他分一半債務,分居協議書草稿都擬定完了也簽好了。」童蘿坐在乾淨溫暖的地板上。
「那只是一份草稿不是嗎?而且要分居滿一年才可以申請離婚,這些都還可以再更改的不是嗎?」我的屁股底下是骯髒跟冰冷的水泥地,只能繼續用發麻的雙腿支撐著我怕冷的臀部。
「我不知道要怎麼改。」童蘿繼續哭。
「你先回家把甜甜圈吃掉,然後乖乖的去睡覺,我保證明天會幫你把辦法想出來好不好?」我用哄小孩的方式把童蘿給哄上樓。
回到車上大叔問:「你朋友還好嗎?都哭到趴在地上了!」
「沒事!地板有暖氣冷不到她的,你專心管你老婆的腳還有沒有感覺跟屁股有沒有凍僵就好,而且她的個性要讓她發洩出來,悶著會出事。童蘿是個吃貨,只要她有食慾就不用太擔心,我有買超肥的巧克力長泡芙,等下看她有沒有發現。」我看著空蕩蕩的街景說著。
回到家沒多久,收到童蘿傳來甜甜圈的照片,我才放下心來上床睡覺。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