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第八章.往昔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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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曲家客棧難得沒有客人留宿,結束一天的忙碌準備回房歇息,突然數枝火矢貫穿門板,一群持刀的陌生人衝進客棧,將曲家三口團團包圍。
『姓曲的,可找到你了…難為你英雄一世,竟然淪落到開客棧的地步?未免太丟人現眼了吧?』領頭的人聲音破碎喑啞,滿臉傷疤五官幾乎全毀,不只沒有嘴唇,鼻子的位置只剩兩個孔洞能夠呼吸,叫人看著就渾身不舒服,灰敗泛白的雙眼不似能視物,但卻能精準的對著曲流光的父親說話。
『哼,我曲淞龍要幹什麼還輪不到你說話!』曲淞龍暗紅色衣袍飛揚,從裡面滑出一對紅色雙劍,猛然前衝攻向對首的人。
曲淞龍一有動作,周遭的人蜂擁而上,撇下曲淞龍讓他與那個面目殘缺之人單挑,轉而將目標放在曲流光和他母親身上。
眼見刀槍劍戟就要逼至面前,曲流光視線被母親的衣袖擋住,眼前被突然爆出的極強光線籠罩,被強光刺痛眼睛的人發出陣陣怪叫聲,原先的攻擊不得不停止,曲流光即便被擋去大半光芒眼前仍舊滿目星光,一時亦動彈不得。
『流光,拿著,隨娘殺出去。』
曲流光手裡被塞進一柄長劍,母親沉穩嫻靜的音調依舊,他勉力看向對方,卻見平時連菜刀都拿不好的母親,此刻竟雙手拿著匕首極為流利的斬殺敵人,招式精妙嫻熟全然不似不會武藝之人。
他只知母親精通法術卻從不知她跟父親一樣會武…
不!父親的此刻的攻擊也跟平時演練的招式完全不同!
看著父親赤紅的雙目狠戾,招招致命的攻向敵人,母親面容平靜但目光冰冷,劍下無情與父親相比不遑多讓,曲流光明白了…爹娘是真的要殺人!
殺意漫天的現場、血花飛濺…曲流光就像飄盪在血海中的一葉扁舟,陌生的雙親與眼前的血肉廝殺令他毫無現實感,猶於夢中不知身在何處。
突如其來的巨變令曲流光茫然失措的杵在原地,當時被嚇懵的他根本無暇思考雙親的反應為何如此不尋常。
他們為何回擊反殺得那般順理成章,一點驚訝慌亂也沒有?
對方是誰?為什麼要殺他們?
曲流光眼睜睜看著母親將逼至他面前的敵人殺退,呆呆看著對方卻不知道她張嘴在對自己說什麼。
『流光!你在幹什麼!揮劍啊!』見到兒子愣怔的抓著塞給他的長劍發呆,曲淞龍心頭火起,一聲怒吼猶如能號令千軍萬馬的沙場老將,震攝全場同時將曲流光的心神拉回來,隨著母親作戰,卻不敢下殺手。
『嘖嘖嘖…曲淞龍、慕靜嫻…你們夫婦竟生出個這麼沒膽識的孩子,看來虎父無犬子這句話不能信哪。』
長相怪異的男人發出刺耳嘲笑,雙手短劍柄頭以細鐵鍊相互連接,既可纏住對手兵刃,亦可趁隙進擊,說話間動作絲毫不減,迅捷陰險的攻擊相當難纏。
『閉嘴!』曲淞龍聞言勃然大怒,雙劍同時向前疾刺而出,以剛猛力道拚著被反擊的風險出招。
倘若是普通人,早已被那猛虎般的氣勢嚇得動作一滯中招喪命,然而對方卻非閒雜人等,突然向後平移再驟然前撲,欲取他放大招後的空檔。
眼見短劍自左右兩邊襲來,曲淞龍臨危不亂,屏息辨別對手來勢,扭腕將雙劍反扣,抵住攻擊的同時向前滑步而出,兩對兵刃發出金屬撞擊的巨響,擦出火花。
下一個瞬間,曲淞龍已逼近男人面前,雙劍交錯予以痛擊,卻被他縮身迴避。
『夫人!』曲淞龍止步面向敵人警戒他再襲,背對妻兒厲聲大喝。
慕靜嫻沒有答腔,彷彿早有準備只待發令,曲淞龍剛發完話,她沾滿鮮血的匕首已然揮動,喚出狂風夾著數不盡的紅色飛花遮住眾人視線。
曲流光眼花繚亂,分不清空中飛舞的是赤紅血花還是豔紅花瓣,手腕一緊人已被拖出客棧外,慕靜嫻拉著他往前跑,曲淞龍跟在他們後方護衛。
『攔不住的。』慕靜嫻鎮定的瞥向後方,話音剛落曲家的客棧便發出轟然巨響,炙熱的火焰高高竄起,曲流光眼睜睜看著家陷入火海,卻無能為力。
『混進人群裡,往山上跑。』曲淞龍擰眉臉色沉重,低聲吩咐。
聞聲而出的街坊人群數量眾多,曲家三口艱難的鑽進人群,拔足朝凌霄峰狂奔。
『跑了!快追!』敵人的吆喝聲遠遠傳來,跟著便是四散搜索的號令。
『曲淞龍!你跑不了一輩子的!』面目殘缺的男人高聲咆哮,聲音越逼越近。
兩旁屋簷發出瓦片被踩碎的聲響,雖然細微但瞞不了曲淞龍…
他知道這是追兵發出的聲音,他早該料到來襲的不只是衝進客棧裡那些人,外面一定還有其他人包圍…這下混進人群的作戰完全無效了,怎麼躲得過一開始就在監視他們的目光?
看來是安逸日子過太久,筋骨鬆弛不說,連神經都沒繃緊…
曲淞龍用力咬牙,虎牙露出在月色下發出猙獰微光,曲流光從沒見過父親這般模樣,滿腹疑問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追兵不久便追上他們,三人在狹窄山道上迎戰,但對方人數越來越多,前前後後已斬殺百來人,刀口沾附太多血跡肉漬,幾乎快無法使用。
戰至山頂他們漸漸應付不來,畢竟已經多年沒有廝殺以及大量施法,體力與法力都快耗盡,情況著實凶險。
曲淞龍知道以「那東西」做交涉或有轉圜餘地,但那可不是他的作風!必須守住!無論身殘命殞都一樣!他瞥向妻兒,在心中暗想。
惡戰許久,筋疲力竭的三人被源源不絕的追兵團團包圍。
曲流光汗流浹背、惶惶不安。
雙親面色沉重,互視一眼卻未對曲流光說句安撫之言。
追兵認為此時機不可失,紛紛以最凶猛的招式整齊劃一的向曲家三口撲來,本以為他們已如甕中之鱉無法脫身,沒料到曲氏夫妻仍留有一手。
慕靜嫻纖臂揮動,竟瞬間將個頭比她還高的曲流光拋離地面,蓮步輕移躍至兒子身邊,搭著他的肩膀帶著他,憑空再次往上升。
這是揉和步法、武學與法術於一體的極上層功法,月華中佼美飄逸,仿若飛仙臨世,絕美無倫。
追兵震攝於這等高深功力,瞠目的仰望這幅景象,攻擊停了一瞬。
曲淞龍抓住這個空檔,雙臂青筋暴出,迴轉雙劍在身邊殺出圓環狀的空隙,將武器插進土中,仰天長嘯頓時天搖地動。
夜色中只見他暗紅色瞳孔精光大盛,臉上浮現爪痕般的紫黑紋路,紋路瞬間佈滿整張臉,紅黑色的狂暴氣流從他體內爆發,追兵此時發現不妙,想退開早就為時已晚,曲淞龍的攻勢已放肆的發威。
紅黑色氣流以曲淞龍為中心,呈漩渦狀橫掃周圍,猶如龍捲風肆虐,力道凶惡以驚人速度外擴,在強大的風壓中沒有敵人能逃過它的追捕,觸及氣流者五孔都被如劍般鋒利的氣流侵入,從體內生生將對方破開。
七零八落的屍塊散落在曲淞龍周遭,滿天血腥碎肉飛舞,完美詮釋了何謂腥風血雨,銀白色月光下曲淞龍渾身浴血的模樣殘暴,卻妖異得有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曲流光這時已被慕靜嫻帶回地面,和母親身在懸崖邊。
待在母親架起的結界裡,曲流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知道自己為何心中會湧上這樣的感想。
剛才明明還很恐懼,無法理解自己怎會遇上這種事,但這瞬間他卻將之拋諸腦後,滿心只剩崇敬…折服於那頂天立地的傲然感。
曲淞龍擦擦臉上的血,拔起雙劍踏著滿地血汙向妻兒走來,黝暗夜色中他那對鋒芒銳利的雙眼熠熠生光,殺意仍未完全消散,令人心底發寒。
曲淞龍視線筆直步履自信,他無須確認倒地的人是否還有聲息,從來沒人能在他手中撐過這招,漫天血腥味與斷肢殘骸足以證實這點。
但是他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曲淞龍這招堪稱絕世無雙的必殺技有個微不足道的缺點…施術後有數秒的時間會因劇烈消耗法力及體力導致集中力渙散,這在戰鬥中其實是很要命的一點,但以能殺盡眼前所有人的威力來說,這幾秒根本無足輕重,甚至再久一點都沒差。
人都死光了,何足為患?從前到現在,他從不在意這件事。
但幾秒,就只有少少的幾秒…早在遠處伺機而動的人就等這一刻。
曲淞龍毫無防備下,踏足處突然陷落數寸,他一時無法反應,林中飛來的長矛時機算得剛好,狠狠貫穿他的胸口,曲淞龍頓時血如泉湧跪倒在地,林中暗處裡衝出另一隊人馬將他包圍。
『爹!』曲流光想上前幫忙,慕靜嫻觀察周遭情勢,不讓他走出結界。
『流光,待著不要動!夫人…』曲淞龍按著胸口,傷勢嚴重自知無倖,但他毫不膽怯,無視劇痛堅毅的向曲流光囑咐,而後將視線轉向慕靜嫻。
兩人無言的相視片刻,彷彿心有靈犀正在「對話」一樣,慕靜嫻默默點頭。
面目殘缺的男人帶著殘酷卻得意的刺耳笑聲走出林子,緩步上前俯視曲淞龍。
『曲淞龍…想不到你會有這麼一天吧?終於輪到你仰望別人了…你現在是何感想?我早說過你這招的缺點,你偏偏不信。看看現在?中伏了吧?』
『…知道這缺點的天下就只有幾個人,是我識人不清,要殺要剮隨你高興。』曲淞龍毫不屈服,目光如冰的直視對方,向男人腳邊吐出一口血,冷酷的說道。
『別說得好像我背叛你,我們從來就不是同路的。』男人被曲淞龍的動作激怒,用力揪住對方的衣襟與他相對,惡狠狠的低語。
『哼,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留你一命!』曲淞龍冷哼,他血流不止力氣耗盡,心知即使硬是攻擊也拿不下此人,傲然的將脖子伸長,一副打算引頸就戮的樣子。
『爹!娘妳別攔我!』曲流光遙見父親中了埋伏,單膝跪在血泊中,臉色蒼白眼看就要不行了,著急的持著長劍要上前搭救,母親卻硬是將他往崖邊拖。
『曲夫人要帶著曲公子上哪去?前面是懸崖,危險哪。』面目殘缺的男人冷冷笑著,揚手指揮周遭追兵上前包圍曲流光與慕靜嫻。
『流光別管我了!跟你娘走!夫人!帶流光走!』曲淞龍看曲流光和妻子在拉扯,知道兒子不肯離他而去,趕緊大吼奮力站起揮劍將敵人趕開,卻因傷重踏出一步便又脫力跪倒。
面目殘缺的男人鄙夷的看看他,猝不及防的再補上一劍,卻沒有直接將曲淞龍殺死,折磨似的令他吊著最後一口氣,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他的妻兒…
男人臉上露出殘酷而又快意的笑容,就像解決了夙怨的仇敵那般恣意,他的腳步緩慢得像刻意為之,曲淞龍恨極卻無可奈何。
慕靜嫻連連放出數個法術,使出所有絕活仍無法將敵人盡數殺光,即使滿身血汙、氣力所剩無幾,冷然的目光殺性未消,將兒子護在身後寧死不屈的站在崖邊。
『曲夫人,妳就投降吧,只要您交出東西,我保證絕不為難妳們母子。』面目殘缺的男人擺手示意餘人待命,面露得勝奸笑,高聲勸道。
慕靜嫻露出艷麗的絕美笑靨,眼中的冰冷卻未退去,顯是全不信任對方,將手中的雙匕首猛力朝對方臉部射去的同時施術,地面裂開爆出尖刺,地鳴陣陣天搖地動,爆裂的岩石砂土高高捲起。
追捕他們的人萬萬沒想到對方竟還有後招,大意下紛紛中招倉皇奔逃,只有那面目殘缺的男人發出虎吼,滿身鮮血不要命的試圖闖過砂石陣,慕靜嫻整晚不停施術體力早已到達極限,使出最後這招已是以性命相搏,強壓下喉間湧上的鮮血,從暗袋裡摸出一枚碧綠色的小丸,塞進曲流光嘴裡。
曲流光瞪大眼,看見敵人正逐漸逼近,想要開口提醒母親小心,慕靜嫻卻無視自身安危,急促的按住他的手,懇切的交代。
『流光,爹娘是不行了…這個你吞下,絕不能被人拿走,這是…』血花飛濺,慕靜嫻話未說盡短劍便透胸而出,她滿身鮮血全撒在曲流光身上,曲流光整個人呆住,腳下踉蹌不慎踏空,筆直的摔下懸崖,眼前最後看到的畫面是慕靜嫻纖細的手指化為利爪,刺進對方心口,與敵人同歸於盡。
喉間的小丸滾動落入腹中,他摔落谷底命在旦夕,一番波折之後早已忘了那顆東西的事,就這樣過了十五年,直到今天才記起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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