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裡開始,從那裡重逢。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唐.崔護『題都城南庄』。」
和蕙玲去年相識在這裡-罐頭工廠,經過2個月4天又14小時失聯,還是在這裡相逢;不知怎麼搞的,暑假,我依然回來這裡打工,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大眼,熟悉的回眸,也許,這裡是共同的交集,就像23度半北迴歸線,錯過了水上的交集點,仍有機會在瑞穗遇到;午休時候,炙熱陽光下,蕙玲的髮梢有淡淡的汗涔,我用手帕輕輕拭去,微微的馨香劃過鼻息。
廠房外榕樹鬚根垂落,隨風搖曳,似美人珠簾,蟬兒嘎嘎作響,演奏夏日和鳴曲。
「小時候課本總說蟬的叫聲像『知了知了』,怎麼聽起來一點都不像。」
「靜靜的聽,慢慢的聽,就有了,有時候是人的心境不一樣,聽起來也不一樣,像我看到妳來這裡打工,我現在聽這蟬的叫聲,叫的就是『知了』。」
「我說過會還。」
「不重要,錢能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找不到妳。」
「我...覺得對不起你,有一種感覺...就是不對勁。」
「感情的兩端沒有對不起。」
「你還在乎我嗎?」
「我一直都很在乎妳,嗯!像蟬兒...妳知道,有一種蟬,牠們在土裡蟄伏十七年,爬出地面後,盡情唱著嘹亮歌聲,然後找到至愛,共譜二、三週的短暫生命;在乎,可以是日月星辰、地久天長,也可以是曾經擁有,我當然在乎,或許未來我們不一定在一起,不過就算過了四十年、五十年,當我們都老的不能動了,妳仍然是我在乎的人。」
不知怎的,我也這麼瓊瑤式。
從蕙玲眼角似乎看到一點淚光,我用右手食指拭去,有種...我見猶憐,彼此氣息此時在夏日的知了、微風中交流。
晚上,提早下班,相約去看芭芭拉史翠姍主演的「星夢淚痕」,歌好聽,劇情有張力,但悲劇收場,這竟然是重逢晚選擇的電影?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心思呀~
電影散後,蕙玲希望能走一段,我牽著野狼125,沒有浪漫,只有痠痛的四肢,看似的傾聽,該死的我想的都是「下次騎腳踏車就好」...。
回鬼屋後,寂靜的芒果樹下,我撥動吉他,一曲「哭砂」,驚天動地,幾顆早熟的芒果像美軍從B29轟炸機投下的炸彈,炸得我落荒而逃,只剩下蟋蟀的笑聲。
哭砂/黃鶯鶯
你是我最苦澀的等待
讓我歡喜又害怕未來
你最愛說你是一顆塵埃
偶爾會惡作劇的飄進我眼裡
寧願我哭泣 不讓我愛你
你就真的像塵埃消失在風裡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擇
為何你從不放棄飄泊
海對你是那麼難分難捨
你總是帶回滿口袋的砂給我
難得來看我 卻又離開我
讓那手中瀉落的砂像淚水流
風吹來的砂 落在悲傷的眼裡
誰都看出我在等你
風吹來的砂 堆積在心裡
是誰也擦不去的痕跡
風吹來的砂 穿過所有的記憶
誰都知道我在想你
風吹來的砂 冥冥在哭泣
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擇
為何你從不放棄飄泊
海對你是那麼難分難捨
你總是帶回滿口袋的砂給我
難得來看我 卻又離開我
讓那手中瀉落的砂像淚水流
風吹來的砂 落在悲傷的眼裡
誰都看出我在等你
風吹來的砂 堆積在心裡
是誰也擦不去的痕跡
風吹來的砂 穿過所有的記憶
誰都知道我在想你
風吹來的砂 冥冥在哭泣
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
風吹來的砂 冥冥在哭泣
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