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山外山玩牌,房琳、克勵、煥生、宗佃,也在嘉義玩另一種牌,可以用來砌磚蓋牆,不過,除了牌局四人,我們都不知道事實真相,直到爆空...。
杉林溪歸來,聽到克勵騎車犛田住院的消息,二話不說,放下勞頓,便前往探視。
「啊是怎麼騎的~不是擦傷,竟然是一道傷口。」智銘說著,還往克勵左臂捏。
「啊~輕...OK?」克勵固然人高馬大,人心畢竟是肉做的,痛也痛得。
「就吳鳳南路輔仁那一段,要彎過來往學校方向,一輛車突然切出來,閃不過,翻車。」房琳出來當發言人。
可是,這也太詭了吧!這種犁田方式,照離心力定律,傷的應該是右臂吧!
慶瀛導也來看克勵,還帶了水果,不過,大部分都進了探病的我們肚子裡了。
隔天,令人意料不到的事實真相讓大家吃驚,原來是他們打牌打到變打架,煥生不小心刺傷克勵,怎麼刺怎麼打,直接存入國家機密檔案,公告出來的是四人的記過懲處。
我們班的精彩故事繼續在校園流傳。
這天,我到科辦,無意間聽到屏風後教授們泡茶聊是非。
「慶瀛啊~你們班滿精彩的。」
「是啊~有學生讀一讀跑去當兵,還有學生父母意外雙亡,現在竟然有人打牌打到見血。」
「耶~我眼皮還在跳,怕還沒了。」
「真的假的!」
「看開點啦~我曾帶過一屆,拿砍草刀在火車站地下道火併,你還年輕,遇到這些事算好事,可以多磨練點。」
「這個學校本來就風風雨雨的,農家子弟,比較直接。」
「不是有句俗語說『北有中國海專,南有嘉義農專』,看開點,你自己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應該心裡有數。」
「還是專五課太鬆,閒閒弄些有的沒的。」
「我覺得不是,我們學分數算重的。」
「我看,如果再有事,你們乾脆吃個豬腳麵線去去霉運。」
教授們還滿八卦的,希望不要再有事,否則豬便要成祭品了。
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果然,給說中,又有大事。
坤翰是山上老實人,靦腆、獨立,家在梅山,他說家門口對面就是瑞里,是隻放山雞、勇腳漢,但不擅與人往來,我們一夥人常結伴到各個同學的家,偏偏沒去過坤翰家,一則聽他說是內山,大家腳軟,二則是他也沒邀過我們;不過,他人好鬥陣,時不時也會混在一起哈啦這哈啦那,另外,他的交通工具靠的是輛破二手腳踏車,騎起來跨啦跨啦,車未到聲先到。
想不到接著出事的是坤翰,惹禍的就是那臺鐵馬。
那天晚上,班長急著到鬼屋找我們,剛好湊合著宗佃、房琳、克勵、木生,一起到省立醫院病房探視坤翰;坤翰壯得像條牛,絕對絕對不是生病,但半路上,班長始終不肯說住院原因,直到進病房看到坤翰呈大字型趴在病床上,大腿、臀部、後背都有紗布包紮的傷口。
「坤翰,看起來很不妙,怎麼弄的?」克勵不久前也犯血光,他一瞧就知怎麼回事。
坤翰指了指掛在床頭的褲子、衣服。
「背部肩胛一刀,屁股、大腿各一刀。」
「真的是一孔黑窿窿。」宗佃拿起褲子,用右手中指穿過那個洞。
「你被捅三刀?」震鋒震驚中帶著扭曲的臉孔。
「嗯!扁鑽。」
「哇靠!沒死真加在。」「要不然又要募款了。」後面那句木生小小聲的自言自語,可惜,大家都有聽見。
「ㄔㄟ~~」大夥兒一起爆雷。
「騎到文化路二通附近,停青紅燈,旁邊兩個雙載的,可能是聽我腳踏車煞車聲音太尖,也可能是喝茫,不爽,把我拖進巷子,拿扁鑽捅我。」
「哦~太離譜了,是演電影嗎?遇到馬沙還是女王蜂?」宗佃極盡誇張,甚至吵到隔壁床。
「幸好是捅在肉多的地方。」班長宗村此刻還能冷靜分析。
「嘉義流氓真的是『上港有名聲,下港第一名』。」
「只會欺侮善良的,那一掛的!咱們去撈稼絲。」克勵一翻桌,連隔壁床也挫著等。
「皮肉傷啦!沒傷到筋骨,躺幾天就沒事,咱們都還沒畢業,不要惹事啦!算我衰。」
「難道這樣就算了?」
「也不知道頭尾,要不然是要怎樣?」
「肉傷人沒事,只好鼻子摸摸了,不過,我們班這一陣子也太衰了,看是不是找仙仔淨淨,房琳,這你內行,你看如何?」震鋒轉頭看房琳。
「這沒有人這樣改運的啦,點光明燈也沒賦市,反正我們食品實習工廠很方便,我們不如來弄豬腳麵線。」班長提出建議。
「好啊~至少有好料可吃。」有得吃,木生可開心的。
「豬腳麵線」不難做,麻煩的是豬腳-拔毛...以利天下也不為...走鐘了,這個就交給我們班31位廉價女工,再來是豬腳整天好吃懶做卻不容易煮爛,那像龍門客棧煮人肉方便多了-再次走鐘...,還好我們食品實習工廠壓力鍋多,甚至殺菌斧必要時都可以搬出來,高壓煮出來的豬腳快又軟Q;這天,利用實習課人人一碗公,加上冰淇淋也是每人一碗公,拍拍肚皮,晚餐也省下了,至於是否消災解厄,交給老天吧!
吃過肥漬漬豬腳,得上個水果的解膩。