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校慶,專五的我們,不再是主力選手,只能叉雙手背在後,踱過來踱過去,穿梭在攤位間指指點點,不好玩又無聊透頂;我便提議往杉林溪遊,夥鬼屋四傑加鬼友八人搭客運,一路搖晃晃,抵達時霧濛濛人濛濛,十二月初,哈口氣,騰雲駕霧,結筋斗雲,翻它十萬八千里,到尼羅河,陪伴我的正是那河的女兒,和她共提的卡帶音響,揚起楊林「尼羅河女兒」迴盪山谷。
尼羅河女兒/楊林
悠悠尼羅河 輕輕地召喚
我歲月塵埋的記憶
是千年不醒的睡蓮
靜靜地纏綿 緩緩地繾綣
你黃金一樣的容顏
是我們三生的約定
啊 時間的河流 可否為我停止 我在浩瀚時空 只為找尋一句愛情
悠悠尼羅河 輕輕地召喚
我黃金一樣的容顏
是我們三生的約定
尼羅的女兒 情緣在河底
古老的天空 傳來一聲歎息
尼羅的女兒 情緣在河底
星星與人 相遇要億萬年
啊 時間的河流 可否為我停止 我在浩瀚時空 只為找尋一句愛情
目的地是「青龍瀑布」。
「聽說杉林溪老闆是武俠迷,所以取名青龍。」鑫奕占地主優勢發揮導遊功力。
地有霜,松樹上有冰珠,透著晶瑩在微光中閃爍。
君慶手長腳長,碰著枝枒抖落雰雰,似冰魄銀針射來,無處躲藏。
「青龍瀑布」發水自無盡山崖壁,嘩啦傾瀉,淙淙白絲絹鋪上岩璧,聚成水潭,潭邊大石或光滑如鏡,或衝水瘡孔,這會兒正上演華山論劍;智銘雙臂展翅、雙掌抖前,勁力催動水銀飛瀑,硬底子「降龍十八掌」;鑫奕輕盈縱橫,飄飄然乎,紛飛「蘭花拂穴手」風姿綽約;震峰狂吼一聲,空谷迴音,白霧蒼茫中,「神駝雪山掌」震撼霜寒;而我佛弟子,長吸納,運行周天,灌氣指尖,「一陽指」力禦群豪。
八度C下,個個汗珠與水珠齊下,難分軒輊。
是夜,留宿在鑫奕鹿谷的家,山菜、山雞、山筍、溪蝦,滿滿的讓我們占據一桌;餐後,凍頂茶香滿室回甘,少年不識愁。
山上的夜早來,萬籟俱寂,八點檔剛開演,伸長天線也收不到正夯的「秋水長天」,時間到,我們便自個兒合唱在星空下。
秋水長天/王芷蕾
依舊是秋潮向晚天
依舊是蘆花長堤遠
多少雲山夢斷
幾番少年情淚
盡付與海上 無際風煙
早化作遠方 漁火萬點
依舊是秋岸雁聲殘
依舊是落日蓬門前
多少歸帆數遍
幾番小港春愁
盡付與海上 無際風煙
早化作遠方 漁火萬點
這山上的孩子,應該是滿山滿谷吧!這麼早沒事幹,不生小孩要幹嘛。啊~咱是海口粗魯人,鑫奕是書香門第,鹿谷是茗茶飄香,偏不同個模樣像我等這般歪哥豬哥、邪知邪見;閒來無事,可以沏茶話古今(我是話唬爛),品茗論英雄(咱是豬狗牛),爾等山下野孩子卻道一靜不如一動;君慶自懷裡揣出一副撲克牌,原來早備來著。
「玩拱豬,怎樣?」
約莫半小時,旁觀者坐不住,豬羊變色,鑫奕咚咚咚出去,弄一副牌回來。
「他們拱豬,我們玩大老二。」
過夜十點半,鑫奕的媽媽端來「桂圓紅棗湯」,暖在心田,也讓紅通通、熱乎乎的耳根休息一下。
重新洗牌後,美玲提議圍個圈玩「心臟病」,有幾次,我偷吃步,見她的手背在倒數第二時,我便成為最上面那一掌,不著痕跡、輕輕的降落在她的手背上,甘願領受從最下面抽出而來的「如來神掌」,劈啪聲後傳來的刺痛為她化去掌力,是滿足,是舒坦,伴隨今夜星辰,甜甜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